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短短几日,殊不知人间已过去几十年光景。
当日皇城盛况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那些长留宫中的老人们守着,一副病躯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这样的人儿照顾皇,更能显示出现在的破败。
一面容憔悴的女子挽着一男童,胸前是一了年岁的檀木捧盒。语气略带恳求“玄易,你多少吃点吧,皇不吃不喝让底下子民如何应对这场灾难!”
女子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皇帝,皇帝根本无心问候,案桌的奏折早就堆的成山高,背后的人憔悴让人以为他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九皇子嫌孩子吵闹“平安,带他出去玩吧。”
平安郡主无奈,只好带着孩子出去“景幡,出去吧。”话说出口,孩子立马哭了,平安内心也不好受,当初十里红妆娶她过门,是何等的风光大嫁,如今丈夫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又是何等的凄凉。
平安让下人把孩子带出去,想跟皇理论一番。“皇,你是不是根本忘不了南烛,我都看见了,你的画分明画的她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不到我也就算了,反正我是罪人的女儿,可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吗,他身流的可是你们皇室的血,你什么都不在乎,你只记得那个离开了很多年的人,你们根本不可能,别妄想了!”平安郡主很少发火,她实在受够了这个人,为了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完全不在乎他的妻儿,两个活生生的人啊,竟不如一幅冰冷的字画!可悲!
皇叹了一口气,半倾,只一句“我还有公务处理,别打扰我。”
郡主轻笑一声,似乎为自己这半生不值得,她根本留不住他,她从嫁给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可是她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比那些行尸走肉还冰冷!
整个宫殿只剩下皇一人,当初的九皇子如今成这般狼狈样,南烛见了可会心疼?
手里凝视着心里珍视的画像,画中人已经掉了颜色,应该是多年前让画师画的,仅凭印象。
望着画中人,久久不能自己,像在和她诉说“南烛,你可知道这些个年头,我有多想念你,你走后,夜修士和风修士也走了,那几日和你们的相处让我觉得很放松,当时我还只是个久居深宫的皇子,没有人把我当朋友的,他们都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就只有你们与我真心实意,说句自私的话,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放你走!”
“皇,大事不好!”底下通报的人神色慌张。
“何事惊慌?”皇帝小心收好画像。
“洛天河马就要失守了,皇快逃到南方去吧!”
皇帝手里的卷轴掉落地,清脆一声在整个皇宫中异常清楚。
这一天还是来了。
洛天河是一条圣河,人们祭祀祈福都会来到河边,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人们都说洛天河养人,凡是经它送走的人在底下都能过的很好,真假不知,反正人们都信。
洛天河围绕着皇城,城外的人保护着这一方皇族永生永世。
如今城外洛天河到处尸体成堆,尸血把清澈的河水染成血红,人们见了只会害怕,在难见喜色。
城外将军领导手下士兵“将士们,我们受皇恩惠,如今终于到了我们报答皇的时候,无论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将士在,皇无事,百姓安好!”
底下有人不服气,“凭什么,你古将军是受了郡主的宠爱,而我们不过是些平头百姓,在者,连这洛天河都守不住了,我们又有什么本事,难道要我们为了皇帝小儿逃命,豁出自己的命吗?”
底下人骚动起来,言论褒贬不一。
古将军拔出剑,剑光闪现,有的人后退,却依旧壮着胆子“将军是要用武力逼迫我们吗?”
古将军“有何不可?你们受皇帝恩典,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是戴罪之身,种种原因加入御林军,那是皇的恩宠,你们以为是运气好吗?凭你们这些无名无姓的小卒!”
那人被逼的说不出话,只敢在人群里吹胡子瞪眼。
这时平安带着景幡从里出来“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郡主的询问,古将军说不出话,他领兵数年,最让他抬不起头的就是这一刻,面对平安郡主的询问,他说不出话。
底下的人似乎也知道现在什么权贵都是扯,唯独兵力才能维护他们瞬间的优雅。“郡主以为是怎样?洛天河失守,将军要用我们的命换给你们一点点逃亡的时间!”
