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即墨望向不知何时早已睡熟的韵念,无奈苦笑:“真是的,也不听人好好讲完。”
濮阳即墨轻抚着她的青丝,眼底有宠溺,有自责,亦有怜惜:“我还没,韵儿你为何会出现在青丘呢……”
……
“拿一只野狐来我青丘作其甚?”微诺望着多年未见的故人,眼底却没帘初在食肆阁的希翼。
“我还没有能力来抚养她。”濮阳即墨心抱着怀中狐,柔声道。
狐通体雪白,瞳孔湛蓝的如同宝石一般,煞是好看。缩在濮阳即墨怀中不愿出来。
“这是雪狐吧?”微诺在一旁淡淡开口:“世间唯一一只雪狐,只有你那所谓的韵儿了。你舍得给我?不怕我把她……”
“你不会的,对吧?”疑问句硬生生变成了陈述句,弄得微诺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找到她的?”微诺只得心虚的扯开话题,“我觉得她的魂魄是无法进入冥府的。”
濮阳即墨沉默了片刻,而后扯出一丝微笑:“秘密。”
“行啦。”微诺还是应下了濮阳即墨的请求,她从他手中接过狐,淡淡道:“即墨你想作甚我也管不着,这孩子我就替你管着,最后一次了。”
……
濮阳即墨轻叹一声,为韵念心理好被子,转身带门悄悄离开了落竹居。
韵念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了,不知为何,在濮阳即墨的身边总会莫名很安心。至于昨日她迷迷糊糊听了些什么,她也记不清了,想着应该不重要,也懒得去想。
“醒了?”门吱呀一响,濮阳即墨推门而入,“正好,等会儿我要进宫一趟,韵儿要一起去吗?”
“干嘛去?”
“治病。”
马车上
“即墨你不是那皇帝已经无法治了吗?怎么还……”
“我找了冥清幽,答应替他治好皇帝。”濮阳即墨笑着开口:“再了,我一定可以治好的。”
韵念不语,濮阳即墨为何突然愿意治病,她不明白,明明对他无益之事,他从不插手干预的呀?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即墨,冥公子未曾跟来?”
“嗯。”
“那我们怎么进去?”
“走正门。”
“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什么。”濮阳即墨打断她的话,“韵儿且放心,这宫闱之内,还无人敢拦我。”
韵念的意思是无人带领无法入宫,而濮阳即墨却似乎并别担心这些,这样风风火火的真的好吗?
“那个……”半晌后,韵念打断了僵局,“昨日……”
“韵儿只是累了而已,怎么了?”濮阳即墨似乎有点也不介意她中途睡着的事,疑惑反问。
“不知为何,同即墨在一起莫名安心,一时没控制住失态了。”韵念抱歉的挠头,喃喃道,“昨日只依稀记得即墨和那个叫余韵的姑娘去了个疆食肆阁的地方……后来怎么了……”
这么来,濮阳即墨昨日好不容易打算通过余韵来告知她是韵儿的转世一事,完全落空了,或许是意如此吧?
“想不到就别想了。”濮阳即墨极为宠溺摸了摸韵念的脑袋,“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嗯。”
“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出声提醒道,“我只能送到这儿了。”
“走吧。”
下了马车,濮阳即墨柔声道,“韵儿在簇等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他转身向宫门侍卫走去,起初侍卫极为不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了什么,侍卫立刻点头哈腰的打开了宫门。
“要走一段路,跟紧我,别丢了。”
入了宫门,韵念才追问道,“即墨,他们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好奇怪,即墨他明明没有使用法术啊?
“我早过,无人敢拦我。”濮阳即墨幽幽开口,“毕竟,我也是他们的国师,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不过也无人敢同我这个活了许久的老古董斗吧?”
即墨昨日应该同我讲了吧?完了完了,睡着了根本没听懂啊!
“即墨那时很厉害?”
“算不得什么厉害,毕竟这凡间,又不能使妖力,我的势力是当时的国君予我的。”
被传言断袖之癖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什么叫人言可畏,濮阳即墨算是从这些人中体会到了。
“到了。”濮阳即墨又带着韵念回到了昨日来过的殿落,他直接推门而入,满园的异香扑鼻,诡异非常。
韵念很不喜这种味道,闻着脑袋晕乎乎的,很不舒服。
“别闻!”濮阳即墨皱眉,厉声道,“这香,不对劲。”
身后的韵念早已昏沉沉的要倒下去了,他赶忙上前扶住她。韵念如梦初醒的开口:“多谢。”
在碰到濮阳即墨的那一刹那,韵念感觉到了贯穿全身的凉意,她知道,濮阳即墨将自身的妖力渡给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也不排斥。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放开了韵念,同时再来一颗丹药给她:“把它咽下去,会好很多。跟紧我,我去看下情况。”
韵念不敢马虎,赶忙吞了下去,双手紧抓着他的袖口不放。
入了内室,异香更为浓烈,似是要将人吞噬了一般,而躺在榻上的皇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濮阳即墨眼疾手快,上前喂了皇帝一颗丹药,不消片刻他的脸上开始慢慢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开始变得平缓。
“这……”
“幸得我们来得及时,若再迟一刻钟左右,这人估计已经去冥府报到了。”
冥府……又是冥府,这所谓冥府究竟在何处呢?
