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梁家,梁瑞卧室,他这会正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抽着冷气。
自己还是小瞧了廷杖的威力,虽然已经有了布垫子,行刑的太监也手下留情了,但梁瑞仍然被打的死去活来的。
开始他还想充一下好汉,结果两杖下来,疼的他鬼哭狼嚎的!
如果不是脑海中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梁瑞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打的大小便失禁。
他这会对历史上那些骗廷杖的文官也有些敬佩了,都是狼灭啊!
他这还是放了水的二十杖,不放水的二十杖,啧啧!打死个把体质弱的,绝不是开玩笑!
“嘶什么嘶!就不能像个爷们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胆大包天?”
梁婉茹嫌弃的喝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挺看不起梁瑞的,不过脸上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真实的感情。
她这会正在给梁瑞背上的伤口抹药,当然,梁瑞屁股上的药不会由她抹,虽然是亲姐弟,但也不方便做这个,给屁股上抹药是青竹的事!
梁瑞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怎么想的,亲姐弟要避讳,陌生女人到没这么多讲究!
正在这时,青竹端着一碗果仁白糖粥进来了,这是梁瑞来的这个时代吃到的第一种食物,虽然在后世来说,熬的香浓的白米粥中放白糖,总是显得那么怪怪的,但是在大明朝却是一种富贵的象征。
因为在大明朝,这种说是白糖,实际上糖粒还是淡褐色的糖,一斤能买差不多二十斤好米。
寻常人家除了逢年过节,根本不舍得吃,所以习惯了的梁瑞,也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加了很多干果的白糖粥!
“对了!青竹,你知不知道陛下又怎么惹太后生气了?我总觉得太后昨天让陛下跟我一起做面的事,有点不寻常!”
梁瑞一边吃的着青竹喂的粥,一边问道。
“陛下昨日一口气纳了九位妃嫔,想是这件事惹得太后生气了吧!”青竹小心的给梁瑞擦了擦嘴角回答道。
“一下九个?”梁瑞眼睛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万历皇帝躺在龙床上,身边环绕着九个红果果的美人!
他吃的消吗?真是浪...。
额!罪过!罪过!我怎么想到这了,正在幻想的梁瑞忽然看见对面的青竹红了脸,瞬间反应过来了,他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刚才的自己一定是一脸猪哥像!
“呵!男人!都是这个德行!”轻蔑的瞟了一眼梁瑞的梁婉茹刚说完话,就赶紧捂住了嘴,谤君可是有罪的!
青竹轻轻拢了拢耳边垂下的发丝,调整了一下脸色开口说道:“三小姐误会了,如果奴猜的没错的话,陛下很可能是故意这么干的,他一定是在做给太后看!”
“故意做给太后看?”梁瑞有点疑惑!
“是的!选秀女的事是早就在办的,根本不用急着一下纳这么多,而且陛下刚纳了郑嫔,据说正是得宠,如果不是要做给太后看的话,奴实在想不出来,陛下为何做出一下纳九嫔这种事,这对陛下的声誉可没有好处!”
青竹现在已经是梁瑞的‘高级顾问’了,这个‘老’宫廷女官极为聪明,能写会算、擅长分析,知晓宫中很多妃嫔和两宫太后的脾性,对宫中事务也极时熟悉,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梁瑞很多关于宫中事务的分析都要听听青竹的,甚至连梁父好多事情都喜欢听听她的意见。
说实话梁瑞现在都舍不得几个月后放青竹走了,当然不是为了其他的,而是青竹太好用了!
“那按照你的分析,陛下是想让太后看见什么呢?”梁瑞继续问道。
“陛下应该是想让太后看看他已经成年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他是在向太后表示,有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主了!”
青竹在梁家呆久了,胆子也大了,以前就算她想的到,也不敢说出来,皇帝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心中还是很神圣的!
梁瑞想了一下,也对,一下就娶了九个小老婆还能是小孩子么?
就像在后世,一个人小三、小四、小五等等都有了,那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了啊!
不过随后他也一愣,可万历皇帝付出的代价也有点大了吧!在后世,这可是被当成万历了皇帝荒YIN无道确凿证据之一的。
“少爷!少爷!”小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六指叔回来了,说有要是向你禀告!”
“快让六指叔进来!快!”梁瑞现在动都动不了,最担心的就是汤山庄的李之易等人。
这可是他未来的农学科研团队,要是被冯邦宁全当成白莲教徒一勺烩了,再想找这么合适的人选就难了!
“少爷!你快想想办法,冯邦宁这家伙疯了!不但是李之易他们,咱们关起来的跟罗教有关的人都让他锁了。
而且不止男的他锁,连妇女和孩子都不放过,这可是千余人啊!要是到了东厂,哪还有活路?”
额!梁瑞无语了,自己还刚认为冯邦宁不蠢,他这会就搞出这样的事!
梁瑞真想看看跟着冯邦宁一起去的东厂番子脸上的表情,一千多人啊!就算加上锦衣卫的诏狱也关不下吧?
而且这些汤山庄的农户,有资格进诏狱么?
。。。
如梁瑞所想,东厂档头,在厂内大小挡头中排名第二的邹三省,正一脸的郁闷。
本以为是掌刑千户栽培,让他立功又顺便可以巴结下厂公的侄子。
可是现在这场面,这个号称‘三更阎王’,办事心狠手辣,喜欢半夜去别人家里抓人的档头郁闷了。
一千人啊!东厂总共才有多少人?要把这么多人带回东华门去受审,邹三省想想就头大。
虽然旁边宛平县的衙役们都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恭顺的样子,但邹三省敢肯定,这些家伙的肚皮都要笑破了吧?
喊冤的、撒泼的、哭嚎的、交代后事的、吓得走不动路的、个别还他娘的干的稀的一起来了。
能不怕吗?厂卫啊!举人老爷听了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寻常小民哪有不怕的,好多人都以为自己大限将至,都快吓崩溃了!
大人喊、小孩哭、连庄里的狗都来凑热闹,各种哭叫声响遍了这个一向宁静的田庄!
一个戴尖帽、着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的番子走了过来,“档头,这可不是个办法啊!这么多人,就咱们这么几个兄弟怎么押的回去?
那些衙役也都在磨磨蹭蹭的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就算能押回去,可往哪放啊?而且押回去了,咱们丑字号这些人,以后还怎么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来?”
邹三省牙疼般的嘶嘶了两声,“谁说不是呢?大鱼一个没摸出来,抓一帮种地的算个什么事?”
邹三省郁闷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个人在郁闷。
汤山庄不远处,一家农家小院,还是穿着一身白衣的聂神通听了手下教众的回报后眉头紧皱。
“这个冯邦宁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啊?
前边那些真是他设计的?
这到底是咱们被骗了?还是这厮又在故意勾我们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