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柔柔的在男人鼻尖儿前伸出一只细嫩的手指,“姓权的,那我就一个问题。你见过明淮安不出门的模样儿么?”
“见过。”男人回答的迅速。
“什么感觉?”
阴鸷的妖眸猛地闪烁一下,“四个字儿形容。”
安宁彻底好奇了,“什么什么?”
“不忍直视。”
“啧啧啧”
安宁忍不住连连咂舌。
连姓权的这阴狠玩意儿都说不忍直视?那明九爷这张不化妆的脸儿,还能看?!
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挪了出去,找到了被人团团围住的明淮安,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安宁心里说不出的味道。
明淮安那哪儿叫做化妆?
“丫明明就是画皮么!”
陆越川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嫂子,您这话可跟煜灏的一模一样呢。”
生怕这男人嘴巴里又冒出什么勾引我家老六的混账话出来,安宁连忙不动声色的解释了一句,“那叫英雄所见略同。陆师爷你不会说话,那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小哑巴儿!”
莫名其妙被怼了的陆越川,委屈的摸了摸鼻尖儿,却不敢再吭气儿了。
嫂子随便在五爷耳边吹个枕边风啥的,他就得玩完!
女人的枕边风,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画皮?没错儿,就是画皮。”权煜皇乐的趴在她肩膀上低笑,喷出的鼻息,热热的痒痒的,让她极为不舒服的扭了扭腰肢儿。
莫名其妙!
她这句话,哪里好笑了?
值得他权五爷笑的那么畅快不?
心里又更开始替蒋欣然不值了。
就是这么一个随时会断气儿的病秧子,还值得她蒋大小姐如此倾心相待吗?
明淮安再怎么好,再怎么优秀,可他是个病死鬼的事实,那都无法被遮掩去!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是真的接受了欣然的心意,蒋家会同意么?蒋部长会同意么?
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嫁给一个随时会翘辫子的男人?!
或许明淮安死活不愿意接受欣然的心意,也有这方面的理由在?
不知道了。这些男人的心思,各个神沉入大海。她实在是猜不透,她也没那个力气去猜。
可她还是那句话,能安慰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个钱财权势样样都捏在手心儿的天之骄子,升上有一个重大的,女娲补天都没法儿补的缺陷!
她心里啊,顿时就平衡多了。
明淮安表现上的光鲜亮丽,背后却是病魔日日夜夜的折磨为代价。
权五爷表面上的权倾朝野背后藏的是什么,她目前还没打听出来。不过想来,他这一路走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这荆棘王座坐起来,就没有看着那么舒坦!
其实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真挺好的!
至少她身体健康,没有那么多的仇家,也没有人天天惦记她的小命儿。
跟他们一比,她不知道有多幸福。
想到这儿,安宁忍不住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明九爷这次回来述职的同时,也是来辞职的。而他又以大姐的生日宴为舞台,在众人面前粉墨登场,登场的时机又好又精准。所以说明九爷要强势回归咯?”
权煜皇眉头挑起,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安小妖,你喂狗的智商终于抢回来了。”
随即男人向远处投出目光,从鼻尖儿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没错,明九这是打算回来真正的执掌明氏集团了。”
“就他这身板儿?”真不是安宁诅咒人明九爷,“他也真是觉得自己命长。”
她不否认明九爷的能耐,是否可以管理好那庞大的造钱机器。她只是就事论事,明九爷的身体能扛得住那样高强度的工作?
别总看多了,就觉得一个集团的掌舵者一天到晚什么事儿也不用干,不是扯淡就是撩妹子。每天光是需要翻阅的文件,那就是以斤来论的!
她真的怀疑,这个位置明九爷坐不了两天,就得活生生给累死了。
“安小妖,死的死,疯的疯,可还有几个没死绝呢。你要是明家的儿子,私生子,你能把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一个随时会断气儿的病秧子?”
呵
饶是一个局外人安宁,也忍不住冷笑连连了。
她就知道,在巨大的力气面前,没人能守住亲情,压下自己的狼子野心。
有身体健康的哥哥想要对付自己,明淮安自然不能干坐着等待,那是坐以待毙!他总得反击的。
可他常年不在京城,总也要给自己寻找一歌万众瞩目的时机,选好自己要强势回归的消息这样才好。而且,既然要找盟友的话,那肯定要捡最厉害的人不是?
不管是权家大姐的生日宴为舞台,还是权五爷这个盟友,那都是最好的,也足够万众瞩目。
不过安宁私以为,明淮安找这么一个舞台回归,更多的还是无言的向他那几个幸存下来的哥哥无言的宣誓着他的能力。
目光,望着男人又开始把玩自己黑发的修长手指。
毕竟能拉拢到权五爷这个盟友,仅此一条,就足够明淮安在这场兄弟阋墙的斗争中,横行霸道,无往而不利了。
让权五爷把他最尊敬的大姐的生日宴堵拿来给明淮安作为粉墨登场之用,明淮安的优势与强势那是连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
“都已经死的死,疯的疯了,明淮安干都干了,他还怕再多对付几个哥哥么?他又不是什么会讲兄弟有爱的家伙。干嘛不一锅端了,这样多方便啊?”
