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上张贴着纸板，胶带贴贴补补，遮蔽了大部分光线，通风也乏善可陈。

周筱萌却还是感觉到了冷意，这个距离实在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刘相赫的短刀上，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下，还能反射出冷光，恐怕非常锋锐。

视线被地板所占据，周筱萌就这么不发一语，像是犯错的小孩，罚站祈祷从轻发落。

旁边传来欧阳冬雪的视线，却怎么也无法转头对视，脑海中翻江倒海，也生不出个逆转策略。

刘相赫还是那副褴褛打扮，披头散发模样，静静地注视着周筱萌，嘴上含着冷笑。

周筱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刘相赫询问道：“我听到你和玫瑰的对话了，你似乎签了合约，准备杀了我，应该不包括我旁边这位，对不对？”

“没错，看来你也是有觉悟了，等等你就安心地去。”刘相赫平静地说道，这种处决的工作积年累月，早就司空见惯，别看周筱萌现在还能冷静认命，指不定等一下又要垂死挣扎。

“我知道你想要完成工作，我还是有个疑问，你离开了怎么还回来？”周筱萌忍不住询问道，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个必须问清楚了，虽然这样争取时间没什么用，不过还是争取看看。

“你想知道的问题，我应该能回答大部分，就当是践行，假装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三面网子围住你们，也要网开一面。”刘相赫姑且解释道，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接下来手起刀落就可以收工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是谁安排的合约，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带一句话。”周筱萌不甘心地说道，不止一次有过侥幸心态，这个距离不论怎么反抗也没用，唱出声音之前，刘相赫的短刀便能划开喉咙。

“你的眼神闪烁地太厉害了，建议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不然会死得很痛苦，至于买家的信息、合约细节，保密也是理所当然。”刘相赫平静地说道，这样说可能会扼杀掉周筱萌的所有幻想。

在这样的末日，能平静离开也是一种幸福，至少刘相赫是这样认为。

那么也差不多，该送这个勉强还算可敬的弱者，最后一程了。

握紧短刀的时候，走廊上偏偏出现了动静。

刘相赫飞快地用刀柄撞击，隔开了欧阳冬雪的手臂，一把推开欧阳冬雪，皱起了眉。

周筱萌连忙拉住欧阳冬雪，用眼神示意不要乱来。

虽然对于这次出手援助，心里觉得温暖，可是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雇佣杀手面前，这样的抵抗只能是徒劳。

本来只是脚步声来回游荡，随后玫瑰的声音响起，不敢太大声地说道：“大哥哥，你在不在这里？”

“在，我过来，你别动。”刘相赫简短回答道，随后用手势示意，让周筱萌和欧阳冬雪都跟上，不然离得远了，就会受到歌声的威胁。

走出了教室门，来到走廊上之后，周筱萌甚至没有去看玫瑰，先是迫切地看了四周，将最后的景象，收在脑海中。

在昏暗光线的影响下，走廊变得更加深邃，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之前没有察觉，前面似乎堆积了大量课桌，另一头隐约传来丧尸吼声，猜测数量不少。

随后周筱萌才重新将视线，放在了盛装打扮的玫瑰身上。

即使之前扬言要带路杀人，现在也依然摆着笑容，丝毫没有展露出愧疚心情。

周筱萌也是无奈地垂下头，再次感受到欧阳冬雪的热切视线，却没有再制止。

刘相赫脸上带着玩味，看着这个不老实的玫瑰，不太友善地询问道：“你刚才骗了我，不但定金不还你，感觉罚金也不能少，你想办法弄出一点食物来，不然连你也杀。”

“大哥哥还真是讲究原则，可是我已经没有食物啦。”玫瑰无辜地说道，丝毫不惧怕威胁，一旁周筱萌也是无奈揉了揉眉心，之前分配的食物明明还剩一些，这个小萝莉又在说谎。

“你叫我做什么，你干脆畏罪潜逃算了，还真当我好欺骗？”刘相赫轻蔑地说道，处刑的节奏被打乱，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些烦躁之余，思路却也清晰了一些，这样杀死可惜了。

“我觉得你的合约有问题，这才是我之前找你说话的主要原因。”玫瑰平静地说道，时刻维持笑容，周筱萌实在也看不透了，不晓得天底下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制服这个小萝莉。

刘相赫暂时没有答话，之前觉得杀了周筱萌可惜，主要也是为了食物可惜。

既然都要杀了，何不榨干剩余的价值，劫走更多的食物呢？

可是听到玫瑰的话，刘相赫不由皱眉说道：“合约许诺的食物我已经看过了，买家有能力支付，一开始我也质疑过，你这完全是空穴来风。”

“你知道孔亮现在跟着谁吗？”玫瑰不由询问道。

“名字不记得，也没见过面，孔亮也就提过一次，怎么了吗？”刘相赫不解地说道，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都可以找到一堆食物了。

“那个人叫做王晓东，拥有大量食物，神出鬼没，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之前我遇到过一次，他说食物遭窃，很有可能就是你合约上那一批。”玫瑰煞有其事地说道，还不忘保持微笑。

“你给队长的定价应该很高，你以为谁都有办法负担，这样大量的食物吗？”玫瑰不由询问道，这个道理刘相赫不会不明白，这个关键点说清楚就行。

“我收钱办事，哪里需要管……也不能这么说，食物来历确实要查清楚，否则我岂不是背了窃盗罪的锅。”刘相赫不太高兴地说道，这一行非常讲究信誉，就是他再贪婪也不能违背，不然就是否认自己的职业。

“那就对了。”玫瑰欣慰地说道，能说明白就好。

刘相赫点点头，在刀口上翻滚十多年，对于信誉的重要性，可以说是再明白不过。

多少人为了眼前利益，放弃了可观的长远利益，好多年轻杀手都是这样出事情的。

就算现在丧尸病毒爆发，这个道理也不会改变，唯有食物源源不断地进来，才能笑到最后。

刘相赫是决心要弄清楚了，却还是转头看着周筱萌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了，你的同伴要不要跟着无所谓，在查清楚之前，你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不是吧……”周筱萌无助地说道，玫瑰肯定不会跟过来，没办法骗人就毫无吸引力，欧阳冬雪肯定会跟来，希望真的跟来，又有些担心，这妮子可千万不要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