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转动了,一个人蹑手蹑脚打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
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窜入房间,却被在沙发上埋伏已久的两人逮个正着。
“喂!童老板,老实交代,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整整一天你去哪了?”汤玫首先开口,咄咄逼人。
“对啊,昨晚给你打电话可是姜大神接的,你们去哪了干了什么,快快从实招来!”况燕尔也大声追问。
童百笑脸上一抹绯,干笑了两声:“就,就吃个小饭,喝个小酒,再睡个小觉什么的。”
说完一溜烟逃回了房间,留下两人呆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怪叫到:“哦睡!个!小!觉!”
而另一边,罗城和易千然见姜维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室友一夜未归,和那些见识短的小姑娘不一样,两个司机心知肚明。
“老姜,女人可是男人滋润出来的,在你成为男人的日子,我作为你的大舅子,送你一件宝贝,祝你和笑笑和和美美,琴瑟和鸣啊。”罗城邪笑一声,拿出了一个硬盘塞到姜维手里。
“是啊,这……这种事情呢,两人如果都是新的体验,那男人要多费点力气,也要费点脑子去想想怎么去取悦这个……对象。”易千然作为前辈,努力用隐晦的用词传授着经验。
姜维看着那硬盘,倒是久违的笑了笑。
然后转向易千然问道:“之前说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没事的话,下周的礼拜六吧。”易千然回答道。
“那麻烦你了。”姜维说完,轻轻打了个哈欠,回了房间。
“哟,看起来昨晚一夜未眠,累着我姜兄了。”罗城不忘调侃一句,转头便问易千然道:“你俩密谋什么呢,不说来给我听听?”
易千然坦然一笑:“不是什么大事。”
礼拜六清晨,童百笑还在被窝里蒙头大睡,汤玫和况燕尔冲进卧室,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就要扒拉她的睡衣。
童百笑一下子被吓醒了,死命护住胸前大声斥责道:“你,你们反了你们!”
“嘿嘿,童老板,易大男神亲自交给我的任务,你就认命吧!”汤玫说完上下其手,很快帮童百笑换了条法式的连衣裙。
然后两人又把她按在书桌前,汤玫负责妆容,况燕尔就负责童百笑裙子的蝴蝶结和饰品。
这裙子后背有点低,露出了肌肤,况燕尓便调笑道:“哟,你身上好白哇童老板,姜大神也挺白的,你跟他身上谁更白呀?”
说完一巴掌拍在童百笑的背上,白皙的背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红巴掌印。
童百笑疼得一抖,但也没生气,她们这几个糙汉经常这样没轻没重的闹着玩。
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入她的套,不然她又要追问当晚的详细情况,只是没好气的问:“喂,你们发什么神经,要干嘛啊?”…
“哟,姜维没跟你说啊,易大师要给你俩拍套写真,晓得不?”汤玫拿着个粉扑啪啪啪打着粉,呛得俩人咳嗽了几声。
童百笑想起来了,国庆那会邀请他和自己拍写真,但因为家里有事姜维回去了,那会是有说过“回来再拍”这样的话。
“那你手别抖,给我画好看点。”童百笑一挑眉,喜形于色。
“是是是,保准让你跟你伯约兄,像是神仙眷侣,给我把眼睛闭上。”
汤玫手执眼线笔,看着童百笑闭上眼睛,嘴角还残留着笑意,眼底露出一丝羡慕,还有一丝遗憾。
到了中午,一群人出发了,地点是易大摄影师选的,是个幽静的小公园。
罗城跟个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背了一大包零食,甚至还想让姜维给他扛着两大瓶可乐过去,幸好被女生们劝下了,不然早就被公园的保安拦住了。
少见的风和日丽,阳光刺目,在寒冷的冬日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这对拍摄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易千然让大家先自己逛逛,他先去踩踩点,看看有没有适合拍照的地方,等光线暗淡一些再开始。
公园不大,但也不小,绿化很好,跟着石板小径向前走,柳暗花明后便是幽静的湖。
湖心的亭子古朴雅致,可惜有人早已捷足先登。
四下无人,只有一个瘦削的短发姑娘站在湖心亭上,她穿着白色的冬裙,阳光穿透那亭上的镂空雕纹洒在她的脚边,与湖水和亭子融为一体,恍若仙境。
易千然看得有点痴傻,不由得举起了相机,把这美好收入相纸中。
汤玫看着那湖水发呆。
这湖水是绿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鱼虾。
她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听到后面有脚踏木桥的声音,她转过身去望向来人。
“咔擦”手指按下了快门,又录下了小女生的惶然无措。
“哎,你偷拍我。”汤玫怔了怔,有些恼。
今天她不是主角,所以没有细致的化妆,也没有穿上抢眼上镜的衣服。
居然让这么一副邋遢随意的样子被留在男神的相机里,她懊恼的挠挠头。
易千然却不像一个合格的摄影师,拍完后立马查看相片的品质有没有,有没有残影。
他只是盯着那女孩,眼里闪烁着什么,心底也在隐隐荡漾。
不过只是一会,他克制住了自己,收了眼神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那小小的酒窝。
“你在这里干嘛?”他问道。
“随便走走,帮你找找景咯。”汤玫掏出一包纸,在亭上的木椅擦出两人的位置,示意来人坐下。
易千然便遂了她的意,坐在她边上。
一时无言,在微风中,汤玫能闻到男人身上飘来的淡淡烟草味。
那可真让人心痒。
“你……什么时候走?”汤玫假装不在意,轻轻开口。…
似乎是一直等着她开口,易千然很快回复道:“后天。”
“这么快啊?”汤玫有点吃惊。
易千然笑了,打趣道:“我是一分钱都没了,回去的机票还是姜大佬提供的,这不作为报答,我来给他们拍一组写真。”
“那你亏了,让你拍一套照片少说也得几千块吧。”汤玫压住心底的感伤,拿他调侃道。
“姜维本来要补差价,但哪能呢,不是他们收留我,我已经在地铁站和桥洞睡了好几晚了。”易千然眯起眼睛,笑容阳光又温暖。
“还会再来了吗?”
易千然歪歪头,盯着水面,那里似乎冒起了一个泡泡,有游鱼的隐约身影。
“大概……不会来了吧。”
咕嘟有鱼在水面冒了泡。
有人的心里像是被剜去了一块。
汤玫盯着他的侧脸,心里像是被火光灼热,又像是万千蚂蚁啃噬。
在她人生的二十多年中,她离别了不知多少次,从未感到揪心与难过。
却在这时,终于懂了什么叫做相见时难别亦难。
不舍得,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得。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