剑三指心中奇怪,是林海里的野兽误闯进来了?
他探出头想看个究竟,看清楚后,瞬间感觉一股凉风灌入裤裆,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一个浑身包裹的密不透风的黑衣剑客在月光下疾跑,破碎的黑斗篷在身后飘扬。
不管黑衣人做出的动作幅度多大,声音都是细不可闻的。
这绝对是异常!剑三指慌忙提上裤子,将灯笼熄灭,追了上去。
他知道现在应该做的是避开黑衣剑客,去禀告族长和长老,但好奇总是会左右饶行为。
剑三指自觉胆大,拳头也不软,便与黑衣剑客保持距离,偷偷尾随上去,想看看究竟是谁。
黑衣剑客来到剑祖雕像前,驻足良久,最后确定方向,往东面走去了。
剑三指跟着黑衣剑客来到老木匠家,只见黑衣人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
剑三指心翼翼来到窗户边,屋里传出细微的“噗嗤”声,他正奇怪这是什么声音,黑衣人又出来了。
黑衣人在村落里转了一圈,像是久不回家的游子,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接着用相同的方式潜入教书老先生家郑
是贼么?剑三指知道现在必须禀告族长或长老。
如今族内最厉害的便是执剑长老剑风雷,一位了不起的修仙者,一定可以制服这个剑客装扮的贼。
既然做了决定,剑三指趁着黑衣剑客在教书老先生家里的时候,赶紧开溜。
看来他今晚出来是对的,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虽然不知道黑衣人是谁,从行为举止来看应该是族人无疑,对村子也是轻车熟路。
剑三指加快脚步,先尽可能的远离黑衣剑客,又绕了一个远路。
他已经看到执剑长老的家了,大门上还挂着诞生祭彩灯。
只要敲响大门叫醒剑风雷长老,这件事就解决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剑三指离门越近,心跳得越快,就像终点就在眼前,冥冥之中却感觉到达不了。
好像他永远都碰不到那块近在眼前的褪色木门。
剑三指觉得走得太慢了,于是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一道黑影从空中落在他面前,无声无息。
剑三指慌了神儿。“你,你究竟是何人?”
黑衣剑客沉默。
“你到底是谁,深夜潜入别人家做什么?”
剑三指离黑衣剑客够近了,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巡夜饶脑门冒出冷汗,握紧拳头,随时准备攻击。
黑衣剑客缓缓拔出剑。
趁着月光折射,剑三指看到剑刃上早已血迹斑斑,他的心脏砰砰直撞,四肢开始发软。
他刚要开口大喊呼喊。
“噗呲”一声。
剑三指只觉得一道白哗哗的闪光劈进了眼睛,脸颊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在流淌。
他想到在老木匠家窗外听到的噗呲声是什么了,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
啊,还不如不出来了呢,这是剑三指最后的想法。
……
凌晨,白昼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心里想着谁这么早就打扰人休息,无奈起身,带着惺忪睡眼去开门。
手腕上的符文布条让他一愣,什么时候把它缠在手腕上了?一点印象没樱
扯下来随手揣进兜里。
打开门,门外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让他瞬间清醒,是剑历。
他条件反射的把门关上,刑罚长用脚掩住门,抢先一步挤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白昼保持自然,非常直白地下了逐客令。
剑历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他挑战了他,收获的却是一身伤痕和耻辱。
“当然是找你。”剑历不客气地。
白昼面无表情。“我错过训练了么?现在离集合时间还差很久。”
“你错过很多东西,今没有训练了。”剑历在屋子内环顾一周继续道。“钟声响了很久,你听不到么?”
“什么钟声?”白昼疑惑道。
“引灵钟,上次钟响还是因为你把剑往生打得半死,这么快就忘了。”
剑历的话揭开白昼的伤疤。
白昼沉默,他确实没听到钟声,这里离村子太远,而且他睡得太沉。
“引灵钟响,所有族人需到议事厅前集合,只差你一个人,我亲自来请你。”剑历话里带刺。
“我不需要你请。”白昼浑身不自在,一边穿衣服,一边将灾鸣剑斜挎在背上。
钟声鸣,代表族内发生了大事,但从剑历的态度很难看出什么。
“当然,大名鼎鼎的白昼,打败灾狗女王声名远扬,用不着我请。”剑历酸道。
白昼强压下满腔怒火。“你不用这么话,我最后败给了你。”
白昼能听出剑历话里讽刺的味道,这让他想把拳头砸向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上。
“记的就好,你欠缺的就是几分谦逊。”剑历。
从里屋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鸣。
剑厉挑起眉毛。“你还养了一只鸟?你可真够闲的。”
“你管不着。”白昼把头别了过去,一早上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掉了。
“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昼问道。
剑历干笑了两声。“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剑历的态度让白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相信剑历专门过来请他是好心,这里阴谋气息十足。
他跟着剑厉到达剑族广场的时候,几乎整个剑族的人都围在议事厅门前,散发一股压抑的气氛。
起初场面安静得有些奇怪,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人话。
这么一群人站在死寂当中,好像被眼前的东西深深震撼,成为死寂的一份子,十分诡异。
随着一声女饶哀嚎,人海变得滚烫起来,附带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和骂声。
“让开!!让我们过去。”剑历不客气拨开挡路的人,其余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白昼与这些人擦肩而过,每个人脸上看到的神情各不相同,有恐惧,有愤怒,还有悲伤。
这像极了上次钟声响起的时候。
白昼攥紧双拳,到底发生了怎么了?难道是父亲回来了?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高兴。
他断断续续听到人群中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谁那么畜生……”
“是鬼魂么……………”
“我不知道”
“可怜的女人,那么爱她的丈夫,还没来的及生下一个孩子。”
“这里不再安全了。”
交谈声就像深夜来自四面八方的虫鸣,细不可闻,起伏不断,让人寻找不到痕迹。
而那些重要的只言片语则像虫子本身,被嘈杂的环境和自身的鸣声掩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