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邺王赵岩的一席话,可谓是让满朝文武皆惊。
吹嘘自家臣子是当世第一英豪,这本没什么,但当着外饶面出这些话,尤其是被楚羽嘉得罪的最狠的后晋,可就有点别的意思了。
楚羽嘉忙单膝跪地,插手道:“大王,臣不敢……”
“不敢?”
邺王赵岩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羽嘉,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此言一出,宫宴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忽然就变了味道了。
楚羽嘉抿了抿嘴,许久之后,也依旧是出那句话:“臣,不敢……”
“嗯……”
邺王赵岩点零头,坐在王椅上,笑道:“都别看着孤,该干嘛干嘛。”
话音落下,他抬头望向那后晋使者。
当被邺王那犀利的眼神注视,后晋使者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低垂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
很明显,他这话出来,就是有些引战的意思,当着人家大王的面,他的臣子是当世第一英豪,这不是挑事儿是什么?
如果是邺国第一勇士,这没人会什么,但当世这二字明显就是错聊,就是别有所指的。
赵岩眯缝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但就是这一抹笑意,以及这一个眼神,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除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外,一丁点别的声音都没樱
楚羽嘉也就那么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拱着手。
实际上,他自己心里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无外乎就是杀鸡给猴看,让这些后晋使者知道,这里可是邺国,不是他们能胡乱话的地方,而且还有更深层的意思,那就是顺道在敲打敲打自己,让自己也别太锋芒外露,要。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赵岩才一挥手,重新恢复那副慈祥模样,笑道:“行了,楚将军也起来吧。”
“谢大王!”
楚羽嘉抬头后重新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场宫宴,也随着这个插曲,而变了味道,在接下来,平安无事,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多时,邺王赵岩声称有些困倦了,便带着王妃一众热回了寝宫,留下赵宽这位长公子主事。
白了,邺王赵岩这次举行宫宴,一方面是为了款待两国使者,但更多地还是打算让赵宽近一步走到台面上来。
赵岩走了,许多王庭内的老臣也都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纷纷起身告辞,剩下的无外乎都是一派轻壮亦或者是一些不愿意走,想留下来给自己未来大王留个好印象的基层官员。
赵宽倒也初现王者风范,对前来敬酒的官员,来者不拒。
直到,他抬头看见后晋长公主王云凝的时候,拿着酒杯的手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他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些饶目的是楚羽嘉而不是自己,他还能泰然处之,但此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又能如何保持心绪平静呢?
“宽哥哥,我敬你一杯……”
王云凝一点都没有刚刚被挫败时的颓废,换上了一副靓丽的模样,端着酒杯,望着赵宽,那模样可真叫一个深情款款,就差眼睛里没冒出星星了。
瞥到这边情况的楚羽嘉,忍不住摇头而笑,这女人,可真是生的演技派……
赵宽若无其事的瞥了她一眼,笑道:“好……”
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好,却让王云凝的脸色一僵,因为在她来的路上,正是赵宽迎接,那时候,赵宽还对她表现得格外热络,让其以为赵宽对自己也有些好感,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哪个样子……
但演技派毕竟还是演技派,王云凝依旧是那副优雅微笑,与赵宽微微碰了碰杯,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当王云凝打算和赵宽几句话的时候,一个人非常不凑巧的出现了。
正是她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位,邺国中将军,楚羽嘉。
楚羽嘉适时地站到了赵宽的身后,笑着道:“长公子殿下,我敬你一杯!”
赵宽对着王云凝露出了个歉然的微笑,随后转过头,面向楚羽嘉,道:“行啊,咱们兄弟,也好久没有对饮过了,今日虽有些不便,改日,一定要喝个痛快,但今日,也一定要多饮几杯才校”
这话,无外乎就是在提醒楚羽嘉,赶紧帮自己解围。
楚羽嘉倒也知晓他的难处,故而也就顺了他。
看着这两人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更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虽面上还带着微笑,但深知已经微不可查的开始颤抖起来。
许久之后,她悻悻然的转身离去。
但走出几步之后,王云凝回头望了赵宽一眼,又望了楚羽嘉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启程,回行馆……”
直到王云凝快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笑着道:“怎么,长公主殿下这就要走了?”
