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王国的权力几乎全部归王室所有，这和人类帝国大不一样。”拉科伯爵介绍道，“要知道，人类皇帝只拥有他的‘法理王国’的五顶王冠中的两顶——厄乌特和奎亚拉，而真正控制的土地，更是少得可怜。不过格兰王国，法理上所有的王国土地全部属于王室所有。”

“那这和河湖研究协会有什么关系呢？”阿诵追问道。

“别急嘛，听我说完。”拉科伯爵抬手道，“但格兰国王们一个人也管理不了那么大的地盘。所以，他必须派遣官员前往各个地方。一般，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公国大小的地盘叫‘大区’，而伯爵领则叫‘省’。”

“也就是说，爵位只是荣誉，‘大区’和‘省’的官员才拥有权力，是这个意思吗？”阿诵之前对森精灵王国的权力体系也有所了解。

“但是，爵位是有相对应的地方的。”拉科伯爵介绍道，“由于森精灵王国属于森精灵，所以发生魔法异变的地方也相当多。”

“好像又回到河湖研究协会他们那边了！”阿诵感叹道。

“没错。像黑森林那样的异变之地，在我们那里被称为‘禁地’，仅允许几个研究组织出入，其中就包括这个‘河湖研究协会’。”拉科伯爵继续介绍，“而这些禁地，有的很大，甚至有一个伯爵领那么大。这些禁地对应的头衔，也因此成为了名誉头衔。”

“我懂了。”阿诵点头，“这个‘拉科’，现在其实就是河湖研究协会的地盘咯？”

“您说的一点没错。”拉科伯爵点头，“而且，是一个被他们掌控的伯爵领。当然，如果你问河湖研究协会的会长，会长肯定会写信告诉你：不，我们没有掌控那个地方，众所周知，那里是被异变控制……”

“有可能，会长还真不清楚那些东西。”阿诵指出，“毕竟，会长只是他们明面上的领袖，可能暗地里，领袖另有其人。”

“所以，你认为会长不清楚那些水面下的黑暗吗？他可比我们清楚多了。”拉科伯爵摇头，“你认为他想除掉那些德鲁伊教派的残余？不！他只是想借助这些残余，为自己谋求地位罢了！”

“可能之前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现在不大一样了。”阿诵叹道，“现任会长跟那些水面下的存在已经决裂了。”

“有这事、”拉科伯爵抬头狐疑道，“那他岂不是和大多数的河湖研究协会成员决裂了？”

“确切地说，他现在还在勒蓬侯国的某个地方，被侯爵女士保护着。”乔晨曦答复道，“当然，如果在您认识的河湖研究协会成员中，有和他一样的想法的，有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认识几个河湖研究协会成员。”拉科伯爵板着脸道，“但是，我所知道的是，研究河流湖泊和研究元素异变，都只是它的两个表面上的用途罢了。究其根本，河湖研究协会它是一个政治实体。”

“政治实体？那是什么？”阿诵问道。

“类似于侯国、公国这样的角色吧。”乔晨曦解释道。

“那就说得通了！”阿诵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回想起鲸之前说的话，“如果将四处在格兰王国的异变之源视作河湖研究协会的领地的话……”

“那河湖研究协会本身就是一个侯爵领！”乔晨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怪不得会长在你们那里有侯爵的待遇呢……”阿诵顿悟了，“另外，他和那些没有权力的领主是一样的——如果把每一个异变之源的领主都视作他的附庸，那他不就是一个封臣过于强势、无法控制封臣的领主吗？”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拉科伯爵摇头，“作为领地，他们的资产从何而来，各位想过吗？”

“很多异变之源附近应该产出对巫术和自然研究有用的东西，用不着的转手也能卖一笔吧。”阿诵思索道，“其他我也想不到了。”

“你忘了那份宣称文件了吗？河湖研究协会应该不会搞慈善，免费给马贼帮派制作文件吧？”乔晨曦想到那份宣称文件，至今心有余悸。

“勒蓬小姐指出的问题，涉及到了根本。”拉科伯爵给乔晨曦比了个大拇指，“这种活动，被称为‘政治掮客’，也算是河湖研究协会的职责之一”。

“掮客我知道，像阿威做的那件事情就是掮客的活。”阿诵点头道，“‘政治掮客’，是什么意思呢？”

“伯爵先生，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比喻，我觉得很恰当。”乔晨曦赞同道，“阿诵，如果要解释一下‘政治掮客’这个词的话，你就把‘替人介绍买卖，从中赚取佣金’中的‘买卖’换掉就行了。”

“我有点懂了。”阿诵恍然大悟道，“这就是我们之前怀疑过的‘第三个河湖研究协会’的职责吗？”

“如果硬要说，这个职责可能还是河湖研究协会最重要的职责。”拉科伯爵指出，“在由平原构成的顽石大陆西侧，公国之间基本都以河流分界。那一条河流是主干？以哪个季节的河床作为划界的依据？这些恐怕都不是纯粹的学术问题。”

“原来如此！”阿诵惊呼道，“经过您这么一说，伯爵先生，我明白它的重要性了！”

“要是吉斯林王国能够重建，我们也得组建一个河湖研究协会。”乔晨曦很少对这些事情惊讶，但当她意识到这个河湖研究协会可以管“划界”的事情，她还是表了态。

“所以我看啊，虽然说它的最高总管，会长的地位与侯爵相当，但如果你完全掌控了这个组织，你的地位将不下于公爵！”拉科伯爵打了一个手势，“也就意味着，你在格兰王国的地位和那些大区区长相当！”

“一个大区区长应该能和利威尔堡大公平起平坐吧！”阿诵激动了起来。

“你激动什么，就算会长重新掌握了协会的权力，那也是会长和大公平起平坐。”乔晨曦向阿诵瞟了一眼。

“总之，两位，如果你们都要光临明天的拍卖会的话，我们就拍卖会见！”拉科伯爵说完了话，打了个招呼，提包离开。

“再见！”乔晨曦正好也要离开，阿诵把他们送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