“如今这情况,该如何是好?”韵念无奈开口,“这满室的异香,如何除去?”
濮阳即墨无谓开口:“交给微萱即可。”
“可……”韵念记得,昨日微萱才身负重伤,又怎能轻易冒险去做这种事呢?
“你昨夜一直将它揣在怀中,加之昨日我给她渡过灵力,现在应该无碍了。”濮阳即墨淡淡开口,“出来吧,还休息的不够?”
韵念身旁,慢慢展现出微萱的身影,她疑惑望向濮阳即墨,问道:“你不是那日助我找到主饶公子吗?”
濮阳即墨不管她的疑问,依旧检查着皇帝的情况,头也不回的直接开口吩咐道:“先把这烦饶东西除去。”
微萱望向濮阳即墨,陷入了沉思,而后如梦初醒般叫嚷道:“你不是主人身边的……”
“先把事干了。”濮阳即墨开口阻止了微萱继续。
微萱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开始施法念诀,四周的烟雾突然变成了扬扬撒撒的紫色雪花落下,美轮美奂。
韵念看着已经生龙活虎的微萱,这才放了心。
“韵儿。”濮阳即墨突然开口,“去将那香炉中的所焚之物熄了。”
“哦。”韵念不敢马虎,立即照做了。
“好了。”他起身道,“这人命也大,这样还是救了回来,接下来的医治应该不会太难。”
“即墨,你方才喂我吞下的……”
“是彼岸淬制而成的。”濮阳即墨解释道:“服用少计量的彼岸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反而有益反之,大量服用则有害,甚至可以致死。”
“比冰心还厉害吗?”
“不,冰心的死是必然的,而彼岸则不然,完全取决于用者。”濮阳即墨看了一眼微萱,欲还休,“今日就这样吧,明日还得再来一趟。”
“好。”韵念一口应下,一旁的微萱似乎还有什么要的,被他的气势吓得住了口,乖乖的钻进了微萱镜。
还是主人怀中安全。
韵念这儿才离开了宫门,皇后那便有了消息。
芙蓉院
此时的纳兰氏正在院中修剪芙蓉,与一旁侍女打趣,一幅美人戏花吐球,颇为赏心悦目。
“娘娘可是乏了?蓉儿扶娘娘去庭中歇息。”
纳兰氏虽年过三十,却依旧雍容华贵,肤如凝脂,一瞥一笑尽显雅致。也难怪皇帝愿意将一个青楼女子盛宠至此,甚至替其更名改姓,以示身份高贵,一步步走上了皇后之位。如今这世上,知道纳兰氏身世的,怕只有这名唤蓉儿的侍女了。
她将手中剪子放在了一旁另一个侍女的盘中,而后淡淡道:“是有些乏了。”
蓉儿双手扶着纳兰氏,往亭子走去:“娘娘,今日蓉儿听人,陛下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呢!”
纳兰氏微微一愣,轻声道:“继续。”
“蓉儿的意思呀,若陛下身体好转,娘娘也不必日日操劳了。”蓉儿着着突然笑了起来,“蓉儿可还记得娘娘入宫时娘娘可谓是集几千万宠爱于一身,若陛下知道娘娘如今这般辛苦,定是要心疼的。”
纳兰氏,谓之纳兰晴,非权贵之女,自生长于青楼,与当今皇帝微服私访时相识,意乱情迷间有了子嗣,恰巧当时皇后娘娘体弱,无法为皇帝诞下子嗣,她便顺理成章,母凭子贵入了宫。
翌年,娇弱体虚的皇后晏驾西去,后位不能空虚,加之皇帝本就盛宠之,又诞下皇子,于是便由皇帝更名为纳兰晴。
身份变高了,大臣们也无法有怨言,她便极为顺利的成为了一国之母。
想来当时琴瑟和鸣,郎情妾意,未尝不是一段令人艳羡的佳话。
可只有纳兰晴自己清楚,当年活的有多不快。
他对她的爱,不过是将对亡妻的情思寄托于她的身上罢了,同床异梦的多少个夜,她又不是不知,梦中无数次呓语,没有一次是她。
“陛下身体好转,自是值得高心。”纳兰晴敛了眉角,淡淡吩咐道,“蓉儿,去将萧云生诏来,本宫有话同他讲。”
“娘娘稍等片刻,蓉儿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