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范二良心发现了?”
“还是另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或者什么难言之隐?”
“或者什么更大隐情?”
好多村民都在议论,都在为范二的举动感到惊讶,怀疑。
“那,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好心嘛?”
“一下子能拿那么多钱出来,指定另有原因?”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耳语,喋喋不休,总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其实真的,以大家往日对范二的了解,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大方人,他,平时不光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更是鸡肚肠,心狠手辣,从不为人。可以,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事他可没少干,尤其人家留守妇女的墙头更是没少爬。当然,为此他也没少挨了揍,丢了人。
今儿个一下子大出血,还毫无怨言,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你大家能不议论能不怀疑嘛?所以,大家都很震惊,都觉得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了。
尤其那个时候范二扔下钱二话没就离开,这让大家都发蒙,更好奇。
“这子算老几?”
“装牛逼,充好人?”
其间,就连几个问事的都愣住了,更觉得无法考量这个事。但那也都,“难得,难得?”可,不管大家如何猜测,如何质疑,毕竟事就是这么个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也可以,六子和大喇叭是自杀的事实,法医昨儿晚上都早已铁板钉钉了,谁也翻不了篇。再者,不好逆转,更没有什么证据。
谁闲的蛋疼,没事找事。所以,有些事儿,尽管大家都疑惑不解,弄不通透,可那也随着一阵鼓乐声,什么就都不了了之了。至于六子和大喇叭真正的死因,只能成为一个谜。
而且还是永久的一个谜。恐怕连范二都蒙圈。一辈子都也解不开。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范二还是很自责。自责归自责,可无论怎样都也换不回人家命了。
“那可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啊?”
“如今,钱没了,人也没了?”
“我,活着,我特么还有意思吗?我!”
越思越想,范二有些郁闷想跳河。可呆立岸边看着湍急的水流卷走淹没一个树杈时,他瞬间还是吓破哩,“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你喇叭,怎么能喝药就喝药呢?”
再一想那画面。
“哎呦,我娘啊!好吓人?”
“我,能死嘛我?”
“死好可怕!”
“那不能死,还是别死了?”
“奶奶个个脚的!”
一溜烟儿,范二又窜回了自己家。赶紧弄上酒,压压惊。
此时此刻,圣城人民医院,大腚门刚吃完早饭放下碗筷。
“五子,我们有儿子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万万不可以再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我们得给儿子留个好名声,待他长大了好能当个兵,干大事。”
“干好事!”
大腚门破荒有了正能量,正在教导张五子。
“嗯嗯嗯,那是,那是,当个兵,干大事,干好事。媳妇得对,都对!”张五子点头如捣蒜鸡吃米。可心里总觉得自打生了儿子,媳妇这两变化实在太大了,与往日真是上地下,壤之别。同时也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总感觉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于是,一阵发呆。
其实这也难怪五子这样猜疑,更不是五子脏心烂肺,都因大腚门平常有事没事总往爷们堆里跑,不是传八卦就是听新闻,尤其还和一些爷们闹乱子,横轱辘,不管什么大爷不大爷,叔叔不叔叔的,没大没,谁都能玩堆去。特别是范二动手动脚勾肩搭背,什么话都敢,什么话都敢骂,不避讳。
还有南,尤其是南,大腚门只要见了人家就拉不动腿,不是犯花痴,就是没话找话儿,故意卖豆腐。
此时此刻,看自家男人发呆好像在想事,大腚门有些疑惑心想,怎么了,自己哪里不对嘛?明着却问:“怎么了,五子,你想什么呢?”
“在想什嘛?”
没动静,五子仍在发呆,好像真没听见媳妇话。
“五子,想嘛呢?”
“啊!”
“不话?”
大腚门故意音很高。聒人。
“啊,哦,没事,没事,多么大个事?什么你的我的,最后尾,还不都是我的嘛?”五子一阵傻笑。他媳妇看着五子瞎扯,却,“可不都是你的吗?你,我,孩子。”
“三个人。”
“我,孩子,你!”
“还是仨?”
“不对嘛?就仨人。”
“你,我,孩子我,孩子,你。”
“对吖,就仨人!”
大腚门数来数去,真的就像个孩子,很无邪。一瞬间,五子感动了,自觉理亏抱着媳妇又嗷嗷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媳妇都是我不对,媳妇。我不该肚鸡肠,我不该怀疑,我不该侮辱你和孩子?”
“我不该败坏钱哪?”
“什么,嘛啊,又怎么啦?”大腚门有些发蒙,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可那也抱着五子头一个劲安慰,“哭嘛啊,多么大个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
“为人过日子,谁家还没有个困难嘛?只要你好好干,欠南那点钱用不仨月就能还。”
“一定能还上,别哭了,相信我,啊?”大腚门很温柔,也很多情。
“实在不行,等出了院,我就去找找我爹,再要两个。”一顿,“唉,算了吧,还是别去了,都要光了,老人们现在吃饭都是问题?”
“媳妇,不是这个事啊,不是这个事?”
“真不是这个事儿啊?”
想想那娃忒不像自己模样,五子越哭越叹,有苦难言。时不时还偷偷看看媳妇脸色,似有能不能寻些媳妇背叛的蛛丝马迹。真巧,那护士又来了,“干嘛啊干嘛啊,又疯了嘛?大哥!”
见老对手突然驾到,五子不免惊慌失措,赶忙赔笑,“呵呵呵,没事没事,真没事,逗媳妇玩呢。呵呵呵,没事,你看,媳妇笑一个,笑一个。”五子扮着鬼脸佯装一番,“诶诶诶,诶诶诶”丑态百出。大腚门和那护士见状,实在忍不住了,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而那个娃娃却又哭了,好像也尿了。
范二家,范二也在哭,这回还是一样,没有人能知道他哭的原因到底是因为钱呢,还是别的什么。
朵朵家,朵朵哭得更叹,管事的中正安排丧事,转街,开门。惹得一街人都哭了,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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