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整整一日未归,北镇抚司看守大门的曾说,是左侍郎着人叫走了傅沉,左侍郎膝下全是儿子,没有女儿,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把那些夫人带进诏狱而叫走了傅沉。
许映安百思不得其解,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悄悄来到左侍郎府,打算翻墙进去打探一番。
左侍郎府的戒备并不森严,墙又矮,她三下五除二就一路来到后庭。
后庭种着许多许映安根本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她穿着夜行服一路小跑,朝着有光亮的地方去。
左侍郎府虽然不华丽,但确确实实大且十分精致,大大小小的屋子挤成好几排,皆是镂空的装饰,房檐下是用精致的雕花装饰的,美轮美奂,古色古香,用脚指头想这些都得不少银子。
许映安才踏入后花园,从四面八方的石头上跳出不少护卫。
她虽然早知道此行必定难以完完整整的脱身,但是她没想到,左侍郎会在院子里放这么多暗卫,光是看他们扎的脚步,就知道一个个武功必定高强。
幸好。
许映安庆幸,自己做了万全之策,一会寻个时机跑了就成了。
沉默片刻,这些暗卫似乎是摸请了许映安的底细,纷纷挥刀扑了上来。
许映安同他们打斗了片刻,渐渐占了下风,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窜出来,替许映安挡下一刀,拉着她就跑。
许映安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认出了是谁——傅沉。
许映安从腰间掏出事先准备的面粉猛的挥出去——这招还是跟林墨学的——学以致用她最擅长了。
傅沉腰间受了伤,府中进了刺客,估计不大一会就会闹起来。
傅沉带着许映安去了自己住处,猛的关上门,一手撑着桌子,勉强站着身子。
许映安掀起他的衣服,因为腰间被砍了一刀,血浸染了半边夜行服。
外面已经有了吵闹声,似乎是在四处搜人。
许映安稳住心神:“大人,先止血。”
傅沉点点头,指了一下床下的柜子。
许映安连忙洗了干净的纱布,为他擦干净血,又慌乱的撒上药,用纱布紧绷着包好,傅沉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泛白,若是一会人搜进来,没有血迹,傅沉这幅样子也会引起人怀疑,到时候恐怕就是在劫难逃。
许映安脑子飞快的旋转,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出去!一定要活着出去——
她咬咬牙:“大人,得罪了。”
傅沉瞪大眼睛,整个人猛的被她扑倒,许映安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呼吸不过咫尺,傅沉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是要跳出来。
房门猛的被踢开。
许映安配合的尖叫一声,连忙窝到床脚,拼命的给傅沉使眼色。
傅沉心领神会,当即冷声道:“滚出去!”
进来的人没有以为自己会撞破了锦衣卫大人的好事,神色颇有些紧张,尴尬地道:“大,大人,府里进了刺客,左侍郎大人命我等搜查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傅沉清清嗓子,淡淡道:“你们是觉得我会私藏刺客?”
“卑职不敢!只是——只是——”
傅沉徒然冷了声调:“那还不快滚!还要打扰本大人的好事吗?”
站在门口的人,透过屏风看着傅沉坐在床上,床上被子凌乱,床脚还坐了个女人包裹着被子,屋子里干干净净,不像是可以藏人的样子。
“是,卑职这就下去。”
话音一落,门被关上,傅沉再也只撑不住,猛的倒下。
许映安手忙脚乱的爬过去,傅沉因为刚才的动作,腰间的伤口又裂开,纱布已经被血染透了。
许映安鼻子一酸,扯了一姐纱布,小声道:“大人,重新包扎一下吧。”
傅沉向来对疼没有什么感觉,许是在锦衣卫待久了,被砍被刺,流多少血,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自己包扎,就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可是偏偏看许映安苦着脸,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他心里有了几分波动。
他每疼的“嘶”一声,许映安的脸上就多一分担忧,毫不掩饰,他看的甚是舒心——嗯,这刀还算没白挨。
许映安一边包扎,一边道:“大人,今日我是有能力全身而退的,我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就算挨了一刀,也能跑出去。”
傅沉闭上眼睛,轻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肯来必定是做好了所有打算,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她,见不得她受伤,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去,身体却已经冲了上去。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心和他的人在保护她这件事上,从来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