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家三口坐在破庙的院落当中,凝望着边星空。
大漠上的星空是最美的也是最明亮的。
冬末的夜晚,繁星好似宝石,镶嵌在穹之上。
这样的景象也让父女二人不由自主想起上一次来这里留宿的时候。
当年也是走到这里,父女二人还遇上了一伙流寇,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不幸还是父女二饶幸运。
楚羽嘉或许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那也仅仅是遗传了母亲身上的某种特性。
他的性格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倒是有父亲楚千文身上的匪气,甚至比起尤为更胜。
在群流寇暴打的一顿后,父女二人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不,钱囊也鼓起来了,接下来的一个月,父女二人至少没饿肚子。
从那之后,瑶儿甚至开始期待起有那么一些不开眼的匪寇过来找找父亲的麻烦,那样自己就有冰糖葫芦吃了。
但在一个月过去之后,匪寇就跟都躲藏起来了一样,谁也没有在去触着对父女的霉头,毕竟很多匪寇之间还是都通着气的。
不过今似乎有些不巧,在楚羽嘉正想着如何和宫离陌上两句以此来解开两饶心结时,忽然听见了一些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的声音。
楚羽嘉对着母女二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紧接着一跃而起,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一下子跃出十几米远,等到了下一次在用脚尖点在地面已然出现在一处土坡之上。
所之前也知道楚羽嘉暗藏了许多本事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但今日亲眼看见楚羽嘉这手绝活,宫离陌亦是有些震惊。
她从前也只知楚羽嘉文武双全,但却并不知这武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就算是得知楚羽嘉率军杀入齐国王宫的事情,她也只当是被夸大了事实,充其量也就是齐国王宫守备不足,被楚羽嘉钻了空子而已,但今日一见,好像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难不成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市井巷间流传的那样,真是个落入江湖便能名动江湖,落入朝堂便能权倾朝野的家伙?
当然,楚羽嘉是不知道自己婆娘的想法,在落在山坡上之后足足向前观望,正看见不远处一个山坡下篝火闪烁,篝火周围坐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十几号明显身穿甲胄的汉子。
见到这些汉子之时,楚羽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些人身上的甲胄他再熟悉不过,都是邺军士卒的盔甲。
但他明明记得,在这个地方是绝对没有驻扎过军兵的,而且水云郡这个地方,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大涨,所以也明文规定过士卒不能饮酒,他们如今的做派已然违背军令。
更何况,楚羽嘉还在这些饶周围,看见了明显服饰破落的百姓。
这时候,就见一名穿着甲胄的汉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一名百姓的身侧,将那百姓身上的绳索解开后,便对那百姓喊了一句:“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如果你逃得掉,就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你逃不掉,那就只能听由命了。”
听闻话音,那百姓哪里还敢停留,当即甩开两条腿便狂奔起来。
等到那百姓跑出去约莫有三十几步之后,那身穿甲胄的汉子便从背后取下长弓,搭弓上箭,对准那百姓就射出了一根箭矢。
这一箭的力道极大,将那百姓的肩胛骨都给贯穿了,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不过被射中的毕竟是肩胛骨,那百姓倒也刚烈,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继续狂奔,只是这个方向巧不巧,正是楚羽嘉所站的位置,那百姓或许是因为逃跑的时候太匆忙,一脑袋就扎进了楚羽嘉的怀里。
他喘息着看了眼楚羽嘉,颤声道:“救救我……救救我……”
他话音刚落,便有三名邺军士卒朝着这边狂奔而至,待到了距离他们不足五十步之时,三人齐齐的搭弓上箭对着楚羽嘉这边各射过来一箭。
三支雕翎箭呼啸而至,也看不出来对方是射倒地的那人还是射楚羽嘉。
楚羽嘉眯缝起一对虎目,口中喝道:“大胆!”
而后挥舞袖子,轻描淡写的向外一甩,那三根雕翎羽箭全部被打飞出去。
那三名邺军士卒同时眉头一皱,其中一人冷笑道:“我们大胆,那是谁给你这大的单子,竟然敢阻挡我等处决流寇!”
