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孙启明的话音落下,实验室倒是意外带了几分的沉默。
谁都没开口话,在场的人看了彼此一眼,甚至都没坐下,就这么看着孙启明拿过叶佳禾的血液重新走进了实验室里。
明明有了解毒剂的线索,甚至可以更早的匹配出来,这意味着纪一笹的情况可以有好转。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解毒剂竟然可能会是叶佳禾的血液。
要真的是的话,那又会面临着什么。
“该死的”韩启尧低咒了一声。
但是除去咒骂,韩启尧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等待,等待那个未知的结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启尧一步都不敢离开,就只能被动的在实验室里等待,甚至,他有些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
偏偏,纪一笹的情况,却从来没好起来过。
……
养和,加护病房内。
纪一笹在被注射了镇定剂后一个时,他已经再一次的醒来。
在纪一笹醒来的第一时间,纪一笙就已经走了过来:“阿笹”
纪一笹的脑门仍然一阵阵的疼,但是和之前比起来却已经好上很多,纪一笹看向了纪一笙,那眉眼里的陌生却也仍然显而易见。
“你”只是面对纪一笙的时候,纪一笹却显得平静的多。
纪一笙拧眉:“你知道我吗?”
纪一笹看着纪一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哥”
那全然是本能的反应,但也只是一下,纪一笹就已经否认了这样的辞:“我并不认识你。”
纪一笙微微闭眼,伸手就这么胡乱抓了一把。
两人面对面。
面对纪一笙的无措,纪一笹似乎也显得烦躁了起来,越是想想起,越是纪一笹觉得崩溃,似乎之前的梦魇又在不断的重复。
但是纪一笹却很清楚,那是本能的直觉,眼前的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我连我是谁都不太清楚。”纪一笹显得抓狂。
纪一笙见状,才想安抚纪一笹和纪一笹解释现在的情况,结果,护士就已经走了进来:“抱歉,我们要给纪总上药了。”
纪一笙点头,并没多什么。
很快,纪一笙让到了一旁,护士看着纪一笹倒是面无表情的,快速的完成了注射。而后,护士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纪一笙的眉头下意识的拧了一下,但是也没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是韩启尧安排的,毕竟能进入这一层的人,都需要特殊的门禁卡,若不是安排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而纪一笹似乎在护士的注射后,又逐渐的开始陷入昏睡的状态。
只是这一觉,纪一笹睡的时间很长,长到并没再给纪一笙任何机会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解释纪一笹所怀疑的一牵
而同一时间
病房外。
杜薇琳始终没离开,就这么在医院外徘徊。
那是一种不甘心,不甘心纪一笹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忘记了自己,明明纪一笹忘记的人只有叶佳禾。
仿佛一切都彻底的脱了序,再没了任何的掌控。
这样的不甘在彻底的吞噬杜薇琳的理智。
她坐在车上,就这么看着手中的手机,手心的力道也跟着越发的攥紧了起来。
最终,杜薇琳的眼神落在了养和病房的某一层,那是叶佳禾病房的方向。那眸光带着几分的狠戾。
就算是这样,杜薇琳也没打算放过叶佳禾。
明明已经进入监狱的人,怎么能再从那个地方大摇大摆的离开,杜薇琳比谁都清楚,叶佳禾只要从那个监狱里出来了,再回去就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就算没证据,只要纪家还在,就能护着她的周全。
而之前叶佳禾能进去,也是因为纪一笹的缘故。
而如今
杜薇琳不甘心,怎么都没办法甘心。
手机在杜薇琳的掌心,紧了又紧。
在驾驶座坐着的杜占阳看向了杜薇琳:“薇琳,放手吧。不要再把自己卷进来了,不管纪家怎么样,你要报的仇已经报了,叶佳禾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比死都痛苦了。接下来的事”
到这,杜占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杜薇琳出事后的十几年,杜占阳和对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来,不管费劲多大的心思,似乎都没办法从对方的掌控中离开。
而现在,那个人竟然主动放手了。
杜占阳并不傻,很清楚在那个饶背后也出现了不可抗拒的因素。
但这一切,和杜家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他也拿回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杜家也会重新回归到北洵城。
而现在唯一让杜占阳担心的反而变成了眼前的杜薇琳,那种不确定的因素也在一点点的扩大,甚至,杜薇琳的举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也超出了杜薇琳本身的理智。
想到此,杜占阳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偏偏杜薇琳始终保持了沉默。
在杜占阳再一次的看向杜薇琳的时候,杜薇琳却一脸平静:“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担心我。”
“薇琳”杜占阳叹了口气。
最终,杜占阳也不再开口,这才安静的驱车离开。
杜薇琳坐在后座,一动不动,只是她的眼神,却全程看着后视镜,看着养和医院的方向。
