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黑漆漆的深夜里，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物在滋生着邪恶的细菌。尽管如此，但也不会每天晚上都有罪案发生。

阿志疲倦地徘徊在黑暗的街头。他已经三天没有带人去六哥那里。按照契约里所说，‘一天一人’的数额，他已经欠了六哥三个人。如果今天晚上再没有收获，阿志明天就要带四个人去六哥那里。万一运气不好，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完。

他每晚通宵达旦地走着，可就是遇不到恶人。更重要的是，连续三天没睡的阿志，已经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了。眼睛下面一大块青黑色，眼袋上面再叠加着一个眼袋。用阿彩的话说，他看上去像是一脸肾虚的样子。

就连包租婆也打趣道：“阿志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每天晚上都不回来睡觉，而且还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劳累’了一个晚上啊？”

阿彩在一旁乐呵：“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回来给我们瞧瞧？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话的。保证会给嫂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阿志没有心情和她们吵，回到卧室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最近都是天亮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尚园里的人都已经起床了。

包租婆满脸担忧地看着阿志的房门口。她刚刚的谈笑风生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十分担心阿志，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别人骗了。按理说，就算他晚上再忙，也不会累的。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这么憔悴？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如果他有女朋友，在约会之前一定会把自己打扮得好好看，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阿志在卧室里一觉睡到天黑，直到晚上才被六哥的魂魄叫醒。

现在的他还要出门去找恶人，加上昨天晚上剩的四个人，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阿志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在苦无对策的情况下，他决定来到洋房，去寻找六哥的帮忙。

阿志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并向六哥问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遇到更多的恶人？”

六哥笑了：“没遇到恶人，难道不算是一件好事吗？证明这个社会一片祥和。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阿志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你明明就是一个恶人，还说什么一片祥和值得高兴。说出来也不觉得害臊。

阿志当然不敢直接对着六哥开骂，他解释道：“我签订的契约上是有规定的。我每天晚上必须带一个人回来才行。我已经四天晚上没带人过来了。再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六哥的脸上堆满一贯的假笑：“带不到人回来，那是你的事情。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阿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你不是急着要扩大自己的手下人数吗？这样一来，你的进展会慢很多。”

“哈哈哈。”六哥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阿志的脸，“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帮我带人回来的手下，可不止你一个。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怎么会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有没有找到人，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带回来的人，已经足够我用。”

阿志说道：“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忙，那你就放我走吧。”

“这可不行。我们已经签订了契约，你必须按照契约上面所说，每天带一个人过来才行。”

阿志有点急了：“我现在找不到恶人，你也不帮我，我能怎么办？”

“我当然可以帮你，不过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下来的。我可以给你一些道具，但不能白给你，你必须要用东西作为交换才行。”

阿志选择跟着六哥，就是因为贪图他家的东西。怎么现在却不一样了？反而要给他东西。

难道自己就这样被他算计吗？

阿志心里十分不服气，他坚信自己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不会被别人算计。就算对方是一个大魔头，自己也不会输给他。

“你不帮我就算了。就算我以后不再来这里，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我不是地府里的鬼差，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收买人命。我能做到的，只能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六哥把嘴巴贴近阿志的耳朵旁，压低声音缓缓地说着，仿佛像是恶魔的低语。

阿志浑身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尽管如此，阿志身上的骄傲因子还在作祟。六哥越是恐吓，他就越想反抗。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走了。

六哥看着阿志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

阿志白天依然在家里补眠，夜幕降临时，他照例去各舞场里穿梭。

可能是因为他不再跟着老爷的原因，那些邪恶的人也不再没缘由地喜欢他。他失去了吸引恶人的力量。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没了就没了。不吸引恶人，反而更容易找到交心好友。

阿志尝试了几次，都融入不了那些大老板的酒桌上。百无聊赖的他，只能自己独自一个人坐着，自己掏荷包买酒喝。

还好，之前那些恶人让阿志赚了不少钱，足够买一杯略微高档的酒。如果在这大型高档舞厅里喝便宜的酒，会被别人歧视的。阿志还要做生意，可不能被人看出自己是个穷小子。

若心穿着淡紫色的大摆长裙，在舞台上缓缓扭动着腰肢，还真有外国贵族女人的风范。她唱着耳熟能详的歌，歌喉虽然算不上十分优秀，但听上去挺悦耳的。凭她的相貌，应该还能火一段时间。

看着若心，阿志忽然想到，她曾经在尚园里见过自己。她知道我是个穷鬼，她是不是已经把我的身份说出来，所以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才渐渐疏远我？或许那并不是老爷的原因，而是若心为了讨好那些大老板所以把我给卖了。

哼，亏我之前还一直在帮她。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