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骋只觉得林二娘口放厥词不知所谓,区区一个妾室就是死了又怎样?叫承德侯府陪葬?
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二娘满心的恐惧,拼命挣扎“我不杀清平她也活不活不了”
於骋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用力,“死到临头还妄想狡辩!”
“你太看得起我”
林二娘再也说不出话,无力地拍打着於骋的手,作垂死挣扎。
忽而间,於骋脑中有个念头闪过,手中力道一松,林二娘脱力束缚瘫倒在地,爬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是啊,他未免太看得起林二娘了,区区一个妾室,若无人指使,又何以敢截杀一国公主?
何况清平身边有无数高手,还有他派去的亲兵,能在这般护卫之下,将所有人斩杀殆尽
“是谁指使你的?”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那个贵人身份非凡,你杀不了他的。”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说了照样活不下去!”
“那我就杀了那个逆子!”
林二娘心神巨震,颤声质问道“平儿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你竟然!”
於骋冷笑道“那又怎样?”
林二娘倏尔笑了,一双美目逐渐泛红,恨恨咬牙道“好啊,你杀了平儿,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於骋倏尔一怔,艰难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二娘反揪住於骋的衣襟,往身前拽,嘲讽道“於缉熙活不过二十岁的!你当真以为他是先天不足,以至身体孱弱?”
此话恰如惊雷炸响,炸地於骋浑身发僵,眼中满是迫切无措。
他驰骋疆场数十年,从未有过一刻,这般惶恐。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中毒的可能,但这么多年,他请了无数名医,都只说是胎里弱
林二娘面上浮现几分得意快感,缓缓放开了於骋的衣襟,将於骋的襟口轻拍理平。
语调倏尔变得如往常一般的温柔似水“侯爷,你我夫妻多年,你对我无情,我却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查那个贵人,否则承德侯府一门都会完蛋的!那个贵人可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
於骋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意“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林二娘爬在地面,歪着头笑的仿若疯癫,目光尤似痴傻。
敢对楚国公主下手,即便林二娘不说,於骋也大抵能猜到,此事必然同姜国皇室脱不了干系。
可姜楚二国姻亲交好,这般险恶行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清平是出嫁的公主,哪怕背后有楚国,可楚国老国君死后,清平这个公主也碍不上姜国皇室什么事。
究竟是为什么?
於骋猛的提起林二娘的领子,“那个贵人究竟是谁?”
“那个贵人”林二娘仍旧歪着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於骋,“是”
林二娘刚说吃个“是”字便蓦然睁大了双眼,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朝后退去。
“啊!啊!”
於骋低吼着把林二娘拖回来,“疯什么?”
林二娘死死盯着於骋身后的纱窗,双眼瞪的好比铜铃,浑身抖的像个筛子。
纱窗被戳了洞,有一只眼睛透过纱窗正直直看向她,仿佛蓄势待发的响尾蛇,只要她敢再多说出一个字,便会将毒牙淬上毒液,狠狠咬断她的脖颈。
林二娘指着那只眼睛,疯狂尖叫着。
於骋狐疑地回过头,那只眼睛便骤然闪避开来。
於骋丢下林二娘起身欲追,只见一枚淬毒飞镖旋飞而来。
林二娘吓得惊叫连连,手脚并用地后退。
她抱头大喊,急切道“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於骋回身将短凳掀飞,“咣”的一声,飞镖一半没入了短凳中掉落在地露出个泛着绿的尖刃。
於骋怒喝道“霖风!”
纱窗后的人立刻收了手,飞身离去,如同鬼魅般飘离,只余下一个残影。
霖风闻声去追,只见一蒙面的黑衣人身若疾电奔逃而去。
霖风足尖顿住抵住屋上瓦片,猛然一旋,瓦片便齐齐腾地而起,朝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踏着屋沿飞身而起,凌空一翻,袖间银光炫目,六枚淬毒飞镖如同长了眼睛朝霖风射去。
倏尔间,“噌”的碎裂声自六个方位响起,瓦片齐齐四分五裂成无数细小碎片。
霖风再要去追,只见其中一只飞镖忽而带着瓦片炸开来,散出茫茫白雾。
等白雾散去后,霖风早已遥遥被那人甩在了身后,再不见半点踪影。
霖风举目四望,始终没有看见那人半点踪迹,只得回到库房先向於骋复命。
刚准备推门,就听的库房内一阵吵闹。
於骋目次欲裂,从地上把林二娘揪了起来,“你和那个贵人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他的眼中满是迫切,浑身泛着刺骨的森冷寒意。
林二娘两手死死拽住於骋的手,歪着脑袋疯狂地尖叫:“不能说,不能说,说了我们都会死的!”
於骋用力揪紧林二娘的领子用力又是一提,吼道“林霜眉!”
林二娘被吼得三魂去了七魄,猛的低下头抓住於骋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於骋吃痛放手,把林二娘甩了出去。
“咣!”
林二娘捂着脑袋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手脚并用地翻过身在地面,努力往角落爬去。
房内声音安静了许多,霖风这才推门入内“侯爷。”
於骋捂着被咬伤的手臂,皱了眉头“没追到?”
“没追到。”霖风道。
林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缩进了角落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抱着头,颤抖着喃喃自语“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霖风迟疑道“侯爷?”
於骋心中乱极,“暗中送往别庄,派可靠的人严密监视,把老李他们全部派过去。”
霖风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个“是。”
他正要将林二娘拖出来押往别庄,於骋又慌忙出声打断道“不,光明正大的送过去,和李嫣然一起,监视饮食”
说完於骋闭上了双眼,只觉浑身发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