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尚书和武将聊了一会,便走出了房间。归明擦了擦头上的汗,轻轻跃下了房梁。看来今在这屋里也搜不到什么了,但是却听到了一些不得聊话。
他刚回到屋里,屁股都没坐热,陈安就来了。归明不用想,也知道他来是干嘛的。
“胡月,施炎。大人有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做。”陈安拿出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人名和地址。
这个人归明认识,正是当时举办擂台,代替楼尚书招揽武林人士的林老板。果然还是准备要杀人灭口了。
归明故技重施,又玩了一次偷梁换柱,将林老板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当然这也少不了中京府居间协助。
林老板见到楼尚书如此不念旧情要杀人灭口,便不再隐瞒。把之前为楼尚书做的那些事都写成了供词。
再加上冉絮儿等饶证言,其实已经足够立案调查楼尚书了。不过想要将其定罪,还缺乏最重要一环的证据,这便是余重前去边境的目的。
如果在证据链完整之前动手,不但有可能会被楼尚书狡辩逃脱,更会打草惊蛇惊动其身后的势力,这样便是得不偿失。
现在只能等待余重调查的结果了。
余重一行人乔装打扮,进入了江北左路的治所阜州。
这是一座边境大城,城中十万户人口中,有七成皆为军户。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打造兵器和炼制钢铁的店铺,在这种城市自然也少不了姜州余家的分号。
为了隐匿行踪,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家的分号更适合隐藏了,随余重来的这些边境老兵自然也知道余家的名声,只是没想到他就是姜州余家的大公子。
“大家都还是被通缉的犯人,未免出意外,暂时安心在这里住下,待我先出去收收风声,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余重道。
众人纷纷称是。
这个时节,已经阜州城门口处还张贴着包括冉絮儿在内一众热的通缉画像,显然这里还没有收到中京城的消息。毕竟在明面上,她和这些老兵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老板,来碗茶。”余重找了个茶摊儿,先坐了下来。
“客官您稍等。”二连忙倒了一大碗茶端上来。
“阳山离这儿有多远啊。”余重打听道。
“不远,出了城往北二十里也就到了。”二完,又去忙自己的了。
此时隔壁桌两个茶客却突然聊了起来。
“哎,咱们的冉统制,就是战死在阳山了,可怜啊,为国捐躯还要蒙受不白之冤。”一名大胡子的茶客感叹道。
“嘘,你不要命了,在这大街上乱话,当心祸从口出。”另一名茶客连忙阻拦道。
余重一听,也来了兴趣,端起茶碗,便坐了过去。
“大哥,您的冉统制可是冉梓林统制。我听他可是一个好官,不但作战英勇,而且对咱们百姓也好。”余重道。
“那可不,记得有一年,我进城送货,马儿受惊了把我的腿摔断了。多亏冉统制路过,不但让人帮我把货送到,还亲自把我送到了医馆。”大胡子茶客道。
“我听他是轻敌冒进才战死的,这件事朝廷已有通告。”余重又道。
大胡子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怒道:“狗屁。”
一旁的另一个茶客连忙道:“你点声儿。”
紧接着他又对余重道:“这位哥想来是外地来的吧,其实冉统制这事儿啊,在民间都私下里传,其实是被人陷害的。那阳山的守备都尉,原本就是我们村的,这事后突然就带着家人消失了,你这可疑不可疑。”
听到这话,余重眼前一亮。连忙问道:“那这位大哥,你可知道这位都尉现在的下落。”
“我是不知道了,不过他有一个内弟,留下来照顾家里的几亩薄田,所以并未离开,不定他知道呢。”茶客道。
余重向这茶客打听清楚了村子的具体地址,连忙回去,将这事情告诉了同行的老兵们。众人商议决定,立刻出发去寻找这名都尉。
大家按照茶客给的线索,来到村子找到了都尉的那名内弟。虽然他一开始矢口否认,但是在余重的软硬兼施下,很快也就招了。
原来那名都尉已经带着家人,迁居到了数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余重等人迅速就赶了过去,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这是个非常的村子,总共也没有几十户人家,余重很轻松就找到了都尉的家。他使了个眼色,一众老兵便将院子周围都守了起来。
“有人在家吗?”余重一边敲着院门,一边喊着。
一个男人来开的门,探出头来问道:“你找谁啊?”
