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看着喃喃自语的江楠，贾仲淡淡一笑，“几百年了，天庭一直是个传说，没人知道修炼的尽头是哪里，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见到封神台，被仙人接引。”

不，这不是个传说！江楠很想问问贾仲，难道他没有看到记忆碎片里的那一幕吗？

那一场战争！

但是江楠挣扎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事情不如不说。

“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面对江楠的疑惑，贾仲自嘲道：“难道不可以是因为太久没遇见真正可以说话的人了，好不容易见到，就想着多说两句？而且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感到太多太多的陌生了。”

犹豫了一下，江楠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是因为贾老爷子觉得不屑与弱者聊天，我听说GOD里面，还是存在顶尖强者的，据说其他组织，也分别有一位强者坐镇。”

“GOD？”

江楠的一番话引起了贾仲的兴趣，“这是个什么东西？”

江楠愣了愣，讪笑道：“您不知道吗？听说是目前最强的组织。”

“我可没有感应到有强者的气息啊！”

贾仲讥笑道：“真正的强者，早就在三十前死绝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纸老虎，花架子不少，没人敢站出来的，苟延残喘还不错。”

“您说话……真……耿直。”

江楠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好奇道：“我看您身子骨挺硬朗的，不像受过伤。”

“那是因为我没参与那场战争。”

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没噎死江楠，喝！感情您这么嚣张的原因是因为您还实力完整喽！

似乎是知道江楠的想法，贾仲一巴掌拍在了江楠的头上，气笑道：“你懂个屁！当年有圣人秉承天意降临于世，在顺应天意平定天下之后口含天宪，四海八荒之内不得有魑魅魍魉之徒，九州大地之上不得有精怪成人，凡已化为人形的，皆不得在人世游荡。”

哇哦！

江楠瞬间get到了！

“所以我们这些老东西，大多都被封印，剩下不服的，大多都被铲除了。”贾仲神色感慨，万千思绪，轻叹道，“我呢，算是比较遵纪守法的那一批，于是按照圣人的要求，将自己一身修为尽数散尽，不断换着一个又一个的失去灵智的肉身。”

“但是捏死你还是可以的。”

斜睨着看了一眼江楠，贾仲再度叹气道：“直到三十年前的一场战争……”

然而还没等贾仲说话，他仿佛精神受到了重创，神色极为痛苦。

江楠急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将他扶到了长椅上。

“您这是怎么了？”江楠皱眉道，“为什么一说到战争，您就……您不是没参加战争吗？应该不存在战争创伤后遗症吧？”

“你……你懂什么？这是契约的力量……”

一瞬间，贾仲仿佛更加苍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一泻千里，他耸拉着眼皮，摆手道：“看来还是不能说啊！算了算了，反正也都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小子！我只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扑朔迷离，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搜寻古籍古迹，才堪堪从大海里捧起一把水。嘿！没用！”

坦然自若的给贾仲拍着后背，江楠沉声道：“您一直都在看着这个世界？”

“想多了，”贾仲神色稍微有些舒缓，轻声道，“几十年了，我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波及到了我，让我稍微睁开了眼睛，可是没法子啊！圣人余威还在，出不来，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圣人，真的有这么厉害？”

江楠只知道那位圣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集兵家、法家的大才！没提到圣人有什么天谴余威的能力啊！

“小子，别乱想，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千年以来，能够开国者，即使没有觉醒者的力量，可是他是秉承天地大道而生，一字一句，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力量，无人可以抗衡，这就是圣人，唯有正儿八经的开国之主才有，像什么五代十国，那都是虚妄，假的！”

江楠讪讪笑道：“玄玄乎乎的。”

“据我所知，如今的时代，有所谓的神学和科学。”贾仲笑道，“神学和科学，你觉得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

江楠微微皱眉思考道：“神学和科学？”

“我这具肉身，在精神没有完全死亡之前，是一名对神学和科学都很感兴趣的退休教师，他的理念让我很赞同。”

贾仲眯着眼睛，梦寐道：“何为神学？何为科学？据说有的科学家提出了科学的尽头则是神学……这倒是让我很意外，能想出这种观念的人，是有大智慧的。”

“神，是否真的存在？科学……在五千年的文化演变，已然形成了大规模的现实产物，那么我们心心念念的神？仙人？那些怪诞野史小说里面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江楠，你觉得存不存在？”贾仲忽然睁开眼睛，神色肃穆的看着江楠，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问问你的本心。”

江楠一时有些茫然，语无伦次的说道：“神？怪诞小说？恩……贾老爷子，您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吗？活了几百年了，您自己也说过自己不是人类……呵呵呵，所以这个事情，您要我怎么说？”

“怎么说？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你的内心根本无法将这两种不相干的东西融合为一体？江楠，其实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了，对吗？”

“你的力量，那群人告诉你，给你下定义是因为身体蕴含着可以觉醒的那一段基因，但是在古籍中记载，则是因为天生灵根。那些人告诉你觉醒后可以吸收空气中的能量来变强，古籍中记载，引导天地灵气进入身体，可以修炼渡劫！突破境界可以实力更强！”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贾仲格外耀眼，他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难道不是神学与科学的碰撞吗！人工智能？机器人？放在以前那不过是傀儡之术！但是现代社会，则是AI！江楠，说到底，其实只是时代的不同，所以这些东西跟着变化了而已，真正不变的，是那种玄之又玄的牵连！”

贾仲扯了扯嘴角，优哉游哉道：“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

贾仲忽然扭头看向江楠，嘴角翘起，笑道：“是一只鸟，一只记载于《山海经》中的……毕方。”

江楠心中大骇，“什么？！”

毕方，上古流传下来的书籍《山海经》中记载：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