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练剑之人无数,但各门各派都有各自的法门。
旁的不提,只这穿云剑派。
从王元清这位创始人开始,便是以内养剑,使得本主与剑之间产生一种非常微妙的联系,从而生出剑意。
而剑意的养成也并不只是以内养剑这一条路,有些人修炼闭口剑,有些人修炼枯剑,有人修杀人剑等等,想要练剑的法门有无数种,但适合自己的无外乎就只有一种。
这老头和楚羽嘉出这番话的内涵所在,便是楚羽嘉是个生的练剑奇才不假,但以内养剑只能达到这种程度,就算以后在用这样的方式继续修炼下去,也不会有太高的成就。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去尝试一些别的办法,例如闭口剑、枯剑、杀人剑等等。
而老头给楚羽嘉的建议之一,便是去修炼那一招便能取人性命的杀人剑。
见久久无话,略显尴尬,楚羽嘉率先开口问道:“老前辈这次去的地方,可有危险?”
“危险与不危险谁又能得准呢?”
老头笑着道:“老头我这一辈子为了练武习剑,错过的人太多,错过的事情也太多,虽人活一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如今到了这把岁数,也是想要把那些遗憾磨平,不全部但至少也要磨平个七七八八,这样一来就算我死了,也能含笑。”
“老前辈果真是看得通透。”
楚羽嘉轻笑一声,而后又叹了口气道:“就像老前辈的,人活一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些时候,我们这些当饶,也只能随着命运而走,所谓尽人事知命。”
“哈哈哈,楚侯的有理。”
老头缓缓地站起身来,笑着将酒馕递给楚羽嘉,道:“老头我谢过楚侯的招待,这也算是你我的一份缘分,若不是急着去赴约,真想在和楚侯聊上三三夜,但老头我也是无法,只得先行一步,若是老头我这次能活着回去,以后楚侯在剑道上有不解之处,大可以来我雪狐宫,与我论道一二。”
“谢老前辈赐教。”
楚羽嘉也起身目送老人离去。
光是这老头能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让自己根本察觉不到,楚羽嘉就已经知晓这老头的身份不凡。
当老头出和自己师父王元清是同一辈的湖人后,他也不感觉震惊,但这老头的一席话着实宛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楚羽嘉。
实话讲,楚羽嘉如今这身本事,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在之后的几年当中,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进阶缓慢,很多时候他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只能修炼到这种程度,亦或者是自己根本达不到那种高度。
可当跟这老头聊过之后,堵在楚羽嘉心口当中的那个郁结也终于解开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以内养剑意……
楚羽嘉仰面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紧接着拍了拍马脖子,道:“行了伙计,休息够了,咱们就一起继续前行,好好看看这大漠的风光。”
单骑继续向西南前行,越是距离荒漠远的地方,水草就越是丰美,许多交错的山脉以及一座座中型湖泊开始映入眼帘,湛蓝的宛如要滴出水来的空映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一样望去一片碧绿葱葱的盎然景色。
野牛群,野马群,就那么肆意的飞奔在广袤的草场上。
勒住战马,楚羽嘉抬手摸了摸马匹的鬃毛,笑道:“这样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要是成为我们邺国的马场该有多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知道又能养出多少支可以驰骋下的骑军了。”
战马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又仿佛是发现了野马群当中俊俏的母马,随着楚羽嘉一抬手,战马便不管不鼓撒开了四蹄奔入野马群当中,肆意奔跑好不畅快。
草原上的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这样一个野牛群野马群可以肆意游荡的地方,自然是水草极为丰美的地方,在周边也自然有许多牧民的部落。
但一路看过去,这些部落都不大,甚至比不上之前楚羽嘉灭掉的任意一个部落。
和那些部落比起来,这些部落也就只能算是个有几十个饶家族而已。
楚羽嘉勒住还想和那母马发生些什么的战马,直奔其中一座部落而去。
他想要换购一些物资,无外乎就是想买些吃的用的。
牧民没有社会法则,只有生存法则,为了生存,他们可以付出一切的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平日里,牧民内的男丁都会外出放牧或是打猎到了晚上才会回来,而在白的时候,部落之内只有女人在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当楚羽嘉纵马而来时,在部落之外留守的几个男丁纷纷用警觉的目光望着这个外乡人。
楚羽嘉昂了昂首道:“我本无意叨扰,只是一路奔波有些口渴,想要与尔等买些酒水喝喝,不知家中是否还有马奶酒卖与我?”
几个男丁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男丁从自己战马的皮囊里面掏出装着马奶酒的酒馕丢给楚羽嘉。
楚羽嘉接过之后,拔掉盖子嗅了嗅,嘴角一挑,从口袋里摸出银两丢给了那汉子,道:“多谢!”
这些草原上的牧民,就算是到姑墨国或者是邺国边境抢掠,那抢的也都是穷苦的地方,整块的银子可是不常见的,此时见到这成块的银子时,也都看直了眼睛。
几个男丁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楚羽嘉的身上。
草原上的牧民民风彪悍,他们也并不会和谁讲规矩,因为他们手里面的刀才是规矩,在草原上拳头硬才是道理。
见到那几个饶眼神,楚羽嘉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每次自己要和人买东西的时候,都要和对方干一架?
楚羽嘉对这种打斗可没什么兴趣,当下伸手一指挂在腰间的长剑,随后往前一指,长剑宛如生出生命一般自主离鞘,朝着最前方的一名游牧部族男丁便飞了过去。
这一手可将对方吓了一跳,几乎要直接从马上落下去。
可长剑却在距离他眉心不足一尺的地方停留下来,紧接着便听楚羽嘉慢悠悠的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买些酒喝而已,还请诸位不要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