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斐利贝先生,我要和那位叫做亚瑟的先生一起前往丛林。”
昨天在亚瑟那里饱餐一顿的阿斯塔,一大早,就到了老管家斐利贝的房间,提出要和亚瑟一起去丛林中寻找自己的助手,小尤里斯。
“那位亚瑟先生是最后见到小尤里斯的人,他说尤里斯骑马进入了丛林之中,我必须找到他,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你懂我的意思,不论是土地,树木,还是下面的产物...”
斐利贝意味深长的看着阿斯塔:“当然可以,阿斯塔先生,但是你知道丛林之中很危险,你也许需要一个向导,对吗?”
阿斯塔的心似乎膨胀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斐利贝先生。”
说话的是从后面赶来的亚瑟。
“啊,亚瑟先生,我们的植物学家,早上好。”
几人像是不约而同一般,都默契的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土地和玛雅人的事情,斐利贝似乎很高兴,说可能在树林里找到一只有斑点的猫,便抓起一把卡宾枪,勾住他腿上的皮带扔了出去。对于一个惯于使用火器的人来说,这样做是很奇怪的。
即使是最好的枪手,都可能被斐利贝意外枪械走火的射伤致死,但阿斯塔假装没有看见,悄悄的、毫不犹豫的在庄园旁边,离枪口不到一英尺的地方坐下,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三人就这样骑着马进入了丛林。
在离开家族大门的最后一刻,阿斯塔回头,透过草丛,看见在一旁偷看的小多兰。
阿斯塔笑了笑。
三人现在正向南方前进,远处是一条不平坦的绿线,那是高高的树林。在他们左右和身后,绵延数英里的灌木丛中不时冒出一棵茂盛的大树,那沉闷的田野被打破。
阿斯塔注意到,这些植物很像“世纪植物”,也就是龙舌兰,从一个又矮又粗的茎上长出几十片厚而肥厚的叶子,平均有一码长,他知道有一种纤维从这些叶子中穿过,剥去这些植物的外层上的表皮,就可以制成剑麻,当下世界上一般的捆扎线都是剑麻纤维纺成的。
种植和运往美国的成本2美分一磅,而运到了生产地就能长到10美分一磅,在菲律宾剑麻地旁,印度河的两岸,是世界上唯一可以生长剑麻的的土地,不少开拓者到那里后,在几年后就成为了百万富翁。
由于劳动力的缺乏,土地的耕种面积不足二十分之一,这就使得土地价格居高不下,到了第五年,一棵植物就可以生产三十年的庄稼了,这一点也不需要什么照料,因为这里的土壤非常干燥,多石,甚至连杂草也不耐生长。
并不是没有足够的降雨,麻烦的是,降雨量下降后,雨水通过过滤的土壤,下降到一百英尺以下低层,形成地下河流,拉克耶克沼泽和河流,一种特殊的地形就形成了,类似于某些地区,在半岛的平坦平原上,散布着一些塌陷的洞,露出地下的溪流,有时这种洞有几英尺深,有时人们必须下潜到一英里才能取水。
大半个钟头过去了,亚瑟和其他两人才走出最后一块龙舌兰田地,走出了最后一群苦工的视线,三人面前的小径一直通向灌木丛,阿斯塔注意到大树的数目在增加,但他不敢把目光从眼前的事物上移开,他在担忧一件事情,从他的眼角,他捕捉到了老管家斐利贝手的又一个可疑的动作。
有一两次,斐利贝勒住缰绳,扫视小径上的痕迹,然后,他又一次叫了一声停下来,让亚瑟和阿斯塔两人安静下来,他歪着头听着,好像他听到了前方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但他还是继续骑着马,直到几人来到一堆岩石前。
阿斯塔被迫往前面骑了一点,当斐利贝往卡宾枪里装载了一发子弹时,他听到卡宾枪扳机撞击的枪响,阿斯塔转过身来,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而亚瑟则是见势不对,立刻翻身下马,草丛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拖着三角刀的人,眼睛里闪烁着仇恨和杀戮的光芒,直接向着躲在马下的亚瑟冲过去,但斐利贝的卡宾枪却没有出声,只有一声扣动扳机。
“你这肮脏、懦弱的小人!”阿斯塔喊道,把他的左轮手枪对准了斐利贝的眼睛。
斐利贝的卡宾枪卡壳了。
那个从草丛中冒出来的拿着三角刀的人,骑着马,像龙骑兵一样冲了过来,在看到斐利贝手上的枪械失去作用后,义无反顾的向着准备开枪的阿斯塔冲过去,也许在他看来,亚瑟是一个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人。
阿斯塔看见举起来的尖刀在闪光,就把左轮手枪摆成直角,弹匣里的三颗子弹哗啦哗啦地射了出来,然后才从腰间上取下他的匕首,钢铁子弹可怕冲击似乎把丛林而来的刺客直接从马鞍上拽了下来,他在岩石中侧身摔了下去,而他的小马则在森林中磕磕绊绊的前进。
但斐利贝抽出了他的左轮手枪,一枪打中了阿斯塔的大腿,灼伤了他的大腿,阿斯塔的耳朵嗡嗡响,然后他开枪了,最后两颗子弹,手枪在空中旋转着。
斐利贝中枪了,他痛苦的咒骂着,用左手拍了拍他的右前臂,他的白袖子上有一块红色的血。而亚瑟的马在眼前的左轮手枪的烈焰下,疯狂的站立起来,向后退去,跑到阿斯塔和他的坐骑后面。
“走!亚瑟!”
阿斯塔一声大喊,向已经失去马匹的亚瑟伸出了手,亚瑟看见了,便抓住阿斯塔的手,策马疾驰而下。
“呸。”
在离开前,阿斯塔对着斐利贝踉踉跄跄消失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而坐在马后的亚瑟弯下腰,抓起马枪,从垂死马的马鞍上取下弹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