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
古木苍翠。
青石阶蜿蜒直。
岳灵珊一剑逼退四个只能算嵩山杂役的弟子。
苏易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径直往走。
山道打扫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
此时,山并派大会已经开始,面早有交代,寻常山客,不能山。
所以,嵩山弟子看到二人,纷纷出剑阻拦,却都被岳灵珊一剑扫去。
苏易知道她一直抢着出手,是怕自己徒增杀孽。
她却是有些小觑林平之了。
林平之从未乱杀无辜,唯一之人,还是她。
两人缓步山,并不着急。
有机灵的嵩山弟子,早已去前方报信。
道旁凉亭。
“大阴阳手”乐厚!
“仙鹤手”陆柏!
“神鞭”邓八公!
嵩山十三太保,有三人在此处饮酒,负责并派大会的安保工作。
报信弟子匆匆而来,慌道:“乐师叔,乐师叔,山下来了一男一女,不像善茬!”
“慌什么慌?”
陆柏喝一声,起身就给那弟子一巴掌,道:“天下英雄豪杰,都在嵩山,你这样子让人瞧去,是要叫天下人笑话吗?”
“哎,陆师兄,他不知礼数,日后再收拾,今日却是我派盛典,不要扰了兴致。”乐厚笑呵呵道。
邓八公道:“山下来了何人?一男一女,难不成,是魔教任我行和他女儿?”
那弟子忙道:“二人皆戴帷帽,看不清楚!”
陆柏把他踹出凉亭,道:“废物,滚去领罚!”
“何人竟敢在此时闯山?”乐厚是个矮矮胖胖,面皮黄肿的老人,为人颇为自负。
“若真是那任我行……”陆柏捏须皱眉道。
邓八公摇头,道:“任我行自大狂妄,专横骄傲,出入前拥后呼,一男一女同行,不像他的作风。”
乐厚笑道:“既是闯山,必经此处,且待他来,叫他有来无回。”
朝天门!
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
拾阶而,犹如踩在云中,登仙阙。
折向西北,远远便见数名嵩山弟子持剑而待。
侧边有一八角凉亭。
“两位朋友,今天是五岳并派盛会,何不坐下来,喝一杯酒?”
陆柏朗声一喝,“酒”字方落,手中酒杯,蓦然一掷,酒杯“咻”的飞出。
陆柏号称仙鹤手,一双手,那是真的巧。
满满一杯酒,从凉亭飞出,滴溜溜旋转,点滴不洒。
要做到这般功夫,不仅手要巧,内力也不能差了。
岳灵珊抢先一步,长剑一圈,自下而,斜斜撩出一剑,势劲力疾,姿式美妙至极。
那飞来的酒杯,即落在她的剑尖。
“玉女十九式?”邓八公认出此招,颇为惊讶。
陆柏亦是吃惊,因为,那杯酒在剑尖,竟是纹丝不动,仿佛被吸住了一般。
他思忖自己用手,也是可以做到,可要是用剑,便万万不能了。
内力透到剑尖,还要精妙的控制,否则那酒杯,早已碎裂。
岳灵珊玉手轻抖,酒杯倒飞回去。
“酒就不喝了,识趣的,就退到一边儿,不识趣的,只管出招!”
“狂妄!”
乐厚喝一声,从凉亭内掠出。
他身在半空,双掌凌空推出,前掌阴,后掌阳,两股掌力,一寒一热,前后扑至。
岳灵珊把剑一挑,只一招“白虹贯日”。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内力使出,威力自然不同。
乐厚人在半空,只感觉一道白光袭来,身旋即一痛,痛呼一声,整个人跌落在地。
“好贼子,竟敢伤人!”
陆柏、邓八公当即掠出,一左一右。
陆柏身形如仙鹤,双掌如利爪。
邓八公持鞭,向前打来。
声势凌厉,风卷残云。
嗤嗤!
两人眼前只是剑光一闪,听得极细微的剑声,还往前走了两三步,方栽倒在地。
岳灵珊偏头看了眼似乎未曾动过的“林平之”。
苏易道:“嵩山十三太保,无一个好人。”
他走到乐厚面前,颇有富态的老人,已是吓破了胆,慌忙求饶。
“饶你?可以,你说说,他们做了什么恶事?”
乐厚立即倒豆子般,说了七八件恶事出来,每说一件,都让岳灵珊皱了眉。
“那你呢?你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苏易打断他的话。
乐厚一愣。
这可是道送命题。
是有呢?
还是没有呢?
他还没考虑清楚,岳灵珊已经一剑刺死了他。
“一丘之貉!”她拔剑吐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