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说吧。”

看着林笺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孟言桢忍不住好笑道。

“啊？”林笺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似是没有想到孟言桢会主动开口。

“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吗？”男人双手插着裤袋，闲适而慵懒的看着她：“憋在心里不怕憋坏了？”

林笺被他看穿心事，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对于男人刚才的行为，她的确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又拿不准他的脾性，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得这位影帝不开心，当场开除了自己。

想了想，她委婉地开口：“我承认，您刚刚和那个场务小姐姐说的话不无道理……”

“这部戏既然请了您来参演，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您自带的流量和……争议。”

说到“争议”，林笺飞快地抬头睃了孟言桢一眼，见他面上依然淡淡的，没什么不愉快的表情，这才稍稍放了心，继续说下去：

“所以，就算那些记者报道的多是负面言论，为了这部戏在上映之前能有更多的热度，也不应该阻拦。”

孟言桢听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没有否认她，却也没有赞同，只是道：“但是呢？”

前面说了一大堆，不过都是铺垫，从这小丫头一开口，他就料到一定会有但是。

果然就听见林笺继续道：“但是……刚才那个场务小姐姐只是个工作人员，听命行事罢了，您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未免有些欠妥当……”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下已经开始暗暗的打鼓。

这份工作，她才干了一天不到，万一这个男人真的当场变脸，直接把她遣送回去，那五十万的手术费恐怕也就泡汤了。

却没想到，孟言桢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忍俊不禁：“说了半天，你是想给刚才那个小姑娘抱不平？怎么也不见你为自己申辩几句，难道忘了我刚才骂你的时候了？”

听他这么一说，林笺也忽然想起来。

刚才她将孟言桢的东西放在了矮石上，这男人丝毫不留情面，当着那个场务小姑娘，就说什么“把你卖了也赔不起”的话。

她也曾经跑过组，想到有些艺人的规矩的确很多，兴许孟言桢有洁癖什么的，她未经允许就私自将他的东西放在石头上，做法也确实有些不对。

她连忙道：“对不起啊，实在是因为我手上有伤，而且抱着东西问路也不方便。把您的东西放在地上是我考虑不周，要是因为我的行为导致这些东西您没法再用了，我会尽量赔给您的。”

“……”孟言桢一时无语。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刚才他说那些话是事出有因，现在说这些，他纯粹就是想调侃一句。

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但没有听出来，还如此郑重其事的给他道歉。

他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说她笨吧，有些事情她倒是看的透彻；说她聪明吧，倒也着实不怎么聪明。

盯了她半晌，他终于还是开口：“你也是做编剧的，应该听过一个词，叫‘人设’吧？”

人设？

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词语，可林笺听着，脑子里却没来由地“嗡”的一声，满眼都是震惊。

“你是故意的？”她只觉得汗毛倒竖，背脊森然。

难道这个男人从出道到现在，展现在人前的所有傲慢无礼，和为人诟病的一面，全部都是因为“人设”二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