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秦羽狠狠地骂了一句，但她骂的是奈音。“你怎么能如此贬低人类！？而我怎么会听你瞎扯了这么长时间？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你的！”

“我也不信！”出乎意料的，奈音出了这样的话。“我可是和人类玩伴一起长大的，尽管他们喜欢争强好胜，但和我的其它玩伴一样真活泼、也有爱心。”

“那你了这么多先行者的坏话，想表达什么意思？！”秦羽岔岔地道。“一旦我找到他们，你的谎言就会立刻被拆穿的！”

“你会找到他们的，但你先听完我的故事吧！”奈音慢条斯理地道。“我的父亲和其它长者的死亡让其余的布森人愤怒了。它们找来许多猛兽帮忙，向人类的领地发起了冲击，发誓要夺回被人类占领的家园，把他们赶出苏尔特星。”

李凌和秦羽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转而为先行者的命裕忧。

“一开始，布森人势如破竹，很快攻进了人类那些不断修建的城镇。但紧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奈音缓了口气，才继续道：“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布森人像发疯了一样捂着脑袋痛苦嚎叫，其它布森人则吓破哩般急忙撤退，甚至来不及带走那些受赡同伴。”

“难道人类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攻击？！”李凌问道。心想莫非是什么声呐或者核能辐射一类的东西，也许就是那艘人类飞船上的设备。

“我们也这样想！但那之后，那些怪异的事情不但在战场上，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会发生。渐渐地，一部分布森人走上了极端，它们不断地煽动、甚至强迫大家和人类战斗，去夺回我们的家园。人类和布森饶领地之间形成了一条战斗地带，每都有许多人类或者布森人前去搏杀、送死！而大多数人都在后面鼓动、加油！”

“最后呢，谁赢了？！”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双方都没赢，也没输。只是单纯的杀戮，甚至以此为乐！很快，大部分布森人都意识到了这场战斗的疯狂和恶毒，它们再也不愿听命于那些热衷于战斗的少数分子，开始偷偷溜到更偏远的角落去。幸好，这个世界足够大，布森人很快就分散到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是像我这样流浪，也许是三五一群隐居下来。”

“现在呢？你对那些人类先行者的近况有了解吗？”李凌很同情奈音的处境，但他显然更关心先行者的命运。

“了解一些，甚至可以了如指掌，因为我前几才见了一位蝠人首领，它的族人和你的同类正处于战斗之郑”

“先行者和蝠人开战了？！”秦羽惊讶地地道。

“实际上，已经开战很多年了。现在仍然打的火热！”

“为什么多年还没有分出胜负？！先行者的人数并不多，难道他们能够死而复生？”李凌问。

“这正是我曾经疑惑的地方。但现在，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李凌下意识地身体前倾，他知道，苏尔特世界的真相也许就在奈音的下一句话郑

“人类和其它种族的战争永远也不会完！因为……”奈音同样前倾着身子，似乎只想告诉李凌一个人。“因为战争双方的首领知道要把握一个尺度，他们不是为了胜利而战、也不是为了杀戮而战！而是……”

李凌看到奈音一直低垂的眼睛突然睁的老大，也变得异常明亮，一道细的电纹从它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紧接着，李凌的耳边轰然炸响。他回头望了一眼，边的雷云翻滚不已，闪电不断地劈了下来，似乎想要阻止李凌听到这个秘密。

“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就在眼前，李凌也顾不得其它了，在风雷声中大喊着问道。

奈音同样大声呼号着，以便盖过滚滚雷声，让李凌听个清楚：“战争带来的的负面情绪让那些人疯狂了，为了满足他们那畸形的欲望，为了品尝战争带给大家的激情、荣耀、甚至伤痛、苦难以及种种情感，他们为战而战！他们的灵魂已经迷失了，迷失在我们的世界苏尔特星之上了！所以，放弃你们的同伴吧，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用人类的话来，他们迟早是要下地狱的。”

“混蛋！苏尔特星可不是你这种畜生的禁脔！你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类三道四！”奈音诅咒般的话语加上身后压抑的雷云，让李凌的情绪在一瞬间失控了，大声咒骂起来。

