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被当场抓包,权家小少爷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的从两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堪堪环抱住的圆柱后走出来,冲陆越川嬉皮笑脸的嘿嘿笑着,“陆师爷,怎么回事啊?怎么打小不管我躲在哪儿,你都能把我给找出来?”
陆越川笑了笑,给了小追命一个眼神,让他先离开,小追命乖乖的哦了一声,“那我把你的公文包锁起来了?”
“嗯。”
这是老规矩了,只要出了陆越川的办公室,那他的公文包要么在他的手上,要么就得被锁起来。陆越川那公文包里到底有多少机密,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有陆越川本人最清楚。
转过头,陆越川捏了捏眉心,“煜灏,我很累了。能不能放我去休息?”
“是陆师爷你把我揪出来的嘛。”
陆越川勾唇,轻笑,“你刚才问,为什么我总是能把你给找出来?”
权煜灏一点脑袋,“对啊,我都奇了怪了。老五身手比我好,他总能发现我这不奇怪。可你陆师爷,手无缚鸡之力,我走路也是没声音的,你怎么也能总把我给找出来啊?”
刚才小追命都没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但陆师爷就给发现了。要命不要命?
“我哪儿能听到你的脚步声?”陆越川笑的特别精明,“我只是太清楚你喜欢偷听的小习惯。所以我也是习惯性的让你出来,结果,你每次都乖乖的出现了。”
“陆师爷,你总这样诈我,合适么?”
勾了勾嘴角,陆越川不说话了。
权煜灏有点没脾气的抓了抓头发。每次遇见陆师爷,他就总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难受极了。
还不如让他去跟老五正面怼一次呢。至少,他跟老五是有来有回的,不像跟陆师爷,不管他扔出去的时候,那都是石沉大海,连点水花儿都溅不起来。
忒要命了。
“好吧,反正我打小就被陆师爷你治的服服帖帖,我也懒得再自取其辱了。”权煜灏性格也十分爽快,见没希望,他也绝对不多做纠缠,“陆师爷你去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要不要我把我的眼霜借给你用用啊?”
“那可多谢小少爷了。”
“切”权煜灏没好气的滋儿了一声,咂舌,“你就装吧!我看你跟老五还能装多久!”
“能装的了一时就算一时。”
“那你们也装不了一世!”
陆越川低低的笑了笑,只轻道一句,“晚安。”
便笑盈盈的绕开了权煜灏,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开了一晚上夜车,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五爷的棋局,已经步好了。现在是收官的时候,最要紧。
恐怕就是休息,他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
当一离开陆越川的视线,权煜灏那张灿烂笑容的脸庞,便瞬间阴沉了下去。他阴云密布的眯着那双黑眸,冷冷的望着陆越川的背影。
老五跟陆师爷再怎么瞒着他,可有些动静儿,那是怎么瞒也瞒不住的。
他就等着瞧,老五跟陆师爷还能瞒着他多久!
总不能,真瞒着他一世吧?!
陆师爷跟老五这边看来是行不通了
嘴角一勾,权煜灏忽然舒畅的笑出声来
此路不通,他干嘛要一条道儿走到黑?
条条大路通罗马,妖嫂子那边,不正是最好的突破口咯?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安宁顶着一颗混沌的脑袋,一杯咖啡接着一杯咖啡的往肚子里灌。
她本来就怕冷,昨儿晚上顶着凛冽的寒风,坐摩托车跨越了大半个京城,不意外的,她感冒了,还有点发烧。
可班还得上,工作也得继续完成。
晕晕乎乎坚持把手头上的工作解决了一个七七,安宁再也坚持不住了。
本想请假,但最近她请假的次数太多了。再怎么没有耽误工作,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请假。
哪怕曹大律跟张扒皮不说什么,但同事之间会有怨言的。
她还有几天就要离开律所去检察院上班了,实在不想再最后几天惹什么闲话。
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能下班。
估计就再忍忍吧
又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安宁感觉眼睛都有点花了,走路也开始走不稳。
端着马克杯,摇摇晃晃的向自己的鸽子笼走去,迎面儿差点跟人撞到。
抬眼一看,田小甜。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跟田小甜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淡了。
以前她晚上不回公寓住,田小甜一定会给她打电话,可现在她搬到了天蓝花苑,田小甜也没问上一句。
冷不丁这样一碰面,稍微有点尴尬。
冲田小甜笑了笑,她本想绕着田小甜走,谁知道,她向左迈一步,田小甜就向右迈一步,她向右,田小甜就向左。
摆明了就是要挡在她的面前。
倾叹一口气,她捏了捏鼻梁,“有事儿?”