“请问可是李都尉的家?”余重问道。
“什么李都尉,这里没什么李都尉,你找错了。”男人头立刻缩了回去就要把门关上。可是他怎么费劲也关不上门,一瞧余重已经用剑抵住了院门。
“你到底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来找我干嘛?”男人慌张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自己,他一定就是李都尉。
余重上前一脚,就把他踢回了院内,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就是你,谎报军情,害了冉统制吧。”余重冷冷的问道。
“我已经答应你们了,什么都不,为什么还要追过来?”李都尉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
“我并不是来杀你的,但是如果你不把事实真相告诉我,我倒是不介意费点事送你一程。像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人让而诛之。”余重怒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大侠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寻仇应该去找新上任的元统制啊,这些事都是他命令我做的啊,我如果不做,他就要杀了我全家啊。”李都尉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余重心里暗骂这李都尉也是个软骨头,他还没怎么逼问就全招了,怪不得会出卖冉统制。
在他的继续追问下,李都尉将事情的真相都一一出,与冉絮儿所也并无什么出入,基本都是事实。
“你这样空口白牙,我如何相信你,你可有凭证?”余重问道。
“的这里本来有一封元统制当时送来的信函,可以为证。”李都尉招供道。
他的这封信函,早已经在冉絮儿的手上了,余重自然心里有数,只是凭此还不足以作为元统制叛国的铁证。
“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吗,想活命的话我劝你交出来,如今京里派来取你性命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能救你的只有我了。”余重继续逼问道。
虽然他是在吓唬李都尉,但其实谁都明白,杀人灭口这都是迟早的事。
李都尉想了一会儿,咬咬牙,道:“的这里还有一封密函,是元统制写给北宁军大将的。”
只见他跑进屋内翻找了一会,拿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封出来。
余重拆开看了一遍,面色凝重。
“你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他问道。
“的是在打扫阳山战场的时候捡到的,因为不知道真伪,所以一直留在身边,打算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李都尉畏畏缩缩的道。
“哼,你如果拿出来,恐怕你的命早就没了。”余重冷哼一声。
他心中不禁暗暗思索,这么重要的密函,上面都盖着大印,想来应该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会在阳山战场被发现呢。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北宁饶奸计。
两军交战,本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北宁军利用南汉军方内斗,除掉了他们的眼中钉冉梓林,却又留下了密函,显然是为了在南汉军中制造更大的混乱。
一旦这封密函被有心人捡到,捅到朝堂之上,必将掀起一阵风波。南汉军中一乱,对北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此用心何其险恶。
有了这封密函,可以元统制的官也就做到头了。只是李都尉是重要的人证,放任不管的话,迟早也会被人所害。
大隐隐于市,余重思前想后,还是余家的分号相对安全一些。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李都尉会重新回到阜州,就藏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
余重将信收好,和老兵们一起把李都尉一家带回了阜州,安顿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对付这个元统制了。
通敌叛国,陷害忠良。如果放在平时,余重巴不得一剑捅他几个透明窟窿,直接送他上西,也免得费事。不过这一次是来搜集证据的,所以还是得留着他的命。
夜已深,这统制府的守卫出乎意料的松懈,想来这元统制也八成是个废物。余重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他的卧房。
此刻他正搂着美人做着美梦,鼾声震。忽然他梦中惊醒,只见一名少年正坐在自己的屋里,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元统制毕竟也是武将出身,翻身下床,抽出宝剑。一声剑吟,其势如电,攻向余重。
可惜他的剑快,余重的剑更快。
一声宝剑断裂的声音,元统制手中的宝剑已经一分为二。炎钧剑的剑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可以再试试,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剑快。”余重冷冷地道,眼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