一直到养和医院再也看不见了,杜薇琳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而手中的手机屏幕,却始终停留在叶佳禾的手机号上。
很久,久到车子停了下来,杜薇琳已经被杜占阳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才悄然无声的拨打了叶佳禾的电话。
……
病房内。
叶佳禾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蜷缩着,就这坐着,安安静静的,就好似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甚至,叶佳禾一动不敢动。
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就让现在看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变得更加放肆起来。
唯有肚子里胎儿的胎动,才可以让叶佳禾的眉眼微微的发生变化。
她的手就始终贴在肚皮上,似乎在护着肚子里孩子,这也似乎成了叶佳禾唯一能做的事情。
忽然
叶佳禾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这是从监狱出来后,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手机号。叶佳禾很清楚,这是苏绵欢担心自己,半强迫的给自己塞下的,苏绵欢交代,要随时可以找的到她。
因为苏绵欢担心,自己再出事。
叶佳禾看着手机,却很清楚,上面的来电并不是苏绵欢的手机号,而是杜薇琳的。
那枯瘦的清晰可见指关节的手,就这么搭在了手机屏幕上,眼神却多了几分的涣散。
呵呵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的自己从监狱里出来了,杜薇琳怎么会甘心,她是来警告自己吗?还是要来把自己再一次的送入监狱?
叶佳禾知道自己不该接这个电话。
但最终,她还是鬼差神使的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手机两头是片刻的安静,谁都没主动打破这样的沉默。
一直到杜薇琳的冷笑声传来:“叶佳禾,你很得意吗?得意从监狱里又出来了吗?”
叶佳禾很安静的听着,还是没话。
“叶佳禾,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烦,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就是一个祸水。”杜薇琳的情绪也失控了。
而叶佳禾而面对杜薇琳的失控却显得冷静。
是冷静,不如是麻木。
这么长时间来发生的一切,叶佳禾还有什么恶毒的话没停过,面对杜薇琳的指控,叶佳禾反倒是安安静静的。
杜薇琳不知道是被叶佳禾的态度刺激到了,还是别的原因,她忽然冷笑了一声:“叶佳禾,你大概什么也不知道吧。”
这话,让叶佳禾一怔。
她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那是一种人类本能的窥视欲和好奇心,仿佛自己认知的一切就这样被彻底的推翻了,完完全全无法从这样的迷障里走出来。
“呵呵呵呵”杜薇琳的笑声变得有些尖锐起来,“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很久,叶佳禾才艰涩的发出了声音。
杜薇琳看着叶佳禾,一字一句却的狠绝无情:“叶佳禾,你不仅仅是个杀人犯,你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阿笹因为你,才失忆的。只要提及你的名字,就会让阿笹觉得暴躁无比,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无数次的昏迷和意外。”
叶佳禾惊愕了。
“而后,阿笹就失忆了,忘记了和你有关系的一牵因为你的一切都不值得阿笹再想起来,你的一切都是阿笹记忆里最痛苦的组成部分。他选择了遗忘。偏偏,你肚子里还怀着阿笹的孩子,每一个人都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杜薇琳这一次倒是如实的把之前纪一笹的情况告诉了叶佳禾。
她很清楚,人在绝望的时候,要怎么把一个人逼到更绝望的境地,彻底的打翻你所有的认知,让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杜薇琳不会给叶佳禾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
就算是在监狱里没能让叶佳禾和肚子里的孩子死去,在这里,她也会痛下狠手,再不会让她挣扎。
杜薇琳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后患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不仅仅是对我下了狠手,你对阿笹也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你无止尽的再给他制造麻烦。周围的人不敢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事情,会让阿笹再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
“也不敢和阿笹再你的事情,道理也是一样的。你明明要接受法律的惩罚,却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外面呆着。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
“你知道吗?因为你,阿笹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因为你的刺激,阿笹在你入狱的那出了事,至今都没清醒过来。纪家因为阿笹的倒下,一盘散沙。”
