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腱缝合是个精细活,一根猪后足的屈肌腱,就能玩很久了。
凌然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的操作,既是自己练手,也是给其他两人一个了解ang法的机会。
大师级的ang法缝合固然很强,但距离完美级还是有相当的距离,最主要的差别,就在于成功率和术后的手功能的恢复上。
当然,典型的屈肌腱损伤,对于大师级和完美级来,差别已经不是太大了,固定的流程走下来,失败的几率极低,而且,就算是失败,也是相对的,无非就是恢复程度不够理想,比预计值低上百分之二三十的样子,比大多数医生的成功案例的恢复程度还要高。
但是,凌然并不能指望自己遇到的都是典型案例。
绝大多数的失败案例,都是发生在非典型的案例中的。
非典型案例也是医生们最大的挑战。临床医学的发展,可以看做是将非典型的人,非典型的解剖结构,非典型的身体状况和非典型的创伤,逐渐归入典型案例的过程。
以现代人认为最简单的腹腔手术阑尾炎为例,它在过去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里,有记录的死亡案例比有记录的诗人还要多,现代医学征服阑尾炎也是一步步的总结经验而来的,比如,lins截止95年收集了5万例的阑尾资料,对阑尾的位置做了总结,确定9548的饶阑尾在右下腹部,058的人在右上腹部,从而告诉外科医生们,切阑尾先找右下,找不到找右上,然后再去左下,别满肚子的瞎翻肠子……
现如今,外科医生们已经知道,阑尾异位有八种情况,发育异常有六种情况,畸形有四种,异位组织又有四种,从而将曾经的非典型案例,都归入龄型状况。
切阑尾的方式,也从胳膊长的开腹,逐渐进步到了指头长的开腹,再到腹腔镜下的三个洞……
ang法缝合也是一样。
从90年代开始出现以来,它针对的就是典型的屈肌腱损伤,之后再慢慢扩展。
凌然估计,若是完美级的ang法缝合,应该能够针对大部分的ii区屈肌腱损伤了,大师级的范围相差不多,但对边缘化的一些非典型案例,成功率和优良率就要差一些了。
然而,医生是无法保证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病饶。
霍主任既然希望抢手外科的生意,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送大量的屈肌腱损赡病人来,人数只要堆起来,非典型的案例是必然会出现的,只看有多非典型了。
凌然也不指望系统能送一个完美级的ang法缝合给自己。
到目前为止,他只从中级宝箱里开出来本“一级技能书”,得到了完美级技能,选择的范围还是基础技能。
大师级的ang法缝合是从单项技能书里开出来的,属于术式的一种,是否会有类似的技能书,从而得到完美级的ang法或其他肌腱缝合法,凌然是一点保证都没有的。
事实上,就算系统给他一本新的技能书,他最大的可能也是扩展自己的技能库,而不是将本已是大师级的ang法,晋升到完美级去。
那样做的性价比太低了,他的智商只要没问题,就不会做此选择,而他的智商也确实没问题,凌然自己测过。
只要认真分析一下就能得到答案,凌然现在最好的前进方向,其实是自己提高技术水平。
他已经是云华最强ang法缝合的医生了,只要一例例的手术做下去,提高是显而易见的。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做手术也是一样。
同一种术式做过上百次的话,再弱鸡的选手,也能达到平均以上的水平了。
哪个医生要是能将同一种术式做上千次,必然是该领域的佼佼者了。
凌然很有次序的缝合被自己切开的猪蹄的屈肌腱,偶尔也会一句:
“肌腱横穿以后,就在对侧进针,正好纵向穿回肌腱……”
“近端打结。”
“第二个套圈在掌侧中央锁入第一个套圈的结,再纵穿肌腱。”
“远端又可以打结了。掌侧中央比较好。”
凌然挂着显微眼镜,就看着视野中央,并不会回头。
但是,吕文斌知道,他是在讲给自己听的。
不自觉的,吕文斌的左右手,也默默的舞动起来了。
他距离学会ang法缝合还有很长的距离,甚至,就是凌然给他明了一遍,他也不是很清楚凌然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术式都是这样一步步的学出来的。
缝合的过程也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想看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资料。
但是,有机会现场观看的,哪怕是上手做助手的,也都是少数人中的极少数,而这才是学的最快,能学到真经的方式。
吕文斌的心情忽然有些激动,如果自己真的能学会ang法,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急诊科既然要抢手外科的生意,就不可能只靠凌然一个,凌然是打响第一枪,顶在最前面的旗子,在他之后,霍从军肯定会想办法补充新力量。
到时候,或者从其他医院挖人,或者从手外科调人,或者在急诊科内部培训,都有可能。
而不管是哪种模式,对吕文斌这样的住院医来,都有着无数多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吕文斌发现凌然是愿意教自己的。
虽然不像是某些医生言传身教,但也很不错了,尤其是他本身的技术极好,很容易就提高了吕文斌的期待值。
相比之下,给实习生打下手的尴尬,似乎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做医生的,厚着脸皮学东西可以是基础了。
“凌医生。”王佳接了一个电话回来,道:“霍主任准备回来了,预计要4个时。”
“哦,那就到下班时间了。”凌然思忖片刻,道:“得考虑晚饭问题了。”
吕文斌第n次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猪蹄,脱口而出:“我会煮猪蹄。”
凌然和王佳一起看向吕文斌。
“我规培的时候就经常带饭,偶尔也会买猪蹄来煮……”吕文斌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煮的时候记得拆线。”凌然微微笑了一下,令科草如沐春风,行动都变的积极起来。
王佳帮忙拆猪蹄,一边拆一边有些不确定的道:“如果病人和家属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一人抱着一个猪蹄啃,会不会转身就跑?”
凌然在身后悠悠的道:“病人受伤了跑不快,可以抓回来。”
西晒的阳光浓烈而焦急。
白墙白顶的旧仓库内,猪手随意的晃动,带来炫妙的光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