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乃是东汉都城,城高且阔,城内屋舍俨然,行人比肩接踵。
因为董卓当政的缘故,洛阳城比几年前衰败了不少。
可还是人口众多。
一般只要是洛阳周围的小世家子,依旧崇尚来到洛阳求学。
故而洛阳大街不少绫罗绸缎之人往来。
此时风气也比较开放,来往行人中世家小姐也不少见。
街道两边店铺大开,街边小贩不断,四处都有小摊贩贩卖。
可说也是洛阳城中的一盛景。
可是今天,洛阳城中行着一队人马,两个年轻人在前行着,前后左右都是军士包围。
来往行人见状,都道是高官贵胄子弟,纷纷绕行。
董白行在前面,萧骥行在身后。
本来董白脸一脸笑意,但见街行人见到他们就纷纷躲避时,不由开始烦闷起来。
萧骥跟在董白身后,不知董白想干什么,只得一阵沉默。
一行人走着,忽然听董白叹道:“唉,为什么行人都如此惧怕于我?”
萧骥在后听着,一言不发。
董白行在前面,见久久没人回话,便转身怒道:“萧骥,你为什么不说话?”
萧骥见状,诚然道:“董小娘子,因为骥也惧怕于你。”
“哼!”董白羞怒道:“你才不怕我!你昨天还...”
她羞红了脸,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萧骥却道:“昨日我敢无礼,今日却不敢了,因为何故?难道小娘子不知么?”
董白听了,咬着银牙道:“原来你也和他们一般!”
萧骥道:“一般怎样?”
“趋炎附势,欺软怕硬!”董白一咬牙,转过身去。
萧骥站在董白身后,在将近一米九的他的面前,身高不过一米六的董白十分娇小。
他淡淡一笑道:“此事难道并非董小娘子之愿么?”
“什么事?”董白又转过头,但见她神色之间有些伤感。
“让人惧你,怕你,屈从于你!”萧骥冷声道。
董白一咬牙道:“是又如何?”
“即是你也想要别人怕你,那我自然便怕你畏你,不好么!”
“好啊!”董白狠狠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萧骥又问道:“不知今日小娘子欲带我去何处?”
董白阴沉着脸道:“去了你就知道!”
萧骥见状,只得一路跟着董白前行。
一行人一路走着,倒不是逛街,而像是有目的一般。
终于行到一处巷中。
萧骥见这巷中无人,周围又都是董白带来的飞熊军,不禁面色一沉。
这小娘子,莫不是要在这巷中教训自己一顿?
他想着,身体紧绷起来,只要周围有人敢动手,他必然不会束手就擒。
然则进了小巷子,董白并无停留之意,而是继续前行。
萧骥只能继续跟着。
一路无话,穿过了小巷,便见一条次街。
这条次街均是官员宅邸,故而此地不如主街热闹。
董白带着萧骥,径直往一个府邸行来。
只见府门前有个两个下人与一个文士正在迎接,府门之,大书着两个字,‘蔡府’。
蔡府?
萧骥不禁在思考,这蔡府会是谁家?
董白却已经直接前想要进入屋中。
那文士见状,忙道:“贵客何来?可有请柬?”
董白面对质问,冷声道:“蔡府是不是在开诗会!”
文士见状,笑道:“正是。”
“那我便要进去。”董白道。
随行的军士见董白被拦住,已经抽出刀来。
文士听得刷刷刀响,顿时吓得面若白纸,道:“尊驾是何人?我蔡府并未犯事!”
萧骥看这个文士身材矮小,和董白差不多高矮,又兼瘦弱,却还有胆子回话,前解围道:“无事,我等特来参加诗会罢了。”
“参加诗会?”文士见两人周围十几个军士,不由皱眉道:“二位若是想参加诗会,倒是也可,但这些军士入内,恐怕诗会难以开下去。”
董白见状,便道:“尔等再此等候。”
董白的随身军候忙道:“可是...”
萧骥打断道:“尔等在外面,小娘子有我保护,自无大碍。”
军候早就听闻萧骥之名,此时见萧将军都如此说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便由那便矮小文士带领董白与萧骥进入蔡府。
刚一入府,便见府中绿植遍地,汩汩流水之声悦耳,还有隐隐约约的抚琴之声。
董白听着琴声,呼吸甚至有些细微起来。
萧骥跟在身后,笑道:“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那文士闻言,一张丑脸不由一笑道:“将军,我唤作王粲。”
“王粲?”萧骥听着这名,似有些熟悉之意,难道是那个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
不对,这是蔡府?
萧骥猛然惊道:“这是蔡邕大人府内?”
王粲闻言,笑道:“客人难道不知这是蔡大人府邸便来了么?”
“当然知道。”董白的声音飘然道:“常闻蔡邕大人琴技高超,今日得闻,果然如仙乐一般。”
王粲听了自得的一笑道:“小娘子却是猜错了,抚琴之人并非老师,而是在下师姐。”
“你是说,抚琴的是蔡文姬?”萧骥忙道。
“什么?”王粲神色一异道:“师姐名为蔡琰,字昭姬,非是文姬。”
萧骥顿时醒悟过来,蔡琰本名应该是蔡昭姬,因为避司马昭讳,故称文姬。
此时司马昭估计还是一团液体,更别说让蔡琰改名字了。
他笑道:“果然是有如仙乐。”
然则董白听闻是一个女子所谈,又听二人齐声赞叹,顿时不喜道:“怪不得听着琴中技巧生疏,原来并非蔡伯喈,不听也罢!”
萧骥见状,暗道这董白好怪的脾气。
他忙道:“王粲兄,不若快快带我等去诗会之中,如何?”
王粲倒是个好脾气,他笑了笑,不与董白争辩,顺着便带二人进入了蔡府后宅。
几人还未来到后宅,便听一人朗声道:“今日高朋满座,小弟仲道不才献诗一首,愿诸位共赏之。”
“南山一桂树,有双鸳鸯。”
“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
一首绝句咏唱而出,便听后院来传来阵阵叫好声。
“仲道兄果然大才!”
“仲道兄对蔡小娘子之情让人动容啊!”
而院外,董白听到这一首诗,面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