田小甜点点头,“嗯!”
“来我办公室说吧。”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安宁望着贴着墙壁站着的人,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怎么了?说吧。”
“安律师,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回家住?”
“我真不是为了躲着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当朋友了?”
安宁狠狠的掐了掐眉心。
她很讨厌这种不说正题的谈话。
根本没有任何的质量可谈,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我”
她刚开口,田小甜就抢在她面前飞快的说道,“安律师,我已经找我爸妈把名额还给人家了!你能不能别再躲着我了?”
“嗯?”安宁惊讶的挑起眉头。
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还会有转机么?
“真的,安律师,我没有骗你。我真让我爸妈把名额还给人家嗯,也不算是还给人家吧。”
“到底是还了还是没还?”
田小甜愤怒的瞪了瞪眼睛,“安律师,你在怀疑我?!”
“没有。”安宁无奈极了,“我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
“虽然对那个人来说,特招的名额难免会落人闲话。但至少,他还是如愿以偿进入检察院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嗯。”安宁点点头,“然后呢?”
田小甜似乎有点愤怒,“安律师,如果你不想我这个不够资格的人跟你一起进入检察院的话,你就直说!我可以不去的!为了我们的友情!”
张了张嘴,安宁愣了几秒,随后垂下眼皮,“就这样吧。”
至少田姑娘并没有心安理得的把人家的名额给霸占了。她至少努力了,也让那个被她黑下去的人有了重新进入检察院的资格。
就这样吧。
“安律师,你真的同意我也进入检察院?”
安宁真是无奈了,遇到田小甜这个笨死了,却很单纯的姑娘。
“你爸妈安排你进检察院,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脸面跟钱,肯定都没少花。人家也没有因为你失去这个自己努力的机会。更何况”安宁苦笑一声儿,“我又不是检察院的领导。让不让你进检察院,我说了不算。”
“可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可以不进检察院。安律师,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想进入什么检察院,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安宁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所以,就这样吧。”
田小甜犹豫了一下,十根白玉如葱的手指翻绞在一起,那模样儿,看起来可怜极了。
“安律师,那你还愿意跟我当朋友吗?”
安宁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没把你当朋友了?”
“那你之前明明就不愿意搭理我”委屈的嘀咕了一句,田小甜却绽放了一抹笑容,“安律师,我特别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安宁点头,认真的看着田小甜的眼睛,“我也是。”
所以这次田姑娘能这么做,再去找她的父母,她真的很感谢。田姑娘都不用说,她也能想象的到。为了把名额还给人家,田家父母在后边得花多少心思,再赔上多少的人情。
她真的很感谢,田姑娘是真的拿她当朋友,也很珍惜这段友情。
“安律师,那你今天晚上会回家住?”
“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田小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真的啊?呃还是算了吧。”田小甜指了指她垃圾桶里的鼻涕纸,“你都生病了,我哪儿好意思让你做饭啊。我做饭给你吃吧?就当我们重新和好!”
安宁勾唇,点头,“好。”
重新和好。
这四个字,让田小甜都快乐疯了。
一早前些天的阴雨连天,田小甜走路都开始蹦蹦跳跳起来了。
看的安宁无奈的直摇头。
这姑娘,真是单纯极了。
要是能一直这样单纯下去那就好了。
有时候单纯的傻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终于挨到了下班的时间,而安宁的脑袋,也已经不是隐隐作痛。像是有一把电锯在她脑袋里胡乱的翻绞,让她都快疼疯了。
和好的晚餐,终究是没能吃上。
从律所到公寓,就是一条马路的距离,安宁走的都摇摇晃晃。要不是有田小甜在旁边扶着她,估计她都走不回家。
一回到家,她就躺在床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安宁,田小甜犹豫了,“安律师怎么办啊?”
“嗯?”
脑袋的尖锐刺痛,让安宁根本都没有力气说话。
“我爸妈来京城了,说是来看看我。明天正好是周末,我这两天可能都要陪着我爸妈在京城转转了。他们在办公厅上班,很难出来一次的。”
“没事,叔叔阿姨来了,你是该好好陪陪他们。”
“可是你在生病啊。我怎么好放心的去陪我爸妈玩。我们才刚刚和好啊你生病我却不照顾你,这样太不好了!”
“吃点感冒药就好了。我就是特别想睡觉。”
“真的吗?”
“嗯,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真的。”
“安律师,那你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啊!被硬撑着!”
“嗯。”
“还有”“好了,让我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