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双看向顾霆深,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对柳辛曼的担忧。
宫宴那样的场景,柳辛曼那样的人,根本不足以她担心、她害怕。让她感到可怕的,是顾霆深的态度——对于自己拥有过的女人的态度。
毕竟,超时空航班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忘记。可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真的会......为了她而改变、被她所感化吗?
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柳辛曼担忧或者怜惜的情绪。
“王爷,柳辛曼是你的侧妃,是你从前的枕边人,你一点都不担心她?!”
顾霆深勾了勾唇,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侧妃?她这样的女人,在本王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玩物。若她听话,本王便给她几分面子;她不听话,那就自生自灭,有什么不对吗?”
“今日是本王让她来的?是本王让她在大殿上耍心机的?咎由自取得罪了皇后,有什么后果,都应该她自己解决,不是吗?”
这个人,大概是没有心的。
傅云双坐在马车里,忽觉天气又冷了几分,于是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只有对别人付出真心,别人才会真心相待”。
她看向顾霆深,目光里满是失望:“王爷,你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为别人着想,你更没有爱过跟你朝夕相处的任何一个女人,对吗?”
“你没有心。”
顾霆深被傅云双的话噎了一下,良久,挑开轿帘的时候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云飞,回府吧。”
马车上安安静静,进了梁王府,傅云双便朝着知画阁走去,欢儿紧跟在她身后。
傅云双和欢儿一前一后进了卧房,回头的时候,看见顾霆深正进了知画阁的院子,朝着她的卧房走来。
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傅云双对顾霆深没什么好印象,更没什么好脸色,见他快要进自己的卧房,一时间心头火气,乜了他一眼,冷漠说道:“戏演完了,王爷请回。”
然而,顾霆深不为所动,依旧朝着卧房走来,眼看着一只脚就要迈进卧房的门。
“哐当!”傅云双体内邪火再也压制不住,抓起一旁的茶壶,猛地朝着顾霆深掷了过去。下一刻,那茶壶便在顾霆深脚边碎裂开了。
“王妃......”欢儿吓到了。
“顾霆深,我说过了,戏演完了,我不愿意再看见你。你如果受不了我,要么放了我和欢儿,要么就杀了我。”
“走开!”傅云双说完,上前一把关上了门,还将卧房门的门栓拴住了。
“王妃......”欢儿此刻像极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那是王爷啊,如果我们惹怒了他......”
“不用管他。”傅云双看了一眼门边碎裂一地的茶壶片:“今天参加劳什子宴会实在乏累,我想休息。”
说话间,傅云双已经冷着脸坐在了床沿。
她敢这样发脾气,一来是实在厌恶顾霆深的冷漠,不想让他踏进自己的房间半步;二来,她也有自己的揣度。
现如今她才女的名声怕是已经传遍了天祁,她也算是梁王府的门面,顾霆深想要因为这点事治她,还得掂量掂量。
许久,外面的顾霆深看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原本狭长的眸子暗了暗,流泻出难以言喻的哀伤。
“你说本王没有心,本王不懂爱,可是,爱是什么,本王也从来没有感受过。”
他迈着一贯沉稳的步伐离开了知画阁,只是今日,他魁梧的背影略显孤独。
傅云双昏昏沉沉睡到了傍晚,半梦半醒之间,脑海里总是出现顾霆深那张神色冷厉的脸。
睡梦中,他身边的侍从拿着鞭子,两人站在她的面前,他皱着眉头开口:“本王来取血。”
那鞭子打在手腕的骨节上,钻心地疼。
“不要!欢儿,不要管我,谁让你替我挡的!”傅云双说着,仿佛被梦魇着了,伸手在自己的面前胡乱比划。
“王妃,王妃。”欢儿见了傅云双的样子,慌忙上前摇了摇她的身子:“欢儿在这儿,您醒醒,醒醒。”
“欢儿。”傅云双醒了,看着欢儿,终于有了几分安全感。因为做了噩梦的关系,她的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王妃,我先给您擦擦汗。”欢儿说着,已经掏出手帕给傅云双擦汗:“刚才,我将厨房收拾了一遍,膳房的人又送晚餐来了。”
“我吃不下。”傅云双呼吸略有些急促,说话间看了欢儿一眼:“许是中午在宫里吃多了,我没什么胃口。你先吃晚餐,让我一个人再休息一会儿,好吗?”
“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好。”欢儿说着,扶着傅云双躺下,又替她掖好了被角,絮絮叨叨嘱咐了好些话,这才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欢儿起床的时候,傅云双还没有醒,欢儿便没有叫醒她。
直到中午,欢儿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王妃,我听说,昨天柳侧妃被皇后娘娘罚了。”欢儿走进卧房,看见傅云双还在床上睡着,便有些疑惑地说道:“昨天晚膳您也没有用,今早的早膳也没用,您再不起来,可就饿坏了。”
然而,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对欢儿的话根本没有回应。
“王妃。”欢儿这才察觉出几分蹊跷,走近床前,伸手在傅云双的鼻息探了探。
紧接着,她又将自己的手放在傅云双的额头上。她的手一贴上傅云双的额头,便感受到一股灼热。
“王妃,您发烧了。”欢儿见傅云双额头烫得吓人,便伸手摇了摇她的肩:“王妃,王妃,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
“你再摇,我都要被你要散架了。”傅云双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欢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概是生了病,又睡得太久的缘故,傅云双看卧房都觉得天旋地转。
好半天,她才适应过来。
她还是朝着欢儿挤出了一个笑容:“欢儿,我没事,小病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