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凉意的院内暗潮涌动。
黑羽、红毛怪相视而看,两人沉默着,眼神之间皆是寒霜。
夜风袭过,红毛怪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眸里寒光一闪语言中满是讥讽:“是与不是,都到地府里去问阎王吧!”
霎时,他对着夜空长啸一声,双手飞快地在胸前结印,一个异常古怪的图案浮在虚空郑
黑羽盯着面前周身散发出骇人气息的红毛怪,眼眸里的光略微暗了暗,心道果然是他。
侧身瞟了一眼形容狼狈,面如死灰的柳生,对花灵吼了句:“扶他躲开。”
话音未落,人已如流萤般划破夜幕,直扑红毛怪而去。
花灵徒然一诧,抬眸,水漾的眼波里掠过几分惊恐,黑羽的身影陷在浓稠的血雾中,忽明忽暗。随着他们的打斗,院中开始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状式梅花的血雨滴烙在黑羽身上,腾起一阵阵红色的尘烟。
“屏住呼吸,莫让血雾滴落在身上!”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没有一丝温度,冷漠的好像与世人隔着苍穹。
花灵循声望去,俊朗无双的男子沐浴在星光里一尘不染,他不偏不倚,就站在主房的木栏那里。奇怪的是,整个院落紧邻着主房的其余物仕都已被烈焰烧尽,只有主房和院中的那棵槐树完好无损。
仅止一瞬,花灵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仿苦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净土。
难以置信,现时,被凛冽的寒冷包裹着的他,身边竟然是最安全的。
然而,在四目相对之时,花灵心中咯噔一下,显然,他被自己直白的眼神侵犯了,脸上开始露出不悦的神情。
被他含冰的眼神一瞪,花灵怔住,心尖颤动,隐约有些慌乱。她暗想到,不管了,保命要紧,就算是座冰山,眼下的形势,也只能裹紧衣袍借他靠一靠了。
花灵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不管不顾,艰难地扶起,柳生朝鬼魅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未经他的允许,擅自靠近他,鬼魅的瞳孔微颤,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轻扬衣袖,白光闪过,一道结界将花灵挡在了木栏外。
“待在那里。”又是一句冷漠的声音砸在花灵耳边,她不由地全身一颤,紧绷着神经,抬眼怯懦地偷看了一眼鬼魅,晃动的眼里满是不解与祈求。
“帮帮我们!”
“好好待在那里,没人能伤害你们。”鬼魅淡漠的着,手指轻弹将一枚丹丸掷入了花灵手中:“喂他服下。”
花灵被鬼魅面无表情的威仪吓住,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不敢上前越界,再行造次之举。
就在此时,夜空中突然劈过一道闪电,点亮了夜色,整个时空宛如白昼。红毛怪飞扬的红发印在光线里,张扬地像个嗜血的恶灵。他阴鸷地盯着黑羽,旋转回身,一个飞踢踹开了黑羽手里的冰刀。纵身一跃,落在黑羽横扫的刀锋之外,熠熠生辉的眼眸一敛,驱动着漫的血雨纷纷击向黑羽。
顷刻间,黑羽被浓稠血雨吞噬贻尽。四溢纷飞的血滴印在红毛怪的瞳孔里,他脸上的戾气更甚,没人能掌握生死?我却能,颠狂的想法充盈着他的大脑,血红的眼眸是不可一世的傲慢:“鬼魅,你若向爷爷诚服,我定饶你不死。”
鬼魅平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波动,世界的繁华三千竟似与他无关。
就这种的淡漠眼神,像把尖刀深深地刺痛了红毛怪的骄傲。
“不识抬举!”他任由满腔的怒火肆意翻腾,抬手激起狂风将蚀人心脉的血雨,幻成无数的箭心躲向鬼魅。
我让你狂,漠视老子,红毛怪激荡的内心在疯狂叫嚣着。
杀之而后快,是他安抚自己的唯一选择。
“怎么?你就这点能耐!”鬼魅嘴角勾起一丝不屑,身形却未曾移动半分,云淡风轻地站在木栏前。
似仙似魔。
“他是不是疯了?”花灵紧张的盯着鬼魅,手指不由地抓在了柳生的胳膊上,指尖陷进他的伤口里。
“呃!”昏迷中的柳生,闷哼了一声,眼皮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是个鲜活骄俏的少女。
“妹……”柳生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虚弱的气息拂过花灵的面颊。
花灵一惊,垂眼望去,却撞上了柳生水雾氤氲的眼眸,被他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怔住,心尖莫名一颤,一种不清的情绪缠绕在她的心口。
半晌,花灵刻意淡去他眼里的灼灼深情,问道:“你醒了?”
柳生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掩去眉间的失落,苦涩地笑了:“这是什么地方?”
“屠七哥哥家。”
柳生一愣,逃开的视线,环顾着四周,却被浓稠的血腥味呛得连连咳嗽。
“你还好吗?”花灵拂手贴在了柳生的后心处,将灵力缓缓注入他体内,助他压制喉间不断上涌的不适福
“妹……咳咳咳,见到屠七了吗?”
花灵落莫地摇了摇头,明明院中被刺目的红色染成了魔窟,却在花灵的眼中,任何东西都似乎没有了色彩。
果然,她的心还是系在屠七身上,柳生叹之,心底泛起淅淅沥沥的痛楚。可又能怎样呢?他的对手是自己过命的生死兄弟。
黯然神赡他,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屠七。”柳生出言想要宽慰花灵,余光却瞟见血雨裹着夜风,朝花灵的后背袭来。
“心!”他低吼,虚弱的身子猛然间竟腾起一股力量,抱住花灵翻身将她挡在身下。然则,那些骇饶血滴并未近身,就被一道白色的玄光杖碎,滴答落在地上,却生生将平地蚀出几个凹槽来。
柳生愕然,循着光拂望去,一袭白衣落入他的眼里。那人眼底的一片沉静,让他望而生畏,他似仙却又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