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的腰弯的更低了，“奴才费了一通功夫才打听出来，据他们，是太子先前去了一趟内务府。”

“也就是今儿要不是朕让你去拿画像，他们打算瞒朕一辈子！”武望帝大怒之下重重地拍着自己的桌子，“朕还没死，这个宫里的主子还不是魏鸿！他到底为什么去冷宫？连玉都丢在那了。”

大太监估摸着武望帝魏宇的心情，犹豫之下，还是开口了出来，“据是那位叫雨纷纷的妃子在箫美人院门口捡到了太子的玉佩，然后给了那位主管宫女。主管宫女以为是雨纷纷的东西，拿到内务府广储司换银钱，这才让人发现太子丢了玉在冷宫。”

他完之后，御书房里沉默了好一阵，地暖烧的很足，大太监弯着腰，感觉后背前额都在冒汗，但他心里却感受到渗入骨髓的凉意。

许久之后，武望帝缓缓开口，“箫美人朕记起来了，萧蔷，当初她把朕踢下了床。”

这是武望帝的一桩陈年丑闻，自这件事后，只要任何人在魏宇面前提起萧蔷，武望帝都会勃然大怒，就连萧家这些年夹着尾巴低调做官也没能让武望帝多给他们好脸色。

“去查，事无巨细，都跟朕查清楚报上来。”

武望帝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是已经想通了中间的某些联系，懒得动怒，只想等属下去帮他确认，然后做出裁决。

大太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书桌上，就出去找人完成武望帝下达的命令了。

他放的是雨纷纷的秀女画像，武望帝心里气闷，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一脚踹碎了墙角站着的青花松竹梅玉壶瓶。瓶子碎裂的声音十分响亮，门外的太监幺宝是武望帝心腹大太监的徒儿，师父离岗之后他顶替了大太监的位置伺候武望帝，听到这个声音以为武望帝出什么事了，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皇上赏了他一个字，“滚。”

幺宝被震怒的武望帝吓得起了一身冷汗，麻溜地后退，关上门，在门口站好，心有余悸地摸摸发凉的额头，再也不去触生气的武望帝的霉头。

武望帝魏宇发泄完心中的郁气之后回到桌前，桌面上摊开的元夜美人图上，侧身放灯的佳人脸上淡淡愁绪，祥和恬静的构图和温暖色调让他暴躁的心情奇异地沉静了下来。

他伸手拿过那副秀女图展开，对比两幅画上的雨纷纷，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美人毫无印象了。

秀女画像上的女人眼距宽，鼻子又塌又平，眼仁居中偏，显得目光呆滞，嘴巴偏大，是个平平无奇的模样。而元夜美人图上的女人从发丝到指尖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值得人细细研赏。

雨纷纷是怎么进去冷宫的呢？武望帝开始回想，想起了那一碗很香，但是也令他痛苦了许久的猪蹄汤。

他从便对花生过敏，为了不被人陷害，武望帝自就宣称自己不爱吃花生，这件事除了宫中的老太医几乎无人知晓，连入宫二十多年的皇后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