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亚瑟开门的瞬间,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似乎山上的一些奇异生物,都从某个不确定的方向得到了可怕的回答,山上的什么生物已经开始吟唱、嚎叫和尖叫,这是一种退化的、半猿版本的古老仪式,雨像洪水一样倾泻而下,它们跳跃着,发出一种恶魔般的狂喜。
麦克已经站在了这群奇怪生物的中央,表情呆滞。
而亚瑟已经带着诺曼,穿过了地窖的大门,当亚瑟的左手紧张的握着钥匙时,钥匙开始感到温暖了,那种模糊的加速或脉动是如此清晰,以至于他几乎能感觉到有生命的金属在移动,这扇门就是为亚瑟而准备的。
一道奇异的光辉闪过,亚瑟已经到达了世界的另一端。
“欢迎来到春晓之门。”
亚瑟的眼睛被一道白光闪过,随后恢复正常,耳边传来了一声嘹亮,仿佛公鸡鸣叫的声音,一切的黑暗和虚伪都被照破。
亚瑟打量起四周,此时,他的面前是一扇淡白色的大门,门上刻画着各种奇异的符号,光华不断流转,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布匹的老人,说是老人,因为他整个人几乎都是白色的,白得发光,毛发、皮肤、甚至是眼睛中的瞳孔。
门后是一个古老的小镇,看起来很有番味道,就像是某种中世纪的古老城市,显得昏昏沉沉,屋顶、尖塔、烟囱和砖墙勾勒而成的轮廓中,带着一种怀旧的情绪,村子后面是群山高耸、郁郁葱葱、山势险峻、连绵不断。
冷漠险陡的花岗岩峭壁以及这深山乡野特有的一种氛围隐隐暗示着一些秘密。
“你好?”
亚瑟向面前这个老人问好,身后的诺曼已经变成了一个稻草娃娃,虽然亚瑟尝试将诺曼重新叫出来,但不管怎么呼唤,诺曼始终都是稻草人的样子,亚瑟迫不得已将诺曼抓在手上,虽然诺曼肚子里的东西被三人吃了很多,但依旧十分沉重。
“春晓之门不允许仆从进入,通晓者。”
老人的五官扭曲,但看上去却有一种另类的慈祥,就像是灼热的太阳在不断释放温暖。
亚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到老者的下文。
“鉴于你在人间的努力和奉献,你已经有资格通过春晓之门,进入林地,欢迎来到所有虔信徒的游离之所。”
“食欲的教徒,真可惜,我以为会是光的教徒先到这里。”
“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外神已经将这里封锁太久了。”
这位全身洁白的老者说完了这三句话,就从刻满古怪花纹的门前让开,看起来是打算让亚瑟直接进去了。
“不,守门人,什么是外神?春晓之门发生了什么?”
亚瑟站在门前,没有轻易进入这扇大门,他知道自己选对了方向,他已经离某些事实越来越近。
“我们不能说出祂们的名字,那些是禁忌,祂们会通过真名找到这里,外神们来自宇宙中央,唯一的想法是感染这片净土,食欲的通晓者,你是从哪儿来到春晓之门的?”
“一所房子,在密歇根,我受到知识夫人拉莫斯的邀请。”
亚瑟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位守门人一定比亚瑟更加强大,加上这是一位光的信徒,天生能让人产生愉悦和信服的感觉。
“具名巫师拉莫斯。”守门老人笑了笑,“他已经离开林地好久了,虽然知识和食欲并不相同,但在痴狂笼罩的情况下,也许只有知识的通道还能连接春晓之门。”
“请进,通晓者,林地也许已经不再纯净,如果你能再次回到这里,请务必告诉我光的旨意,祂已经很久没有找我了...”
亚瑟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还需要一些问题来证实:“守门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那些外神之中,是否有一位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就在亚瑟说出黑山羊的名字时,守门的老人身上发出一种强大的光芒,老人的面目更加扭曲和狰狞,嘴里的牙齿也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它们分布极其紧密,两半虎牙突出,上颚也长出一些野兽才有的臼齿。
他长大嘴巴对着亚瑟咆哮:“住口!”
春晓之门的祥和瞬间被打破,刷有石灰的山墙逐渐从橘黄色变成更加神秘的紫色,血红如同残阳一般的灯一盏接一盏的在后面的村落中亮了起来,灯光从古老的格子窗里透出来,显得相当诡谲。
但当亚瑟住口时,这一切都开始恢复,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要说出祂的名字,拉莫斯告诉了你这么多事情吗?在我的记忆中,她可不是一位慷慨的女士。”
守门人反问亚瑟,但这也让亚瑟确定了那些外神究竟是谁,而拉莫斯夫人的屋子,显然是一条通向春晓之门的道路,亚瑟在屋子中感受到的荒诞而真实的力量,应该是来自于那些想要感染这片世界的外神,从和守门人的对话中,亚瑟知道仅有的一些从现实通往春晓之门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封锁,他们的眷族就在这些通道外面,等着诱惑逐渐发现真相的教团信徒。
“拉莫斯女士...”
亚瑟突然想到了将他引导向这里的拉莫斯,按照旧宅里的灰尘厚度,拉莫斯夫人至少有几十年没有回到那里了,她会在哪儿?
“麦克·阿尔泰。”
就在亚瑟跨过春晓之门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麦克最后爬上那座黝黑而恐惧的山脉时的背影,亚瑟有一种自责,他因为过于入迷的研究钥匙和那些笔记,这才让麦克受到了诱惑,走上了那座黑暗的山丘,那上面是彻底的黑暗的癫狂。
“我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带着这个念头,亚瑟踏进了春晓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