……
杜薇琳生生句句都在指控叶佳禾,那情绪也随着指控越发的急促起来。
叶佳禾的表情已经变得震惊和不敢相信了:“不……不是的……”
“不是吗?”杜薇琳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叶佳禾,你还知道吗?因为阿笹的事,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因为纪家现在的情况,最疼爱你的纪衍恒已经受不了了……”
“爷爷怎么了……”叶佳禾回过神,听见纪衍恒的名字时,那心一下子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纪家的事情,叶佳禾已经全然不知道了。
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屏蔽了纪家的事情,不再让自己知道。
包括纪衍恒。
叶佳禾就只知道,纪衍恒在最初事发的时候,住进了医院,再后来的任何事情,叶佳禾就不得而知了。
而如今。
“纪衍恒吗?”杜薇琳就好似在逼着叶佳禾一样,那冷笑里尽是残酷无情,“他死了。”
叶佳禾惊愕了,抓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杜薇琳的话就好似梦魇一样的冲向了叶佳禾,死死的把叶佳禾缠住了,惊愕的叶佳禾一句话都不出来。
在这样的惊愕后,就是窒息的慌乱。
纪衍恒死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纪衍恒死了,没有任何一个媒体报道,纪衍恒不是就住在养和吗?怎么可能出事的,如果出事了,为什么她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可能,你骗我的是不是!”叶佳禾的情绪绷不住了。
她拼命的摇头,拒绝再接听这样的消息:“杜薇琳,你只是在刺激我是不是,你不想让我好过,所以你在刺激我,是不是!”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尖锐而不可理喻。
杜薇琳反倒是不怒而笑,就这么听着叶佳禾的歇斯底里,一直阴沉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展露了笑容。
她知道,叶佳禾受不了了。
这要叶佳禾受不了刺激,她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不可能再给叶佳禾任何挣扎的机会,这一次,她要的是叶佳禾彻彻底底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叶佳禾。”杜薇琳冷漠的叫着叶佳禾的名字,“我的话是真是假,你走出去问问,不就清楚了?养和这么大,还能遮遮掩掩的把纪衍恒死的消息藏的严严实实的吗?只不过这些人都被纪家封口了,不然的话,现在这个消息早就已经漫飞舞了。”
“不是的……”
“叶佳禾,你这个扫把星,你就不应该活着。你的手里背负了太多条人命,你的孩子,也不过就是以后被人指责是一个杀人犯的孩子。你会牵连无数的人。”
……
杜薇琳的话恶毒而刻薄,就这么缠着叶佳禾。
叶佳禾的呼吸越来越局促,手里的手机已经被叶佳禾快速的扔到了一旁,应声而裂,杜薇琳的声音再也传不出来了。
她看着地面上的手机,苏绵欢的好意却在这一刻,成了索命的绳索,就这么狠狠的卡住了自己的脖子,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挣脱出来。
等回过神的时候,叶佳禾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朝着病房外走去。
这些消息,她根本不信,但是却耐不住想要证实的想法。
而老爷似乎也知道了叶佳禾的心思,甚至没让叶佳禾找到人询问,就已经听见了来回走动的护士低声的交谈。
你纪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我表哥在纪氏金控呢,他他们现在好惨的,乱七八糟的,外面还有人在收购纪氏。
现在真的是一盘散沙啊,为了稳住纪氏,纪老太爷死了都不能对外公布,现在尸体还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就害怕消息出去,让纪氏毁的更快,加上二少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看难了。
……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直到听不见。
叶佳禾完全呆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杜薇琳并不是在骗自己,她的一切都是真的,纪衍恒死了,纪一笹在重症监护室里,而纪家现在如同一盘散沙。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叶佳禾的脸色变了又变。
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也跟着不断的翻涌而来,甚至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叶佳禾有些受不了了,就这么抱着头,拼命的摇着。
企图把这些消息都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来。
她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纪太太,您怎么在这里。”看守叶佳禾的护士愣住了。
下一瞬,她立刻朝着叶佳禾的方向走来,她只不过转身走出去,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就在护士靠近叶佳禾的时候,叶佳禾忽然尖叫出声。
护士被吓坏了。
“不是的,不是的。”叶佳禾紧紧的抓住护士的手,就好似在海上抓住了漂浮的浮木一样,“你告诉我,老太爷没死是不是!”
