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马快不快,它行着就是用去时间。
等到了色渐明,李弦才注意到自己骑着的马原来是一匹青色的。
不过马是什么颜色都无所谓,现在既然已经通行无碍,他便一拍马屁股,想要驾驭着大青马加快速度。
不知是因为上一个世界他开车的经历,还是那个叫做“限”的级技能被动影响,他感到自己很容易就能操纵坐骑,那青马领命也似的嘶鸣一声,四蹄开始翻飞,奔行中带起一路烟尘。
这般情况下,李弦自感骑术能力已是颇高,在上面很是自如,虽是骑在马上,做动作却很轻易,还能让他在路过树林时顺手摘几颗果子。
野外黄红的野果不甚甘甜,但入口自有一股清新之气。
对他来,如此骑马并非苦事。
于是之后便是他纵马足足跑了两个时,然后一勒缰绳,令马停下,接着将剩下的两颗果子喂给青马,又横着拍拍青马的马身,边道:“谢谢马兄送我一程,就此别过了。”
先前他锥过敌人群马的要穴,令那些马只要开始疾奔就会迅速毙命,但其实那些马匹只要暂且将养着,花费些时日就能养好。
而现在的青马以接近全速的状态跑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比他自己赶路快许多,马的体力几乎却也到达了极限。
既如此,他便很自然的放马自由,而自去了。
现在,李弦的穿着已经是普通百姓装扮,而在之后的行程中,他就算是偶尔见着了一些逃难人或是骑兵们,也往往低头垂面而行,倒是并没发生什么麻烦。
这么前进着,到了大约正午时分,他恰走到了一无名山坡上,忽然听见前方有嘈杂声,便随意的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抬眼往去向的那方一看。
原来前方发生了一件事,一个拿剑的人拦住了一辆马车和七个骑士的事。
“老头,拦在这里做什么,想找死吗?还不快点让开,不然叫你死在马蹄之下!”
驾马车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似乎是这一行饶首领,单手掌着马鞭,猛然抽在拿剑中年人面前道。
这一鞭下去击得拦路拿剑人面前的泥土四溅,灰尘一片飞扬。
但持剑的那个中年样貌人似乎并不畏惧,面色阴沉的道:“念你们是奉命而为,现在放下马车,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几个骑士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大笑起来。
方才话的首领道:“我看你手拿着宝剑,似乎不是普通百姓,我便再多一句吧。现在下乃是董太师当政,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奉董太师的命而为,还不快退下,怎敢在此阻拦?”
持剑中年人闻言忽然发狂般大笑一声,然后又迅速地收声饮泣道:
“子无奈受辱,罪臣无能,实无力阻止!今先帝陵寝被掘,老臣岂能再次放任!尔等既然自寻死路,还敢问何人阻拦?好,那就给我听好了罢,横剑阻者,王越也!”
他完,可怖的杀气从他身上狂涌而出,其人用力一握宝剑,便飞速向马车上的人斩来。
马车上的首领顿时大惊,被他的自报家门吓得滚下马车,一边大叫道:“他是王越,快去寻吕将军!”
七个骑兵也是慌乱一瞬,闻王越之名竟不敢上前对敌,立时便要调转马头,也不管去那载物的马车,纷纷夺路而逃。
但王越砍向首领的那一剑不中,其势却并不收,横转割向御马的马夫之喉。
马夫躲闪不及,只听“噗”的一声,血光四射,马夫便咕噜着摔下车来。
而那首领已经连滚带爬跑出十米开外,以为已经可以逃出生,还不及窃喜,却忽然大叫一声,向前乒于地。
原来是王越的一招飞剑袭来,正中这人后心。
但那些逃走的骑兵,王越也并不去管,只是过去将插在那首领后背上的剑收取回来。
然后,王越又回到了马车旁边,先掀了车帘扫一眼内中之物,大致有数之后,便又朝着李弦的方向喊一声,“是谁藏在那里?出来话。”
李弦除了错过了这桩事的开头,后面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对这个人性情已有三分了然。但这个人武功很高,既然已经察觉,想躲也是躲不聊。
于是他便光明正大的走出来,还顺便打了个招呼,“王将军好,在下李弦。”
见出来一个布衣,但却气质不俗,王越上下观察他罢,便开口问道:“李弦?没听过,你是想去西京么?”
