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巫术是童子功，你现在练……可能迟了。”康斯坦丁叹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才开始练巫术，除非有极强的天赋，否则很难再有什么造诣了。”

“其实我也并不想有什么造诣，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种神秘的力量是怎么运作的。”阿诵羡慕地看着康斯坦丁。

“对元素的亲和力，这是对于精灵而言与生俱来的。”康斯坦丁凝视着前方，“巫术，就是把这种亲和力转化成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的方式。”

“元素，是指水、火、土、气吧？”

“巫术的理论中，曾经还有光和暗，但是随着圣光的信仰在森精灵的地界流行，这两种便不再被视为元素了。”康斯坦丁点点头，“我呢，就是属于主修土元素巫术的那种。”

“主修哪种元素还是可以选的吗？”

“很难用‘可以选’来概括，因为一个精灵个体对某一种元素的天赋，基本上是与生俱来的。”康斯坦丁耸肩道，“例如我们森精灵，大多数的都有着很强的土属性或者水属性的天赋，当然也有气属性的。”

“哦？那我呢，我有什么属性的天赋？”阿诵兴奋地追问。

“你？……看不出来。巫师学校有专门的仪器来探寻精灵的元素天赋，不过对于你来说，太晚了。即便你有什么元素天赋……”

“也没法修炼巫术了？”

“很难。”康斯坦丁耸耸肩。

“有机会，我还是想去测测我的天赋的。”阿诵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我从小听别人讲巫师的故事，我们的帮派里也有一两位巫师。当然，他们的极限也仅仅是丢出一根寒冰箭而已，在战斗中完全就是搞笑。”

“能丢出寒冰箭，那就完全不是搞笑的程度了。”康斯坦丁解释道，“让我以我修炼的土系巫术举例吧。实际上，现在的土系巫术的各种各样的法术、技能加在一起，真正做的只有三件事情。”

“三件事情！”阿诵对此相当惊讶，“哪三件？”

“大地操控，土元素操控和土质操控。”康斯坦丁开始讲述起来，“用我们都能听懂的话说，就是控制大地、操纵世间万物中的土元素以及控制土石这类富含土元素的实体。”

阿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呢，选修的课程是土元素操控和土质操控，当然，学得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为毕业发愁了。”康斯坦丁把魔杖举起，又放下。

“那就按照你擅长领域说吧，能演示一下土元素操控和土质操控的实例吗？”

“我刚刚操纵的沙盾就是土质操纵和土元素操纵的例子啊。”康斯坦丁两手一摊，“沙子是土质操纵可以控制的物质之一，用特定的咒语，我可以把它凝结成盾状。然后我再在沙盾上附加一个‘坚固化’的土元素操控魔咒，这样就可以使它坚不可摧。”

“坚不可摧？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阿诵举起了他拿在手中的树枝。

“这个肯定不行，要用这个。”康斯坦丁把佩剑连着剑鞘一起甩给了阿诵。

转眼间，康斯坦丁周围的沙子重新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堵挡在他面前的坚盾。阿诵举起佩剑使劲朝坚盾上挥砍，但坚盾纹丝不动。

“再使点劲！”康斯坦丁不停地念着咒语，使劲地维持着沙盾。

阿诵用尽全身力气砍向沙盾，终于把沙盾砍出一条裂缝，但令他吃惊的是，仅仅一秒之后，地上的沙子便飞了上来补上了这道裂缝。

“有点东西！”阿诵赞赏道。

康斯坦丁停止了念咒，形成沙盾的沙尘也散落在地上。

“你上次用的‘崩散’那招呢？怎么不用了？”阿诵问道。

“那是我打算实战时候用的，‘沙尘盾牌’的终结式之一罢了。”康斯坦丁解释说，“实际上，这些技能的本质不会跳脱出‘土元素操控’和‘土质操控’的范畴。现在，你直接朝我挥剑试试。”

“现在？要留手吗？”阿诵举起康斯坦丁的佩剑。

“随你。”

阿诵使劲朝康斯坦丁砍去，一面拳头大的沙盾瞬间生成，阻挡在剑和康斯坦丁之间，将剑弹开。

“如果说防御力，这个土元素的巫术确实挺好用的。”阿诵把剑收回剑鞘，称赞道。

“这只是这种巫术的众多用法之一罢了。”康斯坦丁刚刚的施法似乎消耗了很多的精神力，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虽然我一个人防御几个普通士兵不在话下，但这种程度，完全不够其他的巫师水平的零头。”

“哦？话说其他的巫师，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阿诵问道。

“他们的极限在哪里我不知道。”康斯坦丁叹道，“但一招毁掉道尔精灵城这样的城市，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不在话下。当时顽石帝国统一整个顽石大陆南部的时候，巫师团体的帮助绝对是重要因素。”

“那……你的极限是？”阿诵继续追问。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深呼吸。

突然，他面前的土地开始裂开，裂纹传递到了几十米之外，大地随着裂纹的传递而微微颤动，终于，在裂纹的末端，一根由岩石组成的尖刺从地上冒出一米之高。

放完这个巫术之后，康斯坦丁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

“骑士尚颂，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土系的经典巫术，‘地刺术’，这只是‘地裂术’的弱化版本，所有的合格巫师都应该会释放‘地裂术’。而我，连‘地刺术’都没掌握明白呢。”

“康斯坦丁，我只能说，周一的守城、周二的探索，这几招到时候肯定有用！”和康斯坦丁的自怨自艾不同，阿诵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有用倒是有用，尚颂。但是这能让我从巫师学校毕业吗？”康斯坦丁双手抱着后颈，叹息道。

“我认为，学习巫术的目的，是学会它，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上，而不是什么从学校毕业，获得其他人的认可。”阿诵向康斯坦丁伸出右手，“来吧，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