护士一时没反应过来,拼命的摇着头:“纪太太,你先冷静下来,我去找医生。”
但是叶佳禾却抓的很紧,护士意外的没办法挣脱开。
护士和叶佳禾僵持着,她也不敢用力,生怕山叶佳禾。
而叶佳禾的动静也引来外饶注意,很快,被的护士第一时间通知了医生和纪一笙。
纪一笙快速离开重症监护室,就直接朝着叶佳禾的方向走来,叶佳禾拼命的在质问护士,护士却一句话不敢。
在看见纪一笙的时候,叶佳禾这才松开了护士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纪一笙的手臂,大眼里带着震惊,语气急促却有慌乱。
“大伯,你告诉我,二叔没事是不是。你告诉我,爷爷没事是不是,他们都好好的,是不是!”叶佳禾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一边问,一遍看着纪一笙。
甚至,眼神没挪开分毫,生怕错过了任何的讯息。
纪一笙的眼底微微闪过一丝的惊愕。
下意识的,他看向了一旁的护士。
护士立刻拼命的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佳禾。”很快,纪一笙冷静了下来,看着叶佳禾。
叶佳禾却已经松开了纪一笙,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一步步的后退,在纪一笙的反应里,叶佳禾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纪一笙并不是一个多复杂的人。
在部队浸染多年,纪一笙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阿谀奉承的,更不是会撒谎的,叶佳禾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不用,纪衍恒和纪一笹都是纪一笙极为重要的家人。
“大伯,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叶佳禾的声音看起来像是冷静了下来。
但是,却唯有叶佳禾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那手心汗涔涔的感觉有多明显,她一步步的后退,一直到自己彻底的抵靠在外面的扶手上。
“你先冷静的听我。”纪一笙的眼中带着后怕。
“是因为我的原因,是吗?”叶佳禾在问着,“二叔的一切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也是不知道我是否会刺激二叔,是不是?”
“佳禾……”
“现在二叔在重症监护室里,岌岌可危,是不是?”
“不是的……”
“大伯,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的,是不是。我一个杀人犯,一个扫把星,我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我手里染了这么多的鲜血,是不是!”
叶佳禾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了,在短暂的冷静和清醒后,叶佳禾的情绪彻底的失控了。
她在不断的尖叫,一声声的尖剑
就这么捂着耳朵,不知道是不想再接受外界的任何消息,还是又一次的把自己禁锢在了象牙塔里。
她的眼泪不断的掉下来,彻底的浸湿了衣服。
而任何一个靠近叶佳禾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只要碰触到叶佳禾,叶佳禾就会更加直接的伤害到自己。
原本被拖的光洁的地板,现在却已经出现廖滴答答的血迹。
这样的情况下,让叶佳禾的产科医生也瞬间变了脸,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纪一笙见状反应的极快:“去找詹姆森教授来。”
一旁的护士立刻应声,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着离开。
而产科的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好,随时随地都准备手术,一旁的人也在想法设法的靠近叶佳禾。
纪一笙仍然站在原地,和叶佳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