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到祸至,饮酒祸去福至,这第一杯酒最是祥瑞,不知今日哪位能有幸得到这首杯。”
主持余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将琉璃盏置于木托盘上,木盘顺着水流而下,众人翘首以盼,都希望能有幸饮下这第一杯酒。
郁欢戳了戳身侧的少年,笑嘻嘻道:“这杯会停在你面前,你信吗?”
宣佩玖:“不信。”
讲究气运的东西是不能够笃定的。
郁欢懒懒地往后倒去,半撑着身子,右手悄悄拾起颗小石头,勾了勾嘴角,“那我们拭目以待,这杯定会停在你面前。”
那模样可真是放荡不羁。
宣佩玖轻摇着头,目光挪向琉璃盏。
郁欢故意扯住他衣袖,吸引他的注意,待他回眸的一刹那,右手轻轻一翻,小石头便从指尖飞出,正中木盘的边角。
那木盘转了转,稳稳地停在宣佩玖身前。
“我说过了,祥瑞福气通通都是你的。”
宣佩玖怔住,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郁欢拍了下脑门,连忙伸手拿起琉璃盏一饮而尽,“我替你喝哈,你要替我作诗哦。”
差些忘了他是不饮酒的。
那年皇帝在宫中设宴,宣佩玖莫名被顾绎心刁难,他无论如何也不肯饮酒。
她大概是头脑热了三分于是出面替他挡了酒。
宴后他不仅没道谢就是连个微笑都没给她,这还让她埋怨了许久。
“好。”
这时,谭家小女目露疑惑,“这...如何能代饮,岂不是将他的灾祸接到自个身上。”
立马有人附和:“是啊,以己之力替他化了灾祸,福气却还是留给他的呀。”
“...”
主持清咳,制止了讨论,“宣公子,请。”
早听闻郁大小姐行事乖张,所以才不感到诧异。
郁欢眼冒星光,竖起耳朵神情专注,“宣宣加油。”
宣佩玖:“九转灵丹那胜酒,五音清乐未如诗。”
声音如陈年老酿般深沉醇厚,听得郁欢耳朵有些痒。
她竖起大拇指,屁股挪了挪靠近他,“我何时才能有你半分才情啊。”
宣佩玖冷眼一扫,这才开始兴师问罪,“你刚刚叫我什么?”
郁欢笑容僵在脸上,仰起小脑袋望着天,答非所问:“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弯弯的河水,俊美的少儿郎~”
“...”
郁欢露出娇憨的笑容,“你莫要怄气,称呼而已。”
宣佩玖无奈,别过头去,“下不为例。”
“好的宣宣。”
“...”
宣佩玖嘴角抽了抽,懒得理她。
这女人实在是,顽皮。
两人的一举一动落入郁嫣然眼中,她拔高音量,“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那宣公子卿卿我我,成何体统啊。”
霎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郁欢,看着她直摇头,指指点点。
“这宣佩玖长相俊美,这郁大小姐又是花痴了。”
“唉,亏得我还以为对她是偏见。没想到啊...”
唐家嫡女唐蓁蓁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开口:“不过是寻常的交流,又无肢体接触,何来卿卿我我一说。”
她最不喜有人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流言蜚语是能害死人的!
亏得郁欢还是郁嫣然她姐姐,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
郁嫣然耸肩,“先前我看得一清二楚,莫不然会冤枉了不成?”
“呵。”
唐蓁蓁冷笑,“众人皆没看见偏就你一人看见。”
有这样一个妹妹,郁欢的名声想不臭都难!
这边的吵闹早就引起了郁欢的注意,她放眼瞧去,见唐蓁蓁不停为她辩驳,心中不免生了几分好感。
前世与唐蓁蓁虽无交集,对她的事情却还是有所耳闻。
好端端的姑娘被自家表哥偷摸糟蹋了,实在可怜,偏还是个高风峻节的姑娘,不堪受辱,第二日便投河自尽了。
郁欢暗自感慨,叹了声气,“宣宣,你说这人的命数,到底是如何定的?人与人的差别为何如此大?”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却往往是善人不得善终,恶人享尽荣华。
宣佩玖淡淡说道:“是非审之于心,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
郁欢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时忽然有人提了一句,“光作诗有何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杯停在谁面前,便由主持说一道谜题,若是答不上来,便多喝两杯。”
“我看行,这样饮酒也更为助兴。”
“......”
众人的兴致再次被推上了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