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马路一边修车的亚瑟和麦克目睹了全过程,与此同时,原本就在一边看热闹的契布曼也向着亚瑟和麦克两人看了过来,然后,他抽出了自己的那把淡银色的手枪。
维克多也转过身来,盯着马路上的亚瑟和麦克,面无表情。
“需要帮忙吗?契布曼?”
亚瑟忽略了契布曼手上的枪支,微笑着对看起来非常警惕的契布曼说,他知道,当他说出契布曼的名字时,这个男人绝对不敢开枪,因为亚瑟知道他,那就代表其他人也知道他。
“你是谁?”契布曼看起来非常困惑。
“你们不认识?”一旁拖着自己父亲的维克多惊讶的说,他以为几人认识,但现在这种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契布曼把枪收回自己的衣服中,亚瑟也让麦克重新发动汽车,开到契布曼的车库旁。
很多时候,相同的人会产生吸引,这种吸引来自何方,并不明显,但一定能帮助相同的人更加方便的交流。
“我们去把他带到谷仓去,这样他就可以在我们明天给他上菜之前把水沥干。”
维克多站在他父亲的尸体旁,血从他脖子上那锯齿状的伤口不断涌出,聚集在他的头下,把泥土和草变成了深褐色。
“我自己来吧。”
契布曼点点头同意,走在前面,打开了谷仓的门,维克多抓住父亲的脚踝,把尸体拖过草丛,身后留下一道血迹,每走一步,太阳就在天空中越落越低,风吹着,庄稼在高温下摇摆不定,接近谷仓时,维克多把埃尔顿的脚踝放了下来,导致他的腿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了一小团灰尘,他把放在门边的那条链子拿了回来,拿给他父亲,他把铁链绕在脚踝上,把铁环扣在钩上,把那捆东西拉上来,悬挂起来。
在他身后,契布曼把门拉开,门上的铰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油和旧木头的气味涌了出来,维克多的鼻子里除了血和草的气味外,还充满了别的东西,挂在大谷仓入口上方的灯光随着一声响亮的噼啪声闪烁着,它嗡嗡叫着,开始吸引虫子,契布曼用两块混凝土支撑着门,靠在门框上,他示意维克多进去,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他要出去为亚瑟和麦克指导停车的位置。
太阳终于消失了,维克多望着地平线,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谷仓里的灯光还在,蝉在他周围嗡嗡叫着,迎接着夜晚稍微凉爽一点的天气,维克多把沾满血迹的手举到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把父亲拉进了谷仓。
亚瑟和麦克停好了车,契布曼带着两人走回前面的台阶,木板在他的重压下吱吱作响,然后一起进入了契布曼的小木屋,维克多紧随其后。
“请坐,别拘束,我给大家弄杯饮料,我有一种感觉,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我们能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维克多让自己的身体瘫倒在摇椅的摇篮里,他把脚搁在栏杆上,一边听着契布曼在厨房里隔着纱门闲荡的声音,一边慢慢地把自己往后推,几分钟后,契布曼退了出来,两手端了几杯暗红色的饮料,上面还覆盖着像是奶盖一般的东西。
“谢谢。”
亚瑟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饮料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是白俄人吗?”维克多带着一种有趣的惊讶语气问一旁的麦克。“天哪,你的样子衣着真老土。”
维克多拿起杯子,用小塑料吸管搅拌酒和浓奶油,契布曼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凝视着紧挨着庄园的那片田地,一天下来,空气渐渐凉爽起来,从令人不安的闷热变成了愉快的凉爽,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酒杯中饮料的亚瑟。
契布曼也等待着,等着亚瑟的回答。
“我是一个教会成员,为了找一些东西,所以来到了你的家里。”
亚瑟很认真的对着契布曼说,他有点看不起旁边的维克多,在亚瑟的眼里,维克多就是一个初入的菜鸟,不管他刚刚杀的谁,都和亚瑟关系不大。
“教会成员...”
契布曼像是感叹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哪位的教会?食欲?光芒?刀锋?欺骗?”
契布曼看起来非常了解这个世界的隐秘一般,他口中说出的这些教会名称,亚瑟只知道那个叫做光芒的神祇,那次亚瑟还在医院工作,在那爆炸案发生的地方,遇见的应该就是叫做光芒的教会司祭,或者就是光芒本身。
“食欲的双生巫女,血杯教会。”亚瑟的耳朵抖了抖,他好像听见了轻微的喘息声,就在他们现在所坐客厅的后面,像是隔了什么东西,听得并不真切,但亚瑟的经验告诉他,那应该是一个人类。
“我的父亲以为已经摆脱你们了...”
契布曼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感慨。
“你的父亲?”
亚瑟疑惑的询问。
“他曾经是食欲教会的信徒,可惜,时过境迁,欲望消失后,食欲也就不存在了。”
契布曼摇了摇头,然后也向着亚瑟和麦克两人讲述起他曾经告诉维克多的,他父亲的故事,只不过在契布曼现在的讲述中,多了一些奇怪的教会故事。
“我感到非常荣幸,契布曼先生,您的父亲也曾拥有信仰。”
亚瑟听完了契布曼的讲述,十分开心的笑着。
“谢谢你的认同,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的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了。”契布曼没有一丝的敌意,用难以想象的温和语气对亚瑟询问,契布曼小时候就明白,这些教会成员都有着自己奇怪的能力,神秘学,契布曼还没办法应对。
“我来找一样东西,他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父亲的,契布曼的剪刀。”
亚瑟将杯子中的最后一口饮料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