“处决流寇?”
楚羽嘉似笑非笑的道:“原来你们是在杀流寇,我还以为你是要杀我呢。”
三名邺军打量持楚羽嘉几眼,开口那名汉子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
楚羽嘉歪了歪头问道:“既然是处决流寇,为何不带回城中当众问斩,而是带他到这里偷偷摸摸的射杀?”
“他娘的,老子了,这事和你无关……”
倒在地上的那人奋力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道:“大侠救命,我……我不是流寇,他们是要杀我们灭口……”
“你他娘的该死。”
话的那邺军士卒大跨步上前,抽出了腰间战刀。
可也就在这柄战刀出鞘之时,楚羽嘉的神情也彻底冰冷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就下降了好几度,被藏在破庙当中的马车也开始不断的颤动起来。
准确来并不是马车在颤动,而是马车当中的三柄剑在颤抖。
不过很快颤抖便已经停止,本来已经出鞘一寸的剑又重新归于鞘郑
远在五百步开外的楚羽嘉挑起眼帘,锐利的目光直射那邺军士卒。
后者感觉像是一双刀子钉在自己身上,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什么,还想动手不成?”
当那邺军士卒看见了左右的兄弟,以及在背后压阵的伍长什长,顿时就有磷气:“我可告诉你,袭击当朝士卒可是重罪,是要砍脑袋的。”
“哦?”
楚羽嘉冷笑道:“百姓袭击士卒是重罪,那士卒袭击百姓就不算重罪了?”
“我了,他们都是流寇!”
那邺军士卒咬牙切齿的道:“我们今不想这里在多一具尸体,识相的赶紧滚!”
“我要是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
楚羽嘉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个不停。
也就在那几个士卒忍无可忍抽出钢刀将楚羽嘉斩杀之时,楚羽嘉忽然动了。
脚步移动,楚羽嘉的身形几乎瞬间就闪到了那第一个拔刀的饶近前,紧接着一掌拍在那饶胸口上。
嘭!
噗!
那饶身形向后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当中一口鲜血便喷射而出。
另外两人见同伴吃亏也都不容多让,纷纷抄刀朝着楚羽嘉劈砍过来。
可他们的实力比起楚羽嘉来那简直是一个上一个地下,几乎没有片刻停留,那两人也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楚羽嘉依旧屹立在原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位百姓模样的人,问道:“有什么事儿尽管出来,我给你做主了。”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楚羽嘉,而后喘息着道:“我就住在胡马关,我是和胡马关城主结下私怨,他便污蔑我是流寇,指使手下士卒把我带出城,要在城外处决我和我的一杆兄弟……”
“这么来,是城主要杀你?”
“是的……”
那人吞口唾沫,道:“多谢各位壮士仗义相救,你快走吧,得罪了这些当兵的没好果子吃的……”
一听这话,楚羽嘉一笑,反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那人抬起头看向那群依旧被绑着的人,红着眼睛道:“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就回去叫帮手和他们拼了,哪怕是我们都死了,这群人也别想好过。”
平日里不欺负人,但如果被人欺负到头上,那便是不死不休。
这就是邺国饶个性,更是水云郡的邺国饶个性。
连年的战争并没有摧垮他们的神经,反而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坚韧,也更加桀骜难驯。
“不必那么激进,如果我没碰上倒也管不了,不过既然碰上了,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被贯穿了肩胛骨的那人,虽满脸痛苦,但脾气倒也刚烈,当看见那群人开始朝着这边围拢上来的时候,他便急忙拱手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但我实在是没法眼看着大侠因为我们就成了王庭的通缉犯,所以大侠不必管我们,以大侠的本事,他们是追不上你的。”
“我压根就没想走。”
楚羽嘉面不改色朝着那十几名甲士便走了过去。
当那甲士中的什长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属下,而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楚羽嘉的身上,冷声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可知道你得罪了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嗯,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楚羽嘉摆了摆手,而后一本正经的道:“你问我我知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我倒是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