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看了紧紧跟在后面的男人一眼,又说道:“昨天我去观书院找王爷,就听见他和柳侧妃在锦鲤池边说话,言语中还提到了您的名字。就是因为我偷听被他们发现了,我才差点被他们害死。”
“王妃。”欢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应该是知道咱们的身份,冲着咱们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飞镖上淬了毒了?”
“嗯。”傅云双的身体此时已经越来越虚浮无力:“所以我们要赶紧找救兵。”
正说话的时候,马儿嘶鸣一声,被马夫勒停住了:“两位小公子,前面就是皇宫了。”
说话间,傅云双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庄严威仪的宫门。除了值守的侍卫,宫门口见不到什么人。
这个时候,王爷和大臣们上朝还没有出来么?还是说......
正踌躇间,傅云双看见几个大臣簇拥着七王爷和另一个看起来身份亦十分尊贵的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出了宫门。
她艰难眯了眯眼,呼吸急促之间,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碎银子,趁人不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它打在了马儿的屁股上。
紧接着,马儿嘶鸣一声,迅速朝着七王爷跑去。
“王爷小心。”一时间,宫门口的几个侍卫,还有随行的官员,纷纷拦在了顾景淮的面前。
然而,那马车在撞到顾景淮之前,就已经停下,侧翻在了宫门口。电光火石之间,马车乒乒乓乓,从里面甩出两个人来。
傅云双摔出了一身的伤,狼狈抬头,吐出一口血,看向了顾景淮:“七王爷,我们......我们......”
“梦川?”顾景淮见到她受了伤,连忙上前扶她。他的目光落在她后肩胛的毒镖上,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你怎么样?”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员:“快,宣太医。”
“七王爷。”欢儿在顾景淮面前跪下,流着泪说道:“刚才,我们在街上遭到追杀,一时间走投无路,这才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
顾景淮的目光落在她们身后,果然,那几个男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发生的一切。
见顾景淮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那几个人又心虚,立马准备跑路。
顾景淮一向温文的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大都之内,竟然有这样的暴徒。来人,把肇事者统统拿下!”
“梦川,梦川。”顾景淮见傅云双脸色越来越苍白,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紧张说道:“别睡,我这就带你进宫,找太医好吗?”
说话间,顾景淮已经将傅云双打横抱起,朝着皇宫里面走去。
“七王爷。”傅云双的意识越发混沌不清,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顾景淮的衣袖:“我好难受,我快要死了是不是......”
“不会的。你放心,皇宫太医医术高明,不会让你有事的。”
“七王爷,多谢......”傅云双喃喃着,意识混沌,闭上了眼。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云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所干净整洁的房间。
“七王爷。”她下意识轻轻喊了一声,这才迷蒙地睁开眼。
“王妃。”欢儿在傅云双床头守着,见她喃喃喊着七王爷,立马有些慌张,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傅云双被欢儿捂得不舒服,于是挡开她的手:“欢儿你干什么?”
“王妃,可不敢再喊七王爷的名字了。”欢儿面带惧色,摇了摇头:“刚才您昏迷,断断续续喊着七王爷的名字,咱们王爷脸都黑了。”
王爷?所以这里是......
傅云双这才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
屋子的床帐是华贵的黑金色,四处布满着古色古香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有几分熟悉。
这是观书院?
傅云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身上中了镖的地方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疼了:“欢儿,这......怎么回事呀?”
欢儿压低了声音,凑到傅云双身前说道:“奴婢听说,先前七王爷带您去太医院,结果王爷也闻讯赶到了,两人还明嘲暗讽了一番,最后王爷将您带回来了。”
欢儿脸上沾染了如释重负的笑意:“王妃,奴婢还看见,白天伤害您的那几个人,已经被王爷抓起来了,现在正在观书院外面跪着呢。”
“是吗?”傅云双起身,赤着脚准备下床,却发现脚踝处隐隐作痛。
“嘶......”她吃痛起身,才看见自己的右脚脚踝包扎上了一层纱布,一定是先前从马车上摔下来,伤到了脚踝。
她忍着疼痛,踮着脚尖来到门边,透过一指宽的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几个伤了她的歹徒,此时正跪在地上。柳辛曼也跪在一旁,似乎在为那紫色衣裳的男人求情。
顾霆深则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跟这几人耗着时间。
傅云双还想多看一点,手搭在门上,弄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顾霆深回头,淡淡瞟了身后的房门一眼。
“王爷。”柳辛曼见顾霆深终于有了动作,于是朝着他磕了几个头,这才说道:“王爷慧眼如炬,这次兄长冲撞了王妃,纯属无心之失。”
“再说,王妃当时穿着男装,兄长没有认出她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呀。”
“哦?”顾霆深不紧不慢吐出一个字,拉长了尾音:“那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王爷,妾身斗胆,念在......兄长初犯,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恕兄长一次吧,辛曼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一辈子尽心侍奉王爷。”柳辛曼吴侬软语说道。
“本王记得,你兄长在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作威作福了。”顾霆深哂笑一声:“皇亲国戚?四处招摇?打着本王的旗号骗吃骗喝?”
他嗓音低沉,带着摄人的魄力,让下面跪着的几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王爷,没有的事情!”柳二神色变得越发慌张,忙朝着顾霆深磕头:“王爷明察,柳二没有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爷,我妹妹在梁王府当牛做马这么久,还请王爷念在和柳家的情分上,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