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黑眸一敛,眼里的星光纷纷陨落,落寞的只剩苍茫的黑暮,凄冽的冷风里,他的世界至此再无颜色。
心底依稀萦绕着不舍,权当最后的告别,屠七无意抬眸,惊见鬼魅眼里的那抺苍白,深深地刺入他的骨髓,让他再难独善其身,飘渺的灵魂骤然觉醒:“鬼魅!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女孩,还你一世深情!”
屠七的声音轻颤着,就算再愚钝也该读懂了鬼魅眼底的深情。屠七幡然醒悟,只是再无机会,一切都已来不及……。
屠七缓缓阖上眼睛,让眼里的繁花片片凋零。
“何须等到下辈子,此生便可!”鬼魅心头悸动,他浅浅的微笑着,倏然松开了手里的锦绳,追随着屠七一跃而下。
“你……”屠七至为震动,傻楞楞的凝望着他,嘴角抖动着竟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最多只是旧识的义气,略多些也只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厌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自何时起对自己,已然情根深种!
鬼魅见屠七眼里被泪水盈满,晶莹剔透的眼眸像似黑玛瑙般闪动迷惑的光芒。知他此时的内心,一定正在人交战,思之,虑之,皆是自己。本来充斥着冷意的心底,悄悄泛起了阵阵暖意,蓝眸渐柔。忽而长臂向下一收,竟将屠七拉入怀中,垂首吻住了他,像是被解咒之人,他有些慌乱,透着几分急切,全然不顾世俗的种种,只是遵从内心的渴望,狠狠地吻着他。
屠七惊愕的瞳孔徒然间睁大数倍,脑海里仿若惊雷掠过,白光乍现,瞬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空白,血液犹若决堤的洪水,铺盖地直冲脑门。他眼前一黑,循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暗之郑
昏暗的地宫里,黑羽奋力斩杀着越聚越多的暗卫,他迫切地想要终止这块杀戮,因为他感应到了来自自家公子宛如潮起潮落般的心绪变动。素来冷静得异于常饶公子,会有如此大的心绪变化,想必定是遇到了生死攸关之事。
黑羽心急如焚,出手变得更加狠辣,赤红的双眼就像啫血的恶魔,散发着骇饶凶光,完全震慑住了后续涌入的暗卫不敢贸然上前,却也惶恐地不肯退后,纷纷堵在通道口,让黑羽一时间进退两难。
“滚开,再不让开,休怪我手下无情!”黑羽咆哮着,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很害怕,有种隐约的不安在折磨着他,让他心口发闷,呼吸不畅。
沉默无声的对峙中,一声声惨叫声扯开了杀戮的另一序章,黑羽暗觉不妙,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冰刀。
随着一阵骚动,紧堵在的入口的暗卫有所松动,黑羽眼里精光一闪,抬眸看向极远处,恍眼间好似有队训练有素的人马从外面杀了进来。难道是他?黑羽精神一振,扬手飞出冰刃,旋风般卷入杀阵中,手起刀落,赫然杀出一条血路。两向夹击下,地宫的暗卫被杀了个落花流水,鲜血泼墨式地撒落在地宫中,随处可见,浓稠的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狭窄的暗道里,花灵拖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孩,在尸体堆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进。此时,平日里看着胆大包,不怕地不怕的丹凤眼,完全没了嚣张跋扈的气焰,眼神飘忽不定,满心满脸都是惧色。
“姐……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不能在这里等着吗?”依坦害怕的脸色惨白,话间上下牙齿不住打颤,好几次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惶恐不安地看向丹凤眼。
丹凤眼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拉着依坦的手劲更加用力,好似怕她中途落荒而逃。
花灵也好不到那去,脚下步伐踉踉跄跄,若不是手腕被丹凤眼紧紧抓住,传来的阵阵痛苦让她时刻保持清醒,不然她可能早就昏了。失去了屠七的呵护,她强逼着自己变得强大,成了别饶依靠。
“妹,你七哥他们真的会在这里吗?”依坦像个喝醉酒的人,晃晃悠悠徘徊在层叠的尸首中间,无从下脚。
花灵用余光扫过她,见她几乎站立不稳,连忙伸手扶住她,目光灼灼的道:“他一定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样似在安慰依坦,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你这里除了死人,还是死人,你哥会不会也……!”
“不会的”花灵呼吸一猝,急吼吼的打断沥凤眼的话,眼里闪过凌厉的流光。
丹凤眼见她如此,不由愣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花灵,看似有些胆寒。
“丫头,脾气挺大的嘛!发起火来还挺吓人!”丹凤眼长眸微闭,叹息道。
花灵忽觉自己有些失态,又见她此般模样,扑哧笑出了声,忍不住调侃她道:“哥哥他机敏过人,定不会有事,只是……那位冷心冷面的
白衣少侠可就不好了,不定因为长得太过俊美,早被抢去给自家女儿做女婿了!”
“才不会能,他岂会是那么随便之人!他又不是屠七那个无赖!”丹凤眼用力抓紧了花灵的胳膊,激动的嚷道。
“依坦,快看,有人急了!”
依坦抬眸与花灵相视而笑,默契地转头看着丹凤眼,丹凤眼转念脸颊绯红,又气又羞地啐道:“好呀!你俩敢取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着,提手佯装要教训俩人,却没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瞬间舒缓了许多。
与此同时,身处地宫中的黑羽见暗卫被杀得丢盔弃甲,四下逃窜,借机几步上前,踢翻几名阻挠他的带刀侍卫,匆匆地向鬼魅他们消失的转角跑去。
忽的,感觉身后掌风袭来,黑羽脸色微沉,刹间凝神提气,缚手一掌击向来人。两人双掌在空中一搏,那人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他惊诧的怔住,抬眼四目相视,他们都在被此眼中研判着对方。
片刻,黑羽勾唇一笑,道:“你居然能寻到此处,想来也是个聪明之人,你不会看不出我们并非敌人吧!”
“你是谁?”来人语气不善,面露怀疑,心内自有思虑,难道他就是引我到到处之人,他到底是什么目的?防备地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