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会议室
晚上的时候,霍达主持,参战警员在市局会议室召开案情通报会。
霍达的神色并不好。白天他带队去了受害人张志军的家里,但无论怎么盘问,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张志军对寄来照片的嫌疑人都一无所知。
一般而言,侦破敲诈勒索案件所需的大量信息都是从受害人那里取得。道理很简单,因为受害人是和嫌疑人联系最紧密的人,通过受害人进而联系到嫌疑人身上,这是最便捷的途径。
然而,具体到张志军的案件,无论霍达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从张志军那里得到确切的第一手资料信息,这意味整个案件已经进入一种查无可查的状态。所有干警都感觉自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浑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大家谈一谈吧?”霍达神情疲惫的靠在大背椅子上。
“我来谈一下。”霍达部下第一悍将匡长松说,“受害人张志军在江淮从事小煤窑生意,雇工主要是从江淮市周边乡村招来的农民工。这些年,煤炭价格高,张志军几年做下来,家中有着不少的资产。因此,我怀疑这是一个典型的勒索案件。”
“至于敲诈勒索的嫌疑人,目前不好确定,不过,只要对方的目的是要钱,那么我们只要盯住了张志军这条线,就必然能够抓获嫌疑人!”匡长松说。
“你的意思是钓鱼?”霍达黑着脸问。
在一些对象不明确的敲诈勒索案件中,也会采用“钓鱼”的方法查办案件。具体的做法就是紧紧的盯住受害人,在嫌疑人暴露的一刹那果断出击抓捕嫌疑人。偶尔,嫌疑人特别狡诈的情况下,甚至会采用满足嫌疑人要求的办法,在嫌疑人取赃款的时候进行抓捕。
不过无论是什么样具体的做法,只要是“钓鱼”,那就意味着大量的警力耗费,而且案件的走向极难控制,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陷入万劫不覆的境地。
这让霍达不得不小心对待。
“这个……”匡长松说不下去了。
匡长松如何不知道霍达在担心什么,但除了钓鱼这种办法,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一时间,会议室内静悄悄的。
“啪嗒……”
一声脆响。用来挡着我的脸的书不小心掉落下来,摔在桌子。在安静的会议室内不亚于投了一颗手榴弹。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黑脸霍达瞪着我。
“那个……我觉得吧……这个案子有点不像是敲诈勒索案。”我不自信的说。
“理由?”霍达面无表情,眼睛却转了几转。
“我们先看一下嫌疑人送过来的照片。八张照片涉及的范围很广,包括张志军的家庭住址、车辆、老婆、孩子等。这些照片虽然拍摄技巧不好,但是拍的很全面。”我说。
“抛开拍摄技巧,从照片的角度看,嫌疑犯跟拍的很细致。这说明什么?起码能够说明嫌疑人对张志军一家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了解。如果我们认为嫌疑人对张志军意见很了解的话,那嫌疑犯不该只勒索20万,而是应该更多才是。”我解释道。
会场上一片寂静。
没有人能够否定匡长松的话,因为受害人张志军自己报案说嫌疑犯寄来照片并勒索20万,这是典型的敲诈勒索案件。
也没有人直接反对我的话,因为张志军在江淮市虽然不像曾经的首富李和山那样出名,但也是不差钱的主。如果嫌疑人真的想要做下一件敲诈勒索案,区区20万元,实在太少了。少到了不和情理的程度。
霍达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暗红色的桌面上轻轻地敲着。会议室内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候没有人敢打断霍达的思考。
十几分钟后,霍达猛的合上笔记本,一双虎目迸射出慑人的光芒……
“按照原定计划。一组由匡长松负责,进驻受害人张志军的家中,做好钓鱼的准备,等待嫌疑人露出马脚。二组还是由程教授总揽,朱培培负责,重点从天网监控中发现线索,锁定嫌疑人。”霍达干脆利落的下令。
……
霍达的大会结束后,两个小组的会,由各自的负责人负责召集。
我们人最少,所以程教授干脆把我们都叫到了天网监控室内,大家一边聊天一边说案子。
“大家都谈谈对这八张照片的看法吧?”程教授笑眯眯的边擦眼镜,边对我们三个说。
我和李传宝都照片都研究不深,一齐把目光放到负责人朱培培身上。
朱培培小脸先是微红,片刻之后镇定自若起来。朱培培拿起照片,侃侃而谈:“八张照片虽然是死的,但是仔细观察,还是流露出不少信息的。比如这一张,小区单元玻璃门的照片,大家注意看,这里,玻璃门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根据照片的角度,可以初步判断,这个影子就是照相的嫌疑人。”
“通过这个模糊的影子,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嫌疑人上身穿着短袖裇衫,下身穿着蓝色长裤。”
“再看这一张,受害人张志军送孩子的照片。这张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车辆的倒视镜,从这里我们能推断出来,嫌疑人拥有车辆,而且是轿车。”
“这是一连四张受害人接送小孩的照片。照片比较模糊,天空的背景有些昏暗,从这些细节中,可以判断出,当时的天气状态为阴天。这四张照片受害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可以推断这些照片是同一天拍照。”
“总结一下,嫌疑人在一个阴天开着车,在车内对张志军进行的跟踪拍摄,而且很可能是同一天,从受害人的小区开始跟踪进行的拍摄。因此,我认为,我们的侦察重点应该放在小区监控和道路监控上。”朱培培说完羞红了脸。
“很好。嫌疑人是昨天打的电话,但是并不能代表就是昨天拍的照片。现在除了阴天这一个信息之外,我们确定不了究竟是哪一天,小区的录像资料是海量的,我们如何取得突破口?”程教授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个简单。我们问一下受害人,他穿这件衣服的时候是多少号不就清楚了?”李传宝来了精神,似乎成竹在胸的回答。
“我问过霍达队长了。他今天在外勤的时候,专门问过这个问题。据受害人张志军自己说7月13号他穿过这身衣服,但是不确定。”朱培培回答李传宝。
“我已经查看过小区7月13号这天的全部录像,受害人并没有穿那身衣服,也就是说,他可能记错了,或者受害人很多天都穿过这身衣服。”朱培培说。
“如果没有准确的作案时间和嫌疑人相应的特征,从天网系统中逐一进行比对,从而锁定嫌疑人的方法无异于大海捞针,甚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朱培培为难起来。
朱培培的问题,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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