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牛小时候也不是没在公共澡堂洗过澡,那时候舅舅分的学校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温暖的天气还好,可以在家的小木桶里洗,冬天了,有时候就由隔壁的徐奶奶带到学校公共澡堂冲个暖和澡。
那时候澡堂并不免费,澡票门口有人收,五分一毛的,后来最贵时也就两毛钱。一进屋就是更衣室,一人一格,设有门而不上锁,更衣柜前有条状长凳,小孩子们站在上面脱衣穿衣,同时挨大人溺爱或指责。
澡堂要节水,所以每个人先在大池子泡一会儿,泡发了搓泥,搓好了再去淋浴洗头,最后神清气爽地回家。泡池的千年老汤从不换水,每次靠蒸气滋热,那水脏得伸手不见掌,搁今天没人敢下,会恶心。
泡发了相互搓泥,条凳上,大池边上都是不择姿势的人任人摆布。子牛小时候最怕搓泥,因为搓得生疼,徐奶奶手重,小小子牛老哭,徐奶奶就手放轻,还给她吹吹,“不疼不疼,总得洗干净是不。”过不了一会儿,又重起来每次洗澡回来,子牛都要跟舅舅哭着告状,“徐奶奶手太重了,”舅舅就安慰她,“徐奶奶也是负责任”哎,徐奶奶去世那会儿,子牛哭得比她亲孙女还厉害,也没叫徐奶奶白疼她一场。
子牛守那儿回忆往事又一会儿,还不见宁玉出来,烦了,刚起身,又坐下去,还要身子窝起来躲得严实,她看见一个帅气的男子从澡堂子走出来,没穿警服外套,衬衣袖子也卷着,头发湿漉漉。
子牛好奇,等他走不见了,终于起身蹑手蹑脚往男浴室走去,
在门口探头探脑,
她确实没听见里头有动静,
“宁玉?”小声叫,跟黑夜里的猫儿,
拐个弯儿,
子牛那是眼睛忽然大睁,惊骇地转身就跑,却,一下撞进一个人怀里,子牛尖叫,被人用唇堵住了嘴!
熟悉的感觉这才叫她安定下来,却依旧不敢睁开眼,埋在宁玉怀里“杀人了,杀人了,”身子还在抖,
宁玉的低笑在耳旁直嘬她,“对,杀人了,把你个小坏蛋毁尸灭迹。”
她看见啥了?是得吓坏小天使,一把锯子,一把斧子,都是血渍拉兹的
子牛几乎嵌进他身体,“走走,离开这儿”软软糯糯,娇娇怕怕,
宁玉不住亲她,“什么杀人,这块儿改造呢,那是红油漆,不信你看,”要走过去,子牛吓得扳呀,“不过去不过去!”也是,就算他解释清楚,子牛还是心有余悸,管它是干嘛,那场景就叫她胆怯,小天使沾不得血腥呀
这时候的子牛着实叫他心软无法,边抱着她亲边像孩子一样耸,“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跟小方说了我在这里么,”子牛这次埋怨地看他,“我在外头等老长时间了。”“怎么不进来,”“你洗澡我进来做什么,”子牛嘟嘴,宁玉又亲上去,“就是我洗澡你才要进来”结果走着走着,走到一个莲蓬下,也没碰啥,咋一下就喷出哗啦啦的热水,淋了两人一身!
子牛大叫“怎么回事呀!”
宁玉哈哈大笑,“高科技吧,这是人体感应的,”
子牛捶他,“你故意的,”宁玉见她得在墙边,“就是故意的,你说你从前故意折磨多少,”子牛又嘟嘴巴,“谁折磨你了”鬼闹起来。
正在激越时,忽然听见很明显的脚步声,宁玉抱着湿淋热烫的她走到一个隐蔽处靠着,
原来是刚才出去那个帅哥又转头来,
“凌处?”喊了几声,都没应咩,
男人嘀咕几句,开始弯腰收捡地上的东西,
收拾完,很自然走到那长凳边,开始脱衣裳,
此时,隐蔽处,宁玉已经反抱着她,两人都可以看见外头的动静,
男人如常脱下一身警装,露出结实线条相当优美的身体,走到那感应淋浴下冲洗,
子牛本就迷离的眼睛,也不眨眼,看着像入迷一般,
忽然往后一看,小天使不知咋的,醋意翻天,他怎么也看着不眨眼呢!
子牛使劲儿转过身,抱住他的头极力遮住他的眼睛,“看你个色狼样儿,看什么看!”宁玉故意逗她,头往上撑,子牛就不让,最后干脆双手掰住他的脸颊就对着自己,她铆劲儿亲一下咬一口地,“你真恶心!男的也看这大劲儿,”
宁玉那浪子样儿,一挑眉,“男的咋不能看了,玩儿都不是事儿,”典型京城荡狼公子哥儿,子牛两脚直蹬,“不准你玩不准你玩,恶心死了!”宁玉多愉悦呀,咯咯笑得身子都在抖,抱紧她直安慰,“小声小声,免得被他听见,”“你还怕他听见!”好像醋意更大,且身子愈发软,粘人,好像在说“他有我漂亮,他有我诱人吗,”确实也是把宁玉勾得,不由自主说“你好你好,你是小宝贝儿”
今天她特别得他欢心,自然好好犒劳她,宁玉带她去吃四纬路最好的甜点。
西式的甜品那个花团锦簇,尤以意、法为盛。提拉米苏和萨芭雍这种华丽的甜点一出场,餐桌就变成了春装发布会的天桥。作为意大利甜点的代表,外貌绚丽、姿态娇媚的提拉米苏已风靡全球。它以特浓意大利咖啡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子牛当然是酷爱了。
“你是京里人?”子牛甜甜的甜品里甜甜地问,
“嗯,”宁玉不吃这些,点了清茶喝得也惬意,
“你哪个高中毕业的呢?”
“九中。”
果然。子牛心中一喜。这喜滋滋自然也蔓延到脸上,吃得乐乐的。
“这有啥乐的,”宁玉嗤她一眼,
子牛起身坐到他身边挤着,歪着头格外娇俏,“跟我说说九中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