郡主无言,只淡淡语气“你们便各自离开吧,皇帝他也不会愿意用百姓的命换自己离开,你们都散了吧。”
古将军一脸震惊“郡主,你在说什么呢?”
郡主大声呵斥“还不走?”
底下的人愣住一下,都各自逃离。
只剩古将军和几个小兵不肯离开。
郡主低头“将军还不走,是不想活了吗?”
古将军语气强硬“我看活够了的是郡主吧!你放士兵离开,谁来保护你们!”
旁边的几个士兵应和“对,我们不走,皇和郡主对我们有恩,我们誓死追随皇!”
郡主轻笑一声“随你们吧。”转身离开。
洛天大街,几无活人气息。
一青衣背影,映入眼帘,虽举止如风雅少年,但看到正脸的人皆四处逃窜。
长街道,一女子默默抽泣,使劲摇晃面前的老翁,应当是这女子父亲没错了。
青衣人渐渐走进,姑娘吓得腿软,只一个劲的摇晃。
青衣人本在十米之外,突然出现在女子面前,轻捏住她下巴,语调轻佻“你可没她漂亮!”那女子瞬间被捏成几段,动作狠觉,没有一丝犹豫。
整个洛天大街都被他摧毁,大踏步走向洛天河,这最后一道防线,青衣人一副得逞的样子“血蛊书,还不乖乖奉。”
只听见皇宫内一声巨响,房梁震荡到地,皇帝的第一反应竟是回去找他的卷轴。
几个年纪大的侍从,根本拦不住他,只听见背后的声音几近哀求“皇,快出来,国家不能没有你呀!”
那晚火光冲天,百年辉煌瞬间化为乌有,只听人说是皇帝受恶人蛊惑,竟冲进火中,为救一幅画像!
火光大到远在宫门的古将军都能清楚看到。平安瞬间慌神,古将军察觉到她的慌张,紧紧拉住她的手,想给她安全“郡主放心,我去去就回。”
平安甩开他的手,表情冷淡“古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
古将军丝毫不在乎她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她生气的模样他都心动。
“火势太大,根本没法进去,你确定皇冲进去了?”古将军询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年纪大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支支吾吾的让人着急。
平安“那怎么办?玄易,你在里面吗?”说着就要往里冲。
古将军紧忙拉住,深深叹一口气,“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和太子好好待在这!”
“咳咳,你们真是情深意切,让我觉得自己多余呢!”皇帝被火弄的灰头土脸,却依旧眼神坚毅望着平安和古将军。
古将军把剑别在身后,跪在地“皇误会,是郡主担心您的安危,才失了小节。”
皇帝把画像护在怀里,语气阴阳怪气“原来古将军管这叫小节?”
平安抢过他手里的画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你还不是为了一幅画搭自己的命!”
“放开!”皇帝立马脸色变的阴冷,让人不敢靠近。平安乖乖把画还给他,心里一阵酸楚。
“真是情深啊!怎么办?我就是想让你们得不到。”青衣人手里一团火光,画像瞬间燃起。
皇帝慌了神,拼命用袖子熄灭,只剩半幅看不清面容的卷轴和低荡的心。
“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青衣人沉下嗓音“并没有缘由,我心爱之人让我来寻一物,既找不到,便毁这一切,让我心仪人开心片刻。”这话说的理所应当,好像所有人就该为了他开心,付出一切代价。
古将军“如此恶毒,定是魔界中人!”
青衣人瞬间来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古将军被掐住脖子,青筋暴起也要说清楚“我说,你们魔界没一个好东西!”
青衣人摘下面纱,脸是莲花刻印,是只有仙界中犯了大逆不道的人才有的,是让他不论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仙界的惩罚,生生世世不得安歇。
古将军对仙界的事颇有研究,表情了然“原来你就是被判出仙门的大弟子子涵医者!”语气尽是嘲讽。
当年的事一出,整个仙门为之一振,谁也没想到这个仙术界的奇童,唯一有机会继承虞世南的弟子,景竟被魔界中人勾去心神,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功力,只为加入魔界。”
千百年来唯一一个逆徒,出在仙界最受人敬仰的虞世南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