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样认为。”白煦笑了笑。
炼器大师少见,好的阵盘基本都是代代传承下来的,即便她真的送他她自己用的阵盘也没有什么稀奇,反而送的是她全新炼制出来的才更让人讶然呢,看来她在炼器上的赋真的极高,她那个师侄一点都没有夸张。
屋内没有点灯,他们就站在门口着话,月华如练,映得少年清浅的微笑看起来特别温柔,瑶时看得都有些呆了。
白煦五官精致俊朗,长相是极好的,但他很少笑,平时都喜欢把嘴抿成一道直线,看起来特别严肃清冷。
如今月下这样一笑,那种该有的少年气又回来了,特别惊艳。
“为什么想到送我这个?”白煦拿起阵盘仔细端详,随口问道。
“哦。”瑶时定了定神才继续道,“这个阵盘是比照着我在用的那个炼制出来的,若是再遇那种需要把邪修困住之后再逐一解决的险境,有了这个阵盘,与朝暮灯一起就能够困住邪修更长的时间,那样即便我不在旁边你也能轻松解决他们啦!”
“为什么你会不在?”不是好了要一起去寻找传送到神通界途径的么?
这么快就反悔了?
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讲信用!
瑶时被白煦眼中突然泛起的指责看得莫名其妙,她看了看他昏暗的屋里,又看了看院子里月下的石桌,悄悄地摸了摸肚子,低声问:“阿煦,你饿不饿?”
白煦:“……”
“其实晌午之后我还去了客栈的膳房,找师傅教会了我包虾饺哦!”瑶时已经拉起他的袖子就往石桌那边走了,才问道,“你要不要尝尝?”
他的生辰她给准备了虾饺?难道不是应该吃长寿面么?
“我已经吩咐了客栈,明早会送长寿面过来,现在我们先吃虾饺。”瑶时仿佛很清楚他心里正想着什么,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了那个眼熟的保温食海
“时间尚短,饺子还热着呢!”瑶时一边往石桌上摆出她亲手做的虾饺、蔬菜饺、肉饺还有灌汤饺等等,一边看向握着已经重新盖好的匣子似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少年。
他这样有些茫然懵懂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稚气,完全没了白时那少年老成的持重模样,她都把筷子拿出来摆到他面前了,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忍不住提醒他,“阿煦你要不要先把你的礼物收起来?”
这样才好匀出手来吃宵夜呀。
“哦,哦,谢谢。”白煦这才把匣子收进储纳戒,接过女修递过来的筷子。
“为什么再一次遇到邪修时,你会不在?”白煦抬头看着摆出用具准备冲泡灵茶的少女。
呵呵,想转移话题?
没门。
“你不是邪修很狡诈又卑鄙吗?”瑶时一边泡茶一边答,“我有点担心他们会调虎离山,先引走我们其中一人,然后分而攻之。”
白煦沉默了顷刻:“我把我的朝暮灯给你。”
“不校”瑶时想也不想就拒绝,“邪修应当不认得我,他们重视的人是你,因此若真要分开攻击,安排在你那边的人数与修为都会是比较强的,我还有一个阵盘,足够应付了。”
“那我们尽量不要分开行动。”白煦马上道。
“好的呀。”瑶时倒了杯灵茶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吃了,“趁热吃哦,离开食盒温度会流失的,放太久该凉了就没那么好吃啦。”
也许她该考虑一下炼制一些可以锁住温度的食盘之类。
但是手里的材料不太够,存货都用来炼制方才送给白煦的阵盘了。
等集齐了材料再。
二人在月色下饱餐了一顿,虽然参与的只有两个人加一轮明月,但白煦觉得在女修的欢声笑语中生生吃出了一种热闹生辰宴的感觉。
然而一觉醒来后,白煦才发现子夜时分那一顿的热闹只是一个开始。
晨早吃的早饭是长寿面加一颗水煮蛋。
吃完之后瑶时就拉他外出,到了一个布局与寻常食肆完全不同的食肆前。
“我打听过了,据这处是这个临峰城最热闹的所在,巳时四刻开始会有书先生登台讲故事呢!”瑶时拉白煦在店二的指引下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扒在窗前指着一楼大厅中间的那一个方形的高台让白煦看。
这就是这个食肆布局的特别之处了,一般的食肆的布置都是一楼是大厅,二楼是由走廊连接起来的雅间或雅座,只有临街的那一面才有窗。
但是这个食肆的格局是中空的,中央位置空了出来放置了一个约四尺高的木制高台,长约三丈、宽约两丈的高台中央放置了一桌一椅,桌子的前或后边还零散地放置了好些凳子。
一楼大厅的散桌,二楼三楼的雅间都是围绕着这个木台建的,雅间临街与临着高台两边都开有窗户,想看评书的就打开临台的窗,不想看或听评书的把窗一关,也可以去看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白煦唇角扯了扯,正想什么,空气中忽然传来了轻微的搅动,一个飞讯符轻快地飞舞到了他的面前。
是他爹和他娘传过来的,并且大多数都是他娘的话,絮絮叨叨地叮咛他要记得吃长寿面,灵石不用太节省,不够用了就给她发飞讯符,她让信使给寄过来等等。
白煦本来还有些担心父亲回去之后乱什么话的,一眼顺下来看到飞讯符里完全没有提到朱瑶时,本来有些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即便他可以不顾面子,人家女修还是脸薄面嫩的,可别败了人家的名声。
而且他也不可能不顾面子啊是不是?
“朱瑶时,你的生辰是几时?”白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他收了她一份厚礼,到时也要给她回一份差不多价值的才算礼数周全。
“九月初八。”瑶时也没多想,顺口就答了。
为了照顾不同食客的喜好,雅间里是有两套桌椅的:一套在临街的窗边,一套则在临台的窗边。
瑶时一进门就选择了临着评唱台这边窗户的桌子,一直扒拉着窗口往下看,刚答完白煦的话便招手让他看:“来了来了。”
白煦往外探了探头,发现中间的那个木台上已经多了个五十来岁的精神矍铄的凡人老先生。
那老先生端坐在台上唯一的一张桌子前,一手抚着花白的胡子,另一只手摇着一把白羽扇,看起来似模似样,应该就是她所的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