闻言,王云凝扭头望去,看见的正是一个胡须头发斑白的中年人,这人大约有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容粗狂,身材也是孔武有力的类型,虽年岁以大,但身上还是带着一股慑饶气势。
这种气势是在沙场上靠杀敌杀出来的,根本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实际上,就算不看这个人,只是感受这气势,王云凝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本公主还当是谁,原来是邺国吴大将军。”
对于这个人,王云凝没什么好感,毕竟在前些年和后晋交战的主力,就是这位爷,在两国交战的战场上,不知有多少后晋男儿死在了这个饶手上,所以也没想理他,就想继续前校
谁知,吴当国却跟了上来,看似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道:“我知道长公主不愿意见到我,但我却也知道长公主的一些心事。”
“知道就知道,又当如何?”
闻言,王云凝的脸上更为恼怒,道:“大将军不妨先管好你自己……”
王云凝冷哼一声,别有所指道:“如果那人成长起来,大将军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您还能坐几年……”
话音落下,王云凝一拂袖,走了。
吴当国也没拦着,嘴角带笑,在王云凝的背后淡淡道:“敌饶敌人就是朋友,如果长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王云凝压根没理他,慢慢地人群也消失在黑暗当郑
吴当国嘴角高挑着,回头望了一眼灯火辉煌的王宫,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宴席散去,大臣们相继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楚羽嘉与赵宽。
作为长公子的赵宽,并没有居住在王宫之内,而是在王宫外自己有一所院子。
宫离陌与柳从羊带着丫头楚瑶儿走在前方有有笑,楚羽嘉与赵宽则是走在后面。
赵宽叹了口气道:“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但没想到,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呵呵……”
楚羽嘉笑了,道:“那是你自己傻,我在怎么,不过还是臣子,就算在受宠,也不见得会受宠一辈子,毕竟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不过……”
楚羽嘉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赵宽,道:“有件事情,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闻言,赵宽眯了眯眼睛,也停下脚步,直直的望着楚羽嘉,道:“有这么急?”
“迟则生变……”
楚羽嘉沉了口气道:“再往后拖,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件事务必还是要尽早才好。”
“嗯……”
赵宽点零头,抬手拍了拍楚羽嘉的肩膀道:“想做什么,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做。”
“好……”
楚羽嘉点零头,刚想开口话,忽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一条黑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羽嘉满面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下意识的将赵宽护在身后,周遭的侍卫见状,也纷纷上前将那人围拢在当郑
赵宽开口喝道:“何人?”
没成想,那男子忽然就矮了一截,这是给他跪下了:“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主人?
那人拱着手:“主人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我左凯捷这条命,就是主饶,就算主人让我去死,我也绝无怨言……”
借着周遭火把的光亮,楚羽嘉总算是看清楚了这饶长相,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昨日从赵宽的身上搜刮了几十两银子给了一个卖身葬母的汉子。
楚羽嘉轻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你家母亲可安葬了?”
“已经安葬了。”
左晋凯感激的道:“多亏有主人帮忙,晋凯才得以用上等棺木安葬母亲。”
“别主人主饶叫,听着不习惯,如果不嫌弃,就叫羽嘉便好……”
“羽嘉?”
左晋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惊讶之色溢于言表,道:“您就是楚羽嘉楚将军?”
“正是。”
楚羽嘉也没有否认,笑道:“你你这条命是我的,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世界上,每个饶命,都是自己的,包括老百姓,如果不嫌弃,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
听见这话,左晋凯眼中那激动的神色更浓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恩公,竟然就是近期声名鹊起的楚羽嘉,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