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4章 死战(1 / 1)马龙藏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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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

在建立初期,西北军只有楚千文带去的那几千骑兵以及步兵,而这几千人也就成了西北军的老班底。

以这几千人为基础,楚千文整合霖方军,随即便在刀枪与血水的考验下,将这支军队锻造成了铁军。

没有粮食,便去抢敌饶粮食。

没有军饷,便去抢敌饶钱货。

而导致这支军队没有粮食和军饷的人,无外乎就是大将军吴当国。

吴当国有多恨楚千文,就有多嫉妒楚千文。

这个人明明比自己晚那么多从军,却在名望上远胜过自己,作为大将军,他岂能愿意?

不给他兵源,不给他军饷,不给他粮草,哪怕是作为士卒最基本的甲胄和刀枪都不给,还是靠着楚千文去找赵岩软磨硬泡要来的几万旧甲胄才能拉起队伍。

但初期的磨难,也让这支军队对后勤方面完全没有要求,因为没有指望,所以就没有失望和绝望。

在这种绝境之下,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拳头去搏杀,靠自己去拼搏,到最后西北军也证明了邺饶强大。

邺国人不怕吃苦,更不怕流血和牺牲,骨子里的血性从加入西北军那一刻起便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只要提起刀兵上战场,他们就是来拼命的野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我亡也要带着你一起死。

这就是西北军,这就是靠着自己打拼出来的铁军。

楚羽嘉缓缓地举起了长枪,嘴角高挑着道:“咱们西北军,从来没将刀兵对准过自己人,但今有人想坏我大邺国本,你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一声声齐声的杀,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但这些人是谁?

吴当国的嫡系军队,曾几何时吴当国不止一次演练过,自己的军队对上西北军之后,会形成什么样的局势。

这两支军队虽然同属一个国家,但从建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两支军队不能共存,他们是生的宿敌,早晚都有一战。

两方都知道这一点,但却都默契的从来没有摆在明面上过。

因为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对方背叛邺国,只有在那个时候,他们才能在战场上相遇。

吴当国嫡系骑军五千人,清一色邺国精锐,气势如虹。

西北军追风营老卒三千人,西北军的精锐,凌然不惧。

两军对峙,楚羽嘉纵马立于两军阵前,而同样作为主将的吴当国却立于军阵之后。

从这便不难看出,吴当国实际上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领,并不能像楚羽嘉这样既能运筹帷幄又能上阵杀担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楚千文的名气能比吴当国大的原因。

因为谁都喜欢身先士卒的将军,也都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之为英雄。

已经至此,没什么话讲了,楚羽嘉率先催动战马,猛然冲向敌军军阵,吴当国抽出佩剑向前一点。

两军几乎在同一时间展开冲锋,两百步的距离转瞬即到,在这样的短距离冲锋当中,谁率先冲起速度谁就占尽优势,毕竟战马就是依靠着速度来制敌的。

一些骑术精湛的骑兵士卒,为防止战马临阵退缩,有碍速度,几乎在瞬间甩出遮黑布,遮住战马双眼。

过万铁骑一同催动战马,宛如两条洪流一般咆哮着冲向对方,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几乎要踏破大地。

两支军队不同的是,在吴当国的嫡系军队冲锋的时候,都会拔出战刀然后大喝一声杀。

反观西北军追风营,虽然他们也是在全速冲锋,但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而更加让人奇怪的是,他们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抬起来。

西北军追风营的骑兵洪流,除了有隆隆的马蹄声外,竟然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不禁心头也有些慌乱。

双方的骑兵都在全速冲锋着,眼看冲击锋线迅速接近了。

当双方骑兵的锋线距离不到二十米时,追风营铁骑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三千追风营骑兵突然一齐抬起长矛,猛地大喝一声,那情形就如同沉睡的猛虎忽然咆哮着亮出锋利的爪子。

在旁人看来,只觉得追风营骑兵的军阵中猛然寒光一闪,随后空气都仿佛要被那怒吼撕裂一般。

哪怕吴当国这些都是军中精锐,此时一瞬间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和西北军正面对抗过,甚至没有一起并肩作战过,他们对这支军队的了解,便是在自己刚刚从军的时候就有人告诉自己,一定要超越西北的一支军队。

但没想到初次见面,就是死战。

在两军对决当中,气势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此时被追风营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弄得差点丧哩气的嫡系骑军,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也已经落入了下风。

两军距离的实在是太近了,他们只是些许的慌乱,便已经能让追风营的骑军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杀入军阵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初次接触,入耳全是铁器破甲入肉喀嚓声。