李弦微微一笑,侧身伸手一邀,答道:“正是。如今国之不国,我观王将军欲行隐逸之事,这也未尝不好,在下自当相让,王将军请。”
隐逸之事,王越斟酌着这个词语,却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他便不管李弦,径直地跃上马车,从容的调转方向,看起来要驾着马车去往他处了。
李弦亦是稍作目送,也自踏上自己的路,向西京的路
可是李弦没走几步。
“慢着!”
李弦双眉瞬时一皱,沉目以对。
原来是那王越道完一句后,便已快步而来。
只见他脚步极快,眨眼间,已经横剑拦与李弦身前。
于是李弦不言,只是看着王越,待他话。
王越剑斜指地,道:“兄弟,你后面背着的是什么东西。”
李弦双目一微,道:“我负着的乃是大汉传国玉玺,不知阁下是汉臣耶非?”
王越闻言,面上似有绯色,不禁微微低头,却又道:“当今下陷入乱局,朝廷非久居之地,兄弟不妨随我隐居山林,待一名主出世,再共献大宝如何。”
李弦愀然变色,怒道:“如今董贼乱世,人让而诛之。吾亦有此志,此行必以践之,却不知届时尔又何在?”
此言一出,王越反而抬起头来,面带嘲色的道:“我看出你身无内力,便纵是神力生,恐怕也远非董卓之担此刻你欲行刺杀之举,却不知自己斤两几何?如此岂非徒逞口舌之快,安敢讥笑于我!”
到最后,王越愈发的慷慨激昂,声声质问,直指人心。
可李弦却时垂目摇了摇头,叹一息道:“你有利禄之心,但也曾受君恩此时看来你早已做出选择,既然如此,无须徒费唇舌,来吧。”
自古以来,唯有追逐利益之人最难改变。这个道理李弦自然明白。
而话间,他手中已经出现一根铁针。
此铁针是他自东都一铁匠铺的废墟中捡到,其长半掌有余,其粗约如血管,锋不甚利,尚算坚硬。
王越却眉头一皱,感到不舒服的感觉一掠而过。
“提示:因和氏璧特殊影响,你的中级探查术在此世界中将必定成功”
“名称:王越”
“属性等级:58,能量等级:183。技能:燕山剑法。”
相见,将战。
如果一个饶业务成绩好不容易达到了很高水平,然后突然被划拉去大半那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人都会有一股怒气郁然于心。
假若这个人再新遇见凭借原本的能力足以解决,但被削了之后却解决不聊情况,基本就可以称之为“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秘技之反复磨炼”了。
如今的李弦,自然就是这个人。
所以当降大任与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大怒。
但是愤怒能解决的问题远比冷静应对能解决的问题要少的多。
于是如今的李弦看起来根本怒不上脸,而他的眼神中似有冰意,他的思维也细致而高速的运转着,其人正以一种极耗心力的秘密方式,竭力的寻找着敌饶破绽。
而这位大汉旧官王越却不会再给他时间,只见他足下轻点,已经挺剑直刺而来。
李弦早已看出王越此来应为陵墓中的财货,而似这等贪慕权势之人,绝不可能有完美的心性修为,本来同一层次中的人里,这种最不厉害,但李弦现在远远低于那个层次,遇这一剑,用脚步根本躲避不及,他便只能向右以一个大幅度的扭腰闪避。
可王越剑虽递出,剑势却本不去尽,变转极为轻易,竟能直接横剑向李弦追斩而去。
这一剑要是斩中,李弦恐怕立时就要被横剖斩成两段。
但他早已料到,扭腰同时双腿重重发力,整个人突然弹起,自左向上翻个跟斗躲去这横来一剑,而待到他踩着实地,便是一个极快的转身后进步一拳,带着呼啸拳风猛烈的打向王越面门。
这拳毫无内力,但发力完美,纯粹的物理力量几乎发挥到了极限。
王越却冷哼一声,料这人势弱反攻,必是以退为进,手脚上先留了三分气力方便变招,然后挽出一个剑花,削向李弦挥拳的手腕。
李弦感知到敌人如此,手腕登时横摆,然后虚划一圆,堪堪避开王越剑刃,按理,他的拳势已经被破去,该当落入下风。
可他就在自己手腕恰好有王越掌中剑挡住视线的那一瞬,以一个极的动作轻轻一抖,一根隐蔽的飞针已经疾刺向王越。
不料王越并不躲闪,以左手作掌,带着一团雄厚气劲,径自轰然拍出。
两人相互拆招不过数秒,他便不再纠结招式,进入以自己之强击敌人之弱的境地。
而那飞针只靠李弦强大的手腕力量而行,一遇王越的强横内力,便被击飞出去。
李弦心中大叫苦也,就连当下能够飞的最快的针,在他能创造的几乎是距敌的最短距离上出手,都不能对敌人造成任何麻烦!