“安小妖,动动你的猪脑子,别总不动脑子就问。”权煜皇将她的长发打了个十分难看的蝴蝶结,不冷不热的说道,“自己想!”
安宁低低的切了一声儿。
自己想就自己想!她还不稀罕问他呢!
陆越川在身后轻轻的说道,“嫂子,明淮安出手对付的那些个兄弟,都是明面儿上陷害过暗杀过他的人。他若是不反击,那就是坐等人家弄死自己。他必须得反击,不反击,他就是死。”
“可幸存的这个几个兄弟呢?”安宁在权煜皇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陆师爷比了一个大拇指。
瞧瞧,还是陆师爷贴心!
哪儿像姓权的?丫简直讨厌透了!
“幸存的这个私生子,身份实在是太不堪了,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争斗竞争的资格。所以么,他们倒是没对明淮安出手做什么事儿。可自从明淮安把那些强势的继承人给折腾的差不多了之后,这些人的心里,就又多了点不该出现的心思。”
“可明淮安真不是那种会念及手足情的家伙啊!”
他都已经对几个哥哥下手了,还怕再多折腾几个?
“问题是”陆越川压低了声音,“明老爷还在上边儿呢。那几个儿子的死的疯,明志蒙知道是无可避免。他甚至还有点高兴那几个儿子死了、疯了。因为这几个儿子,都曾经对他最宝贝的小儿子下过手。但幸存的这个几个儿子,却没有做任何的事情。明志蒙再怎么冷血无情,那也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再加上,明志蒙这两年的身体,也是不太好。所以就”
安宁脑袋一点,完全明白了。
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身体越发不好的老人,这心肠总是会柔软下来。
已经死了这么多个的儿子,明志蒙心里肯定也很难过。既然幸存的这个几个私生子从来没干过那些残害手足的事儿,留他们一命,也是明志蒙最后的心愿了。
“那这么说来,明淮安还是有点人性的。还知道不给他老爹心里添堵。”
让那个疾病缠身的老人,再继续看一出出一幕幕儿子自相残杀的戏码。
“嫂子,你可把明淮安说的太好了。他不是有人性,他也不是孝顺。实在是明志蒙已经立好了遗嘱!这里边就有一条,谁敢在残破手足,谁就会永远的失去继承明氏集团的资格。因为这条遗嘱,明淮安才不得不暂时收手的。”
呃
安宁忽然开始同情明志蒙明老爷了。
一个老人,心里到底得多不放心,才会把这种玩意儿写进遗嘱里?
真是、可怜。
扁了扁小嘴儿,安宁对明淮安的打听与好奇,到此结束。
她已经确认了,明淮安不是能给欣然幸福的男人!就算明九爷接受了欣然的心意,她也不能让欣然跟明九爷在一起。
明淮安明九爷,其人之狠毒、其心之诡谲,或许更在权煜皇之上!
这么一个人,真的不是欣然的良人。
明九爷,就不是任何一个女人的良人。
“权五爷,你给明淮安如此造势,他一定得欠你个大人情。”
安宁说这句话,是做最后的总结。
可落在权五爷的耳朵里,那好像就变了些味道。
“安小妖,又嘴欠?”男人将刚才自己给她头发打的蝴蝶结解开,又重新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不冷不热的警告,“你今儿话,忒多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来我来这破地方凑热闹?我还没不爽你拖我进来的行为呢,你还不许我多说两句了?”
在安仁眉头高高跳起,正要发火儿之前,安宁眼疾手快的低头、垂下眼皮,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拿什么,五哥。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赶紧给明淮安捧了场咱们就回家睡觉。我今天是真的很累了!很累!”
望着她眉眼间神社的疲惫,不似作假,男人那比墨玉更漆黑纯粹的妖眸闪烁一下,一脸漫不经心,“累了?”
“嗯!”安宁特别肯定的点点头,“特别累!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好。”男人嘴角一勾,那弧度是说不出的邪气与妖气。
安宁挑了挑眉头。
他姓权的,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睡觉。五爷睡你。”
“”
她就知道,这姓权的绝没有那么好说话!
丫耍流氓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没不分地点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幸好她听不懂,一点儿都听不懂。
“还累不?”男人戏谑的声音,性感极了,当然,也无耻极了。
气的安宁牙根痒痒,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不累!”
打死她,她现在也不累了。
回家?她得被姓权的吃干抹净,连个骨头渣也不剩!
又想起来,生日宴之前她替他负责到底那点儿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