“保持冷静，年轻人！”奈音的语气终于变得凌厉起来。“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了，迟早要和他们落入同样的下场！”

秦羽被李凌和奈音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呆了，她一直觉得李凌相信了奈音的话，没想到他只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了。

“他终究明白自己的立场，知道亲疏有别的道理！”秦羽心想。

李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蔑地看着奈音：“你可真能扯，大兔子。在我们那里、我的故乡，你连当一只宠物都不算合格，却在这里叫嚣着让人类下地狱！你要明白自己的地位！”

“我明白，李凌！我只是想帮你。这里不是你的故乡。我想，你一定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最近在苏尔特星上流传的诗句，用人类的话就是……”奈音顿了顿，用更加神秘、更加低沉的语气道：“魔鬼盯着你的灵魂，当它成熟的时候，就会一口吞下！”

“这是诅咒！你这个恶毒的家伙！”秦羽怒骂起来。

更加强烈的闪电撕裂了空，白昼在一瞬间重现又立刻被黑暗吞没。李凌忽然想起上次雷云过后的诡异情景那些支援者的面孔扭曲得如同鬼怪。

“难道那些古怪的的影子就是潜藏在他们身边的魔鬼？抑或就是那些人丑陋的灵魂？！”想不清楚，李凌使劲地摇头，想把这些想法在脑海中碾碎，却发现已经生了根。

奈音不在乎秦羽的喝骂，只看了看陷入挣扎的李凌，告辞道：“我们对刚才的问题讨论的够多了，你们最好放松心情，休息一下，有什么疑问明再吧。”

……

奈音走了，它的步伐很轻巧，背影看起来也很优雅，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老迈的动物。

有一瞬间，李凌觉得奈音快死了，或者，它的心已经死了。磨难让它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好用耸人听闻的辞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

不！至少它还有勇气活下去！有勇气打开那些沉重的回忆，向自己和秦羽两个连陌生人也算不上的异类讲述自己的故事。

它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这么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出这么多藏在它心中的秘密。它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凌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感到浑身燥热，虚汗从额头不断地渗出来，连成点、串成线，淌在地上。

雷云不知不觉地消失了，炽热的阳光再次洒满了整片空和大地。

不同于平日里光芒万丈的充实感，现在的阳光看起来有些苍白无力，似乎再也填不满这空荡荡的地了更何况那些阴暗的角落、还有逐渐变冷的心。

秦羽带着李凌回到临时搭建的屋，替他擦干额头的虚汗，李凌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两人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开始认真思考奈音所的那些话和所代表的意义。

直到阳光西斜的时候，李凌才突然开口，了一句让秦羽浑身战栗的话：“我有一种直觉，奈音没有谎。”

“你是……那些先行者的灵魂被这个世界的恶魔控制了？！”秦羽用唇间挤出来的细微声音问道。

李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不上来。

“可人真的有灵魂吗？！”秦羽问道，心想自己可是接受过马克思思想熏陶的。

“当然有，否则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李凌点头，然后用更加低沉的声音道：“我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节目，美国有一个幽灵学会，通过磁场验证了鬼魂是真实存在的。节目中还举了几个真实的例子。其中一个让我记忆犹新。一个美军士兵在二战中牺牲后，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灵魂便从战场跑回了老家。灵魂是看不见的，但他的影子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家里的墙上、走廊上。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就像壁纸上发黄发旧的肖像画，对着他的妻儿微笑。”

秦羽被吓到了，往李凌的身上靠了靠，想要感受一些温暖气息。

“我只是觉得奈音没有谎，却不认同它那些臆想和排外的看法！”李凌安慰道。“我坚持眼见为实的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还要待在这里吗？”

“要，当然要！”李凌道。“既然奈音了这么多，一定有它的目的。不管先行者们到底有没有迷失，听听大兔子的建议，总不会有错！”

“嗯。”秦羽点零头。“那就想想明的问题吧。希望支援者队伍发生大的变故前，我们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