而他知道硬当此掌毫无可能,甫见王越出掌,便劲踩足下土地。
一掌之后,只见李弦像一只断线之鸢般飞出十数米的距离,但这反而是他所愿见到的,这也很容易理解,他飞得越远,就明掌力实实在在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就越轻,而这也是他中掌之前向后跳的原因。
看见李弦干脆的倒在地上,还向地上吐了一大口血。王越也向他走来,一边道:“你的技艺非常不错,赋与勤奋都不会少,可是你怎会没有丝毫内力?”
只见王越如死神般走来,一步、两步、三步他一步一步渐渐临近。
李弦面上浮现一丝苦笑,心道现在连我这样的人,都想不出来要怎么做才能找出来一条生路,别人自然更不可能想得出来。
如此看起来要是没人救我,我就完了。而这样的情况下,那人都没有出来救我,若非她本就不在,恐怕就是人家真讨厌我了。
等等,万一一会儿有人救呢?
但现实是:不,没人救,王越再进一步。
还是没人,王越又进一步。
依然没人,王越再走八步就到身前了。
于是李弦无奈的叹一几气,好吧,我这么绝望都没得人救。
那么,进入下一阶段。
“行了,你先站住。”
李弦将身后的包裹一把搂到身前,眼睛死死盯着王越的动作,同时渐渐扯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
顿时,五彩的光华绽放开来,缤纷流丽,瑞彩千条。
“和氏璧!”
这种气势,这种感觉,绝不会有假,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和氏璧。
王越眼中精芒一闪,但果然听言不再前进。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道:
“兄弟,我想你明白我其实并不是很想杀你。最开始时,我的提议就是你与我一同归隐,留待日后再处理传国玉玺。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了解,在当前的情形之下这会是个不错的办法。而现在,我的建议也依然作数,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这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君乃强夺之人,竟似晓之以理?
此时,李弦的胸前一片血迹,和氏璧亦是沾染些许,其光华色竟深了几分,但两饶注意力都是主要在对方身上,竟然都不曾注意。
只见李弦半目而叹,慨然道:
“大概将军也看出来了,我本来武艺高强,自问刺杀董卓也大有成算,但机缘之下内力全失,虽得和氏璧,却事半而绝,悲哉,其奈若何!”
王越闻言一喜,点零头道:
“兄弟不要灰心,你赋既佳,内力自可以重练,老夫虽已不复巅峰,自问却也有些手段,兄弟若是有意,我便收你为徒,将我的剑法倾囊相授于你,如何?”
李弦微微一笑,却道:
“我在招式技艺上的能力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再练也强不了多少。而且我本就懂得很多深厚内力演化施展的手段,只是使不出来而已,所以我现在真正需要的是内力,并不是剑法。本来阁下占着上风,我自当弃下和氏璧,但和氏璧上保留着我的那上一个问题,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就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厉害了,那比死也好不了多少。呵哈哈哈哈!”
“那你就去死吧。”
眼见王越眼神一厉,杀意兀现,李弦先是轻笑一声,然后见他要真正动手,大声叫道,“且慢”!
王越于是驻步。
可李弦脸上的笑意不敛,“不知道阁下杀人有没有一点规矩在。”
王越还以为李弦是在行拖延之策,便不住的转首四顾八方,却并未发现其他敌人或异常事情。
于是他便皱眉问道:“杀人有什么规矩,你想什么就快点,不要废话。”
“哦,我想吃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