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时本来想摇头反对的,但是一转眼见到孙芷璎那深幽含怨地盯着她看的眼神,旋即就改变了主意,她进入幻境是打着“闷声发大财”的主意的,暂时还不想成为谁的眼中钉,于是她转头看了眼卫思仪,示意他开口。
卫思仪心领神会,马上表示反对:“当务之急,是想到让崖底下烈阳宗两位道友上来的办法。”
尝试到对面断崖自然是要的。
但是从太虚宗三人的表现看来,目前是因为还有这一段断崖的天然障碍,所以他们即便是想先离开也离开不了。若是到了对面,对方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不顾同组之谊甩手走人,而不会积极想办法去把崖底的云天琨与和冕给捞上来。
没见邵阳在说到打坐恢复灵力需要三个时辰时那皱到能夹死飞蝇的眉头了吗?
他有理由怀疑,若是有机会,邵阳肯定会带着他们太虚宗的人先走的。
若是这一个关卡是需要九人才能度过的,少了三人,云天琨与和冕岂不是得一直被困在谷底?
而且,这一环节中仅仅只有这一个关卡是需要九人配合的吗?
“你们不试我试。”邵阳冷冷地看卫思仪一眼,从储纳戒里拿出了一捆灵绳。
孙芷璎之所以会那样问,是因为灵绳是他们太虚宗每个弟子出门历练都会携带上的装备之一。
反正储纳戒有空间,杂七杂八的东西能塞下的都塞进去,万一能用上呢?
吉成杰还在崖边上急得团团转,瑶时看得真担心他一脚不小心崴了然后也栽到崖底去。
吉成杰转了几圈之后又掏出了一张飞讯符,想要问问崖底师兄他们的灵力恢复情况。
瑶时阻止了他:“你还有多少张你师兄师弟他们的飞讯符?”
飞讯白符倒是每个人都应当可以腾出一些,但是这会去哪找云天琨他们的头发或精血?所以这飞讯符是用一张少一张的,这样没成算地浪费,到时用光了就没法来回传送消息了。
吉成杰闻言之后呆怔住了,拿出一个储纳袋掏了掏,如遭雷击:“师弟的还有两张,师兄的只剩下一张了……”
“那这张就先别用了。”瑶时示意他走到一边,把地方留出来给太虚宗三人折腾,“我们再商量一下办法,总结到一起再往下边传,免得两句话就一张飞讯符,太浪费了。”
反正崖底下云天琨他们还在打坐恢复着灵力,瑶时索性拿出了一个蒲团席地而坐,单岱与卫思仪有样学样。
吉成杰犹豫了一下,也拿出蒲团坐下。
而太虚宗的三人果真在断崖口那里忙了起来。
邵阳让包越和孙芷璎把自己的灵绳也拿了出来,三条灵绳头尾连接到一起足有三千多丈,他在前端上绑了一颗小石头,运足了灵力往前甩去——
瑶时和卫思仪都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远处的动静。虽然他们不赞同现在就尝试横渡断崖,但是也关注到底能不能够横渡,这关系到其中一个解决办法的成败。
灵绳的末端绑在包越的手腕上,随着小石头的迅速飞离,他身前的灵绳在一圈一圈地减少,到最后一点不剩,他手腕上的灵绳绷直——
邵阳把灵绳甩了出去后就在原地站定了,与孙芷璎一同侧耳听着对面的声响,可一直到灵绳抛尽,绷直,却迟迟没有小石头接触到实地的声响传回。少顷后,目光所及之处可见灵绳在往下坠,一直坠至落到断崖口上。
包越把手腕上的灵绳给解了下来,两手一翻正打算往回收,瑶时突然开口:“等一等。”
“怎么?”邵阳马上看向她,“瑶时道友愿意把自己的灵绳拿出来,加长一些再度尝试吗?”
瑶时摇摇头,她朝吉成杰道:“给天琨道友传一道飞讯。其一,让他们留意崖壁上的灵绳,如果若看到了灵绳,就往下拉一拉好让我们知晓。
“其二,收到飞讯之后一刻钟内若找不到灵绳,便想办法丈量出从这一端到断崖的另一端的距离。
“其三,丈量好后,回到这一端的崖底,将两端的距离传飞讯给我们,而后继续打坐争取尽快恢复灵力。”
自出了变故以来瑶时与卫思仪出的主意都是有效且为云天琨与和冕着想的,吉成杰已经对凌尘门的三人十分信服了,闻言马上掏了飞讯符打算依言给自家师兄传音。
瑶时想了想,又补了句:“其四,提醒你家师兄,飞讯符要节省着用。”
吉成杰猛点头。
冷眼旁观的孙芷璎暗拍脑门: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知道从这里到对面断崖的距离,除了在上面每次增加一千丈的灵绳往对面抛去尝试之外,这个方法更简单——
崖壁都是垂直的,两端断崖之间的距离就等于崖底的这头到另一头的距离,直接在崖底下丈量简直不要太方便!
孙芷璎正懊恼,又听瑶时扭头跟邵阳道,“你们晃动一下灵绳,看天琨道友那边能不能看到灵绳的存在。”
太虚宗这三人的灵绳加起来有三千余丈,若是这断崖深在四千丈之内,云天琨他们应当能发现灵绳的存在。若是发现不了,说明这深崖超过了四千丈。
他们凌尘门三人身上都有灵绳,方才卫思仪也问过吉成杰了,他们烈阳宗的三人也有,就在方才离开断崖边时,她已经传音与卫思仪交换了彼此的想法,初步定了几个通过这一断崖的方法。
但是所有的方法都是以不放弃崖底的云天琨与和冕为前提的,因此当前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丈量断崖的深度。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孙芷璎想都没想就不赞同。
邵阳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握着绳子等待吩咐要不要往回收的包越:“你晃一晃。”
“师兄——”孙芷璎还要说什么,邵阳一个锐利的眼风过去,她马上噤声了。
卫思仪与瑶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卫思仪随即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记得先前孙道友曾说过,既然分到了同一个组,就相当于坐了同一条船,理当同舟共济,这个说法想必太虚宗三位道友还是认同的罢?”
邵阳的眸色暗了暗,但还是缓缓点头。
“既如此,那我们商量一下通过眼下这个关卡的方法?”卫思仪征询地问道。
邵阳打量了他几眼,挑起了一边的眉:“思仪道友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