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抱拳拱手。
身板却挺得笔直。
气度不卑不亢。
任由各方势力的宗师、宗主、长老们如何感慨,身处舆论正中央的刘宏业依旧气度雍容。
随手将木盒递给会场人员后。
三人不急不缓的落座。
似乎对外界的议论之声充耳不闻。
真不愧是大派之风!
众人在心头暗赞。
然而实际上,落座后的三人内心却没有旁人想得那般平静。
“哈哈,瞧他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三尊新晋先天而已,就吓傻了......”小馒头借着饮茶的功夫,嘴角疯狂上扬,朝更从心和刘宏业私下传音。
“低调,低调。”更从心面无表情,“馒头哥,这群人没见过师叔祖神威,以为小小先天便已是极了不得的人物,我们不要拆穿他们,更不要被他们传染了。”
听到两人的传音。
老成持重的刘宏业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作为从小生在南岳剑宗,长在南岳剑宗的长老见到这一幕,刘宏业心里也有些许的得意之情,但更多的,还是感慨。
遥想两三年之前。
南岳剑宗还曾被梨台山三大妖王逼入绝境......
也曾被东妖王庭围攻......
甚至在前不久。
网上许多人都认为南岳剑宗其实没什么能耐,全靠那有着天下第一名头的师叔祖强撑,等那人老去,南岳便会风光不在。
那段时间。
南岳本土的长老们其实是很忧虑的。
因为他们知道。
网友们说的都是事实。
可灵气逐渐复苏后,刘宏业终于鼓足了勇气冲击第三道基因锁,一举功成,这给了南岳许多长老信心,敢于尝试的长老们逐渐多了起来。
至于更从心和小馒头。
这纯粹是意外之喜。
想到自己回去后,门中说不定又会多出好几尊先天境长老来,刘宏业就不由得喜上眉梢。
但考虑到如今所处的地方,刘宏业也只好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传音道:
“更长老、小长老,这些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到处宣扬,免得有人我们的闲言碎语。毕竟,我们如今代表的是宗门。”
“当然,当然。”小馒头忙不迭的应声,“就他们这群人的眼力见,又怎会知晓我南岳的底蕴呢?说出来他们估计还以为咱在吹牛,没意思,没意思....”
“我现在倒是很期待汤长老他们突破先天境后,这些人会作何反应。”更从心补充道,“对了,还有汪世龙和敖飞,他们好像也快了。”
“到时候,咱们南岳剑宗的先天武者都能凑齐一支小队,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其实,汪世龙和敖飞作为俱乐部的老大,经济、经验来源都要比更从心他们多。
但他们两人毕竟是俱乐部的老总,不光要考虑自身的发展,还要考虑俱乐部盈利的问题,所以不能太过任性。
而更从心和小馒头就不一样。
他们本身就属于高玩。
运气又好。
又氪金氪得飞起。
提前晋升先天倒也在情理之中。
“好了好了。”刘宏业也被更从心描绘的这种蓝图给感染了,不过他毕竟年长些,能够更好的控制情绪,“这里毕竟是帝都,咱们现在还是老老实实观礼吧。”
三人停止传音。
现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别墅内。
李修文沏着茶,元擎宇把玩着手中茶杯,仇元正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
他们三人的目光。
均是望向对面的一名老者。
“温守节,你胆子可真不小。”沏好茶的李修文缓缓抬头,脸上看不出喜怒,“你难道就不怕我们联手将你留在这?”
“李所长说笑了。”
对面。
温守节毫不客气的端起一杯香茗。
“好茶!”
它赞了一句。
旋即才缓缓道。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血仇,不是吗?人族与妖族也曾和平相处过,没必要弄得如此剑拔弩张。”温守节淡淡道,“更何况,老朽若是想走,你们未必留得住!”
说着。
温守节袖袍微动。
浩瀚的气势显露一角。
旋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就这么一瞬间,别墅内的所有人都纷纷色变。就连已经凝聚了银丹的申龙友都不由一惊:“阁下这是......金丹?!”
温守节置若罔闻。
再度抿了口茶水后才缓缓道。
“前些日子侥幸渡了七重雷劫,凝了颗小小金丹,不值一提。”
众人自动忽略了温守节最后的凡赛尔发言,小小金丹?不值一提?若是传说中的金丹都不值一提,那天下便没有几个值得一提的武者了。
“温守节!”
“你此番前来......”
“是想要破坏上官先生的渡劫么?!”
李修文此言一出。
现场众人皆是面色凝重。
尽管他们不知道金丹到底有何威势,但从上古时期传下的歌谣,以及申龙友这尊银丹便可知晓,金丹武者绝非等闲!
若是温守节执意要搞破坏。
那他们可就真的麻烦了。
“别那么紧张。”温守节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依旧不急不缓的饮着香茗,“老朽若是想从中作梗,又何必在此刻现身?”
听到对方这般说。
李修文的脸色才好转不少。
的确,若是温守节躲在暗处偷袭,效果绝对比现在好上许多,他们这里可没有能与金丹武者抗衡的存在。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李修文语气沉重。
“做什么?”温守节摇了摇头,笑道,“李所长,老朽早就说过,人族与妖族也曾和平相处过,没必要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如今大世将至,局势将会愈发混乱,人族与妖族之间,应当找寻一个平衡点了。”
“那一年之前,你们妖族又为何挑起战争?”李修文质问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而且,妖族也不是老朽一人说了算的。”温守节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再者来说,之前你们人族可是有一尊想要掀棋盘的......凶人啊!”
“我们妖族进攻。”
“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闻言。
众人默然。
站到他们这个高度,已然能了解内情,当时的李逸将妖族各方搅了个天翻地覆,亲身经历过的,也许已被李逸的凶威杀得胆寒,但总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眼不见不实’之辈,认为其他妖王都是怂包。
叫嚣着前往南岳报仇的不计其数。
可那时。
各王庭的掌权者又怎敢让这群人去南岳剑宗胡闹?
也许南岳剑宗会在这些妖王的进攻下破灭。
但那个男人......
这些妖王们杀得死?
杀不死的后果......
谁来承担?!
尤其是,温守节好不容易争取了一年时间,又怎肯就这样被这些愣头青们破坏?
但王庭也好,圣殿也罢,本身就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对这些妖王们并没有绝对掌控的能力,不可能说王庭、圣殿一下令,妖王们便会老老实实听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利益,人家才肯给你办事呢!
所以为了转移矛盾,这些掌权者们只好选择发动战争——战争是转移内部的最好方式。
至于为什么现在温守节就不怕妖王们闹事了......
因为它是金丹!
就在众人各自思量间。
别墅角落独自吃着茶点的一名青年男子突然站起,目光灼灼的望向温守节:“你,是天极妖圣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