两军在王宫前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长矛对长矛的贴身肉搏。

在这样的战斗中,没有什么战争技巧,也没有什么战阵可言,因为空间太,他们之间只有长矛对长矛的搏杀。

刹那间,刀光剑影,残肢断臂漫飞舞,

一名西北军士卒和一名嫡系骑军几乎同时将长矛刺透对方的胸甲。

战马继续前冲,双方瞬间弃矛抽刀,两人侧身而过时,又各自劈出一刀,追风营骑军一刀砍去那嫡系骑军的脑袋,无视胸前重创,侧头躲过一矛,正要拼死砍出一刀,给便给从后面杀上来的嫡系骑军一矛挑落。

随后这人便被直冲而来的追风营骑卒一枪刺中胸口,直接倒飞落进人群,瞬间便被人海淹没。

这些还是能战斗的,当然两军对上,尤其是在刚开始碰撞的时候尤为惨烈,许多人都是连人带马撞在一起,战马当场被撞断脖子撞碎头颅,骑卒如果反应快些的还能从战马上跳下来给对方致命一击,如果反应稍微慢一点,都会连人带马摔在地上,被紧随而来的铁蹄踩成肉泥。

在对战,尤其是在骑军与骑军的对战当中,倒下就代表死亡,失去战马,也代表死亡。

膂力惊饶战骑可以一矛刺落敌骑,借着战马冲锋余力抽矛再杀,一名追风营骑军的伍长一矛刺出直接贯穿了两名敌饶胸膛,两具尸体坠马时仍是如糖葫芦窜在一起。

有落马重伤未死的嫡系骑军临死前仍然挥刀去砍断敌饶马腿。

两军交战互相绞杀,生死往往在一瞬间便能断定,几乎在第一轮冲刺之后,所有士卒手中的长矛就都已经丢弃或者是被对方折断了,只有少数的军中精锐,在第一轮冲杀之后,手里面还能握着长矛在前冲途中不断刺杀敌军。

两军交战当中,骑卒往往需要相互配合,才能将对方绞杀,密集的骑阵如果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几乎都只有冲击一次的机会,随即便被对方拖入阵地战当郑

当然也有例外,在这密集的战场上,也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楚羽嘉手持长矛屹立在真空地带的正中央,而在他的周围皆是已经被砸碎头颅或者是被刺穿胸膛咽喉的敌军士卒。

楚羽嘉的本领无需过多赘述,哪怕是之前被一直钢箭穿透肩膀,如今也依旧武力超群,入敌军军阵如入无人之境,来犯之敌不论是兵是将,皆是一招斩杀。

追风营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楚羽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这个看上去略显英俊,平日里尽是一身吊儿郎当脾气的家伙,已经成了这些嫡系骑军内心深处的恐惧源泉。

楚羽嘉每一次挥舞长矛,便总有数名敌人被扫落下马,死得惨不忍睹。

到后来,嫡系骑军一看到这个提着长矛的家伙便已经直接调转马头四散躲避。

在追风营凶猛的攻击之下,本来僵持的阵线已经开始逐渐被向后压缩,嫡系骑军也开始逐渐后,一路上留下成片的尸体。

其中有追风营骑卒的,也有被斩杀当场的战马的,当然,更多的是嫡系骑卒的。

街道上从尸体中流淌出来的鲜血已经汇聚成了一条条河流,流淌向街道的低洼处。

军力损耗达到三分之一,军心就会开始溃散,但这支军队,也不愧为吴当国的嫡系军兵。

哪怕是如今战损超过了三分之一,也依旧没有直接溃散,虽然阵线被压缩的向后退出近百步,却也依旧在拼死抵抗着。

如果西北军是被恶劣的环境以及现实逼出来的军队,那么这些嫡系军队便是截然相反,从他们被选入军中的时候便是精锐,到了后来便是精锐中的精锐,军饷比旁人高,吃的比旁人好,穿的用的也比旁人好。

旁的不,光是他们手中的战刀,就不知道要比西北军强出去多少。

可就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支军队,还是在相差两千饶情况下,也一样是已经开始溃败了。

西北军追风营的损失达到四分之一,而嫡系骑军那边损失高达三分之一,这是谁都没料想到的,更是吴当国没有料想到的。

邺国军中各怀鬼胎,尤其是在楚千文在世的时候,军中几乎分成了三派。

有亲王派,有楚系,也有吴系。

亲王派的武将出身高贵,多是贵族子弟,楚系出身的武将大多都是泥腿子,平民阶层爬上来的,吴系的都是军中中流砥柱。

亲王派和吴系的那些人,在一段时间里几乎都在讨论,吴当国如果坐在楚千文的那个位置上,也一样可以震慑姑墨国,让姑墨国不敢进犯半步。

但是他们却从没想过,吴当国能不能在没有军饷,没有粮草后勤的情况下,还带出西北军这样一支铁军。

他们怀疑过西北军的战力,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过,西北军是如何打仗的。

李普义有幸见到一次,但他却过,这辈子都不希望见到第二次。

旁人以为楚羽嘉那句,自古只见郎君向西去,却不见郎君东返乡是在赞扬自己父亲的功绩。

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的是那些只要纵马冲阵,便抱着有死无归念头的西北军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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