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院门打开,大长老神色怅然的走进去,浑浊的眼睛里似有追忆。
宁数想了想,进屋把前些天宁芊芊送的那只食盒拿出来。
这屋里拿得出手,又能吃的,就这个了。
“不错。”
老人不见外的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赞叹道,“味道甘甜,芬香酥脆,手工也很细致,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做的吧?”
宁数无言以对,心道这也尝得出来?
说起来自己还没尝过呢!
他拿起一块试了试,也不禁点头,味道确实很不错,不比前世吃过的那些名牌的差,更别有一番异域风味。
“大长老刚才的话还没有讲完呢?”宁数擦了擦嘴,转移话题道。
大长老笑了笑:“你知道这座宁十九镇的历史吗?”
宁数想了想,谨慎答道:“根据镇史的记载,百多年前宁先祖从宁氏祖地搬迁到这里,世世代代镇守南禺山祇。”
“不错。”
大长老微微点头,“这是结果,但你知道原因吗?”
宁数不解道:“镇守南禺山祇啊!”
大长老笑了笑:“那你再看,我们镇得住吗?”
宁数脸色一沉,皱起了眉。
无需多想,单以眼下的场景而言,显然是镇不住的。
“我们只是一群看守者。”
大长老缓缓摇头,“我们不是镇守者,行使的只是监察和信使的职责。镇守这尊山祇的,另有他物。”
宁数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大长老:“祭器!”
宁数又问:“何为祭器?”
“这可说来话长。”
大长老面露为难之色,想了想才道,“所谓祭器,其实是祖器的子器。”
“什么是祖器?”宁数发现自己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听到的东西以前闻所未闻。
“这个老朽也所知甚少。”
没想到的是,这会大长老直接摇头,“只知道祖器是神魔时期流传下来,氏族根基重器,关系到一氏一姓的兴灭,具有不可思量的力量。
而祭器,就是祖器之子器,具备一部分祖器的力量。镇压南禺山祇的,就是族中祖器的一方子器。”
宁数若有所思:“所以现在这方祭器被摧毁了?”
“那倒未曾,即便只是子器,也不是那般容易毁坏的。”
大长老解释道,“祖器的力量虽然强大无匹,但并非源源无穷,同样需要补充。而补充祖器之力的,就是真血。”
“真血?”宁数皱眉道,“真血不是无法被利用么?”
“总有例外。”
大长老微微一笑,“有传闻,祖器是神魔时代的方士所炼。而方士,可以短暂借用真血的力量,施展方术。所以老朽觉得,这一说法也不无道理。”
宁数心里微微一动,顿时联想到自己的那册神魔位业图。
莫非,这本书也是方士的造物,甚至干脆就是一件祖器?
看来这方士,不当是不行了。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大长老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继续说道:“祖器之力有极限,祭器的力量就更谈不上源源无穷了。所以每三十年一次的南禺山祭,其实也是对祭器力量之源的补充。”
“宁鲜希……”宁数自言自语,“他带来了真血?”
“不错。
大长老点头,“此人是主脉后裔,身怀螣蛇之血,被定为第七宗子,身份尊崇。这一次的南禺山祭,也是祖地对他晋升宗子后的第一个考验。”
“可惜失败了。”宁数面无表情。
“此事也并非全是他之过错。”
大长老叹息一声,“当日南禺山祭,正在往祭器中注入真血的紧要关头,祭器竟然提前失控,被南禺山祇逃了出来。”
宁数沉默不语,原身当日并不在现场,具体情形只是道听途说。
“是有人从中作梗。”大长老解开了他的疑惑。
宁数一愣:“有人?怎么会有人?”
南禺山祇袭击村镇已经半个月了,但是一直都是异兽,没有看到任何人类敌人。
若真是有人,前几天随便掺和一手,现在不是镇毁人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了。
大长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你知道宁氏传承有几类真血么?”
宁数迟疑着道:“不是外宗羽蛇,与主脉螣蛇两类真血传承吗?”
大长老神情有些复杂:“两百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其实在螣蛇羽蛇之外,还有一类危蛇传承。”
“危蛇?”
宁数一挑眉,“第四位的神魔?”
危蛇,同样被收录在神魔位业图中,排在第四位,螣蛇之下,羽蛇之上。
“不错。”
大长老说道,“宁氏一主两副,所以又有三首雾蛇宁氏的说法。
但是两百年前的一场变故,危蛇一脉人丁大减,自此除名,彻底销声匿迹。”
宁数问道:“这次变故的原由,就是危蛇之脉?”
“宁氏的祖器,被三类真血侍奉至今,虽然以螣蛇为主,但其他两脉同样可以催动。”大长老说道。
这番话虽然没有言明,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祖器祭器同本同源,能提前让祭器解封南禺山祇的,一定是宁氏人。
排除最不可能的螣蛇、羽蛇一脉,就只有危蛇了。
想到这里,宁数又不禁皱起眉:“但这些,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大长老长叹一声:“我们虽是监守者,但又何尝不是囚徒?身处这荒山野岭,群兽环伺,整整百四十一年,四十三代,谁又甘心?老朽毕生所愿,就是想让宁十九镇一脉,重归祖地!”
“所以你选中了我父亲?”宁数问道。
“不错。”
大长老说道,“你父亲天赋卓绝,虽然先辈已经远离祖地多年,但依旧不逊色祖地外宗的那些年轻天才,他有竞争宗辅的资格和能力。”
宗辅,外宗之主。
“一旦他成为宗辅,就能让宁十九镇重归祖地。”
大长老脸上透出深深的疲倦,“可惜,他失败了。”
宁数面无表情。
“不错,能忍住性。”
老人不禁看了他一眼,赞许道:“他究竟如何失败,老朽也知之甚少,需要你日后自己去探查清楚。但是这一次,老朽无法再等待第二个宁长林了!”
“所以,老朽和那个年轻人打了个赌,做了一笔交易。”他平静道。
宁数问:“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