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0知天命尔(1 / 1)但求再无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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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焯心里慌得要死,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他师尊,亦清迟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楚焯有种他得死在她面前她才有别的反应的感觉。

胡思乱想的时候——

国师抓住了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从那双修长白皙得手直直透了过来,而后飞快蔓延到全身,再填充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楚焯脊背发凉,冷汗淋漓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国师,双手冒汗,想推开却又不敢推开他。

呼——

卓楚,淡定、淡定,这可是人道合一的大佬,一根手指摁死你的那种——楚焯心里疯狂对自己精神喊话。

“仙尊实乃我知己也!”

国师简直就是眉开眼笑地说。

楚焯顶着一头冷汗:“……”嗯??

在场旁观的人无不被这惊天反转给惊呆了。

谢皇后望着俊颜快要开出一朵花的国师,揉眼,又揉揉眼。

亦清迟双手抱臂,一派漠然。

“仙尊不知,我在这俗世,委实极苦!”国师委屈地抱怨起来。

众人:“……”

抱歉?记忆里应该很威风才是吧?

全京城最威风的当属国师大人,地位超然,修为高深,掌控这整个繁华偌大京城。

楚焯同样惊愕,甚至还举出反例:“天无大阵?”

别说这个逆天的阵法,让多少强者铩羽而归,还坑了多少人。就说这个名字——

嚣张跋扈张狂有余了好么?

国师更委屈,一双澄澈如明镜的墨瞳直直望着他,湿润极了。

“仙尊有所不知,这‘天无’本是我取‘天下再无我这般苦命人’为名,谁知——”国师一摊手,“谁知我说‘天无’为名时,他们转头就传了各种含义出去?”

众人:“……”

楚焯也是惊呆了,他进一步抛出质疑:“那为何不唤作旁的名字?”

“取名也是很难的。”国师好容易遇到个知音立刻就大吐苦水:“我受供奉为国师,还得动不动被要求做超额业务——取名也是我的事儿?他们不都喜欢让皇帝赐名么,老找我干哈!”

众人:“……“

谢皇后大胆提问:“候星台?”

“对对对就是这个!”国师立刻一脸嫌弃地吐槽道:“我说‘观星台’还不行,说什么会跟钦天监混淆,非让我选个字改了!”

——破案了。

谢皇后想想宫里盛传的,几乎是默认事实的那个天无大阵跟候星台的由来,再看看之前高冷不近人情的国师和眼前这个,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就是这样国师才必须深居简出?

众人不知为何看着国师都有点儿沉默。

楚焯主动挑起大梁,“国师方才,缘何说我实乃国师知己?”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

亦清迟见怪不怪的闭目养神去了。

“啊,这个——”国师眉毛荡高得就要飞起来似的,面上满是喜悦,“你是第一个看出来,我‘年少’有为的人!”

好听的声音在“年少”二字上咬字格外清晰,特别放了重音强调。

楚焯一时摸不着头绪,他看着国师俊秀青春顶多算是青年人的面孔,纳闷道:“国师看起来真的年纪不大?”

这叫什么问题?

国师发自内心的喜欢起这个“谢迟未婚夫”起来,他极其用力的点头再点头。

“对吧对吧?我就说——”

国师伸出食指指了指谢皇后,“我和谢迟她姐分明差不多大,外面都传闻我是好几百岁的老妖怪!”

谢迟她姐:“……”干什么带上她?

楚焯:“……”

不是不是,你让我捋捋,这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谢皇后也是一脸惊讶,难道不是?

楚焯捋出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你们到底年岁几许?”

虽然这样讲话好像不太礼貌,但楚焯横刀直入,打算直接掰个它清清楚楚。

谢皇后拒绝回答,国师大人特别坦然:“知天命尔。”

他的话教亦清迟微微敛眸。

然而更多人想到的是: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这俩居然都五十多岁了?

不只是楚焯,就连跟在谢皇后身后的宫娥们都是带了惊讶地望向国师,传闻中的老妖怪。

楚焯望着俊秀飘逸的国师,嗯——修士尚可理解,毕竟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延长寿命,容貌自然也是;可他又看向优雅秀美如正值花信之年的谢皇后——

这就过分了吧?

谢皇后看出他的眼神,倒不曾恼怒,反而视为一种称赞。她开开心心地哼道:“无忧无虑就是保养良方啦!”

楚焯面色诡异地点点头。

“所以说,”国师忽然开口,引来众人注目之后,缓声道:“既然抢不走,那就只能跟仙尊您借了。”

没人回应他。

被隐密的推了一下,差点掉马的楚焯才后知后觉,这声“仙尊”是在叫他,连忙应了一声。

“仙尊这是答应了?”国师抚掌一笑,,“仙尊果然厉害,未曾言便已知之!”

楚焯:“……”???

不是,他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啊?

国师都讲这样了他还能问什么!

楚焯仰天绝望之际,忽有希望之声、救赎之音自微末响起。

【国师想找我谈谈,我每年宫宴都会提前走。】

那双眸子里看起来正是阴天,青烟被压在眼底,像是一片将要面对骤风急雨的绿茵。

夜色里楚焯看不清她的眼睛,看脸大概也看不出什么,但他听懂了亦清迟的意思,不由得面色一紧,【那现在怎么办?】

【你都应下了还能怎么办。】

楚焯第一次从师尊那一贯漠然的声音和语气里听出了些许无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发现鼓舞了他,楚焯立刻扭头去看。

他所想见的都淹没在浓浓夜色里,一丝小尾巴都抓不着。

【我去候星台坐坐,你待在长姊那里切莫出门。】

亦清迟像个老妈子一样为之操心,又不得不吩咐自己这个一不盯着就要撒丫子出去作死的孩子。

楚焯尴尬地摸摸鼻子,正想回答,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惊愕地传音:【不对啊,师尊怎么知道那国师想了什么?】

国师可是一个字儿都没说,方才根本就不是他没听见的问题,是国师以为他猜到了但其实没有的问题!

楚焯直到亦清迟要离开他身边才猛然惊觉——自家师尊救场的传音内容貌似是她观心知道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化神境,看透了一位修为不知多高但已经要人道合一的大佬?

而且看国师那副样子,还根本没有察觉到!

楚焯一拨开云雾,视野开阔清晰,忽然就把草蛇灰线给捉了个措手不及!

亦清迟:“……”

还以为他不会反应过来呢?

眼看着徒弟眯了眯眼,有越挖越深的打算,亦清迟泰然自若传音道:【我确实是。】

楚焯当然不信。

【我确实是化——】亦清迟像是气忽然不足,莫名其妙断音在名词中间,她好似没察觉到,仍然接着:【神。】

楚焯直觉哪里不对,可听起来好像也没毛病,他于是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那边亦清迟已经同谢皇后交代好楚焯,转过身和国师三两步肩并肩消失了去。

某徒弟还愣着。

谢皇后从渐要带去的托人云朵上跳了下来,侍女宫娥们紧随其后。

“怎么,很难过?”谢皇后拍了拍楚焯的肩膀,促狭道:“不是还跟本宫放话说一些……让本宫很快有外甥的话?”

楚焯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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