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霄霄再三表示自己不想再买东西了,可平昌王依然觉得凌霄霄还是缺东少西,坚持要带她逛逛。
谢灵芊得知平昌王要带凌霄霄在这耽搁两天,终于忍不住下了马车催促起来。
“不是还有二十里就到了?为何又要在这里耽搁?一路上这里闲逛那里游玩,已经耽搁了很久了。我知道是麻烦了王爷,可终究这事还是皇上授意的,还请王爷行个方便,快些把正事办了吧。”谢灵芊对着平昌王和凌霄霄客气也不是跋扈也不是,一席话说得别扭极了。
平昌王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淡淡笑了笑:“正事?本王本就是打算带慧妃出来散心游玩的,慧妃高兴才是正事。你的事,不重要,明白吗?”
若是放在以前,即便她不能直接对着王爷发脾气,也要拐弯抹角斥责训诫凌霄霄狐媚惑主不懂事,可今时今日,她再没了身份立场可以训诫凌霄霄,一时间气恼又不知该说什么。
憋了良久,谢灵芊才道:“罢了,既然王爷有自己的事,就劳烦指个路,我自己过去,不烦王爷费心了。”
平昌王伸手一直:“出了城门一直往北。”
谢灵芊十分不情愿地上了马车,匆匆绝尘而去。
快要看不到平昌王和凌霄霄的时候,她才从马车的小窗探出头来往回看,平昌王正拉着凌霄霄的手指着一间胭脂铺子说什么,两个人在阳光下如同天仙一般,十分恩爱登对。
谢灵芊忍了一路,如今终于露出嫉恨的样子来。
若不是因为凌霄霄,如今站在平昌王身侧与他如此恩爱的,本应该是她。
可现在时移事异,她现在连话都跟平昌王说不上一句,一路上只能看着凌霄霄与他恩爱和谐,她心里实在恨极了。
虽然嫁给震威将军,比起嫁给平昌王好处多多了。
平昌王虽是皇上的儿子,有亲王之尊,可只是个闲养在京的废物公子,皇上驾崩那一日,太子做了皇上,岂会留着他亲王的身份,任他快活?
而震威将军就不同了。他的功绩地位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放眼大盛,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平定边疆,即便是皇上换了人,谁也不敢轻易动这安邦定国的国柱。
因此按照长远计,自然是嫁给震威将军更加会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
最重要的,平昌王三妻四妾后院人多,震威将军却是一直没有什么艳闻,想必身边十分干净,谁也不敢染指。
若是能顺利嫁进去,谁也不会跟她抢大权,全凭她自己说了算。
只是即便是好处这样众多,谢灵芊心里也是不十分愿意的。
能嫁给面目俊秀的平昌王,太太平平在京中做个王妃,谁又愿意来这边关风沙之地,嫁个面如夜叉杀人如麻的阎罗呢?
日日相见也就罢了,何况还要同床共枕,谢灵芊想想就觉得心中打鼓。
这也就算了,若是这平昌王是个不会风月不懂体贴的浪荡子,就如谢灵芊一贯知道的那样一般,她心里也不会这般难受。只是这一路以来,看平昌王对凌霄霄关怀备至体贴有加,谢灵芊才知道原来平昌王也可以如寻常夫妻一般与自己的女人相处,这才觉得心里十分不平起来。
凌霄霄看着王妃绝尘而去的马车,有些不安地问:“王爷,放心谢灵芊自己去吗?”
虽说凌霄霄巴不得谢灵芊被什么山林野兽吃了,可她这次出门,毕竟是皇上下令叫平昌王护送的,若是谢灵芊出了什么事,只怕谢家定会要平昌王给个说法,就不好办了。
平昌王只是笑着指着一盒胭脂:“这个好,你好像没有。”
凌霄霄无语地看着那盒就是盒子不同,其他与车上那一箱子都差不多的胭脂道:“王爷,不能再买了。”
平昌王则兴致勃勃一挥手:“什么不买,都要了!”
掌柜笑得脸都要歪了,忙不迭就让小伙计把胭脂都装起来,凌霄霄看着丝毫不在乎谢灵芊死活的平昌王,忽然想到,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若他不担心的事,必定是已经都安排好了,现在不接话,只不过是不想叫凌霄霄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凌霄霄只好不再问,由着平昌王拉着她搬空一间又一间铺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灵芊虽然是个大家闺秀,可出门在外的见识实在是少得可怜,直到出了城越走越荒凉才发觉,自己好像不应该就这么贸然跑出来。
好在马车走了没一会儿,就遇见了一队巡视的兵马。
“是谢家小姐吗?”为首的人举着火把遥遥问着。
谢灵芊身边的宝翠赶紧搭茬:“正是正是!可是震威将军派你们来接我们小姐的?”
那人没有回到宝翠的问题,只是大声道:“这附近野兽众多,谢小姐还是跟紧了,若是被吃了,可不是我们将军担这个罪责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宝翠刚想骂那人放肆无礼,就被谢灵芊拦了下来。
震威将军如此功绩,定是不可一世威震一方。她初来乍到,若是显得太过张扬娇嗔了,恐怕反而会叫震威将军看不起。
谢灵芊已经在心里发了誓。
既然老天爷非叫她来这里一趟不可,她就必须一句俘获震威将军的心。
只要她与将军联姻,什么平昌王府,还不是任她捏在手里,想什么时候打发了都可以。
谢灵芊想着,既然震威将军是个脾气狠辣的,他喜欢的女人,必定就是温柔懂事的了。
谢灵芊一路没有多言,吩咐马夫跟在来接人的马队后头,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军营里。
到了军营,那个接人的兵头直接把她安排在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帐篷里:“谢小姐就现在这里安置了,将军有空自然会见你的。炭盆在这,这是水壶,军营往东走一二里路就是一条小河,喝水洗脸都去那里打水,至于旁的,将军不喜欢军营里外人乱走动,还请谢小姐安分些。”
说着那兵头就走了,将谢灵芊主仆晾在原地,摆明了就是告诉她:一切自理,这里没人把你当大小姐伺候。
宝翠一撂开帐篷的帘子,里头虽然有床榻桌子,可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是许久没人打理了。
“这震威将军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这么狂妄吧?小姐可是咱们谢府的嫡小姐,他就这么接待?咳咳。”宝翠一面给谢灵芊扫出一块干净地方坐下一面抱怨。
“闭嘴,别胡说八道。”谢灵芊淡淡扫了一眼替她打抱不平的宝翠,开口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