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也知道唐安南突然的挫败是为何,便笑着轻拍她的肩头。
做出十分轻松的模样,以免唐安南更加难受,“你放心好啦,现在黎承……黎国师在京城,就没有人会轻易动我。”
谁知唐安南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快,委屈地抿着嘴就快要哭出来,“可万一他们不畏国师呢?你岂不是会很危险,不如让我的暗卫陪着你去?”
唐安南心中十分清楚,沈郁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再改变,也就不再劝说转而想办法更加确保她的安全。
沈郁摇摇头拒绝了唐安南的好意,唐安南见了也没再多说,努力做出淡定的神色。
希望能借此让沈郁安心地“赴约”,“按你的意思,我待在你院中是最安全的?”
“我是这么想的,你在将军府或许要比你在唐府更安全些。等我从那个地方回来了,我再送你回去。”
唐安南点头,“那就一切都照你的安排来,约莫时辰也快到了,你这就准备出发吧。”
沈郁将纸条收起来给琳琅递了一个眼神,琳琅点头进了内室取出一个红布包。
这次的行动依旧是琳琅负责跟随前去,翠碧则就在院中镇守,以免杨柳思与外人通气来寻麻烦。
蓝北和蓝南早在刚接到消息后,就动身前去城郊树林探查隐藏了。
沈郁和琳琅避开府中杨柳思的眼线,从后院翻墙出去。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甚至趁着这个空档,还吃了碗京城有名的秋面。
沈郁是一副清闲,琳琅不解但也没有开口催促。
或许是小姐又在玩儿什么捉弄人的把戏吧?
琳琅这么想着,埋头吃着秋面。
“这次你怎么也不开口问了,这可不像十万个为什么的你。”
琳琅咽下嘴里的面,憨笑了下,“小姐自有您的思量,我这做奴婢的只要听从就好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沈郁听了一脸疑惑,怎么想这也不像琳琅能说出来的话,这要是放在以往定会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嘴上还会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突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于是试探性地问琳琅,“这些话不会也是…你门主交给你的吧?”
“门主说小姐生性聪颖,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小姐您。”
沈郁叹了一声,摆摆手让琳琅继续吃。
琳琅是弑杀门的人,被万俟策送到将军府上,她口中仍旧是一口一个门主的尊称着。
但是沈郁却不在乎这一点,毕竟琳琅是从万俟策手下出来的。
若是这么容易就背弃了原主,那这个人可不可信,还得另外思考了。
贴身丫鬟和暗卫不同,丫鬟就算背主,还有千万种方法来缓解危机。
可一旦暗卫心有二主,性命上受到威胁,将比前者更加严重。
这也是沈郁不是特别介意,琳琅依旧称万俟策尊称的原因。
当然这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因为万俟策是她的盟友。
若是想让盟友真心帮衬,最起码的信任便是第一重要的。
琳琅吃完面后,两人便又踏上前往约定地点的路。
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城郊树林里约定好的地方。
沈郁朝着定好的方向,若有若无地飘了一眼,便确定了蓝北和蓝南的位置。
到了地方却没有人出现,沈郁便朗声出言,“这赴约的人来了,邀约的人总不能一直躲在后边吧?”
“哈哈哈哈!沈四小姐果然聪慧得很,竟然看破了老夫的心思。”
随着声音的出现,从树林一侧走出一位老者,那位老者手中端着一个木匣子。
沈郁看过去,不屑地讥笑出声,“您的用意都这么明显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平白让您笑话。”
老者听到沈郁口中的尊称,略微感到些惊讶,他抬手捋了把自己的胡子。
“没想到你这妮子,对老人家还算是有礼貌。”
沈郁听了,却愣在原处。
天地可鉴,在她原本时空的家中,大家都是这么说话的,日常带您已经是个大家伙的习惯用语。
可是既然这位老者这么想了,那她也不必去做什么解释,就当是受了老者的夸奖罢了。
“老人家还挺会夸人,这么费尽周章的约我过来,究竟所谓何事啊?”
老者又是朗笑出声,“我们是江湖中不足称名的小派,接到个悬赏说是将你弄成半残。
我们也不是对朝中人士一概不知,得知你的身份后实在是有些好奇,变设计想约你出来看看究竟是何方人士。”
沈郁轻轻笑出声,“老人家这话说的,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耐呢!
经过那件事之后,竟然这么多人都惦记着我,看来我果然是受人宠爱呢!”
老者原本是笑着的,在听完沈郁这番自夸的话后,竟一口气卡在喉咙中,不禁用咳嗽顺气。
沈郁见了老者这副模样,便学着老者方才的样子朗笑起来。
“老人家年岁大了,可就得当心些。这怎么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呢?”
沈郁的本意原本是想逞口舌之快,毕竟不知道真实的身份,还不能撒撒气吗?
谁知老者听了她的这话,却又笑出了声。
“不错不错,倒是个有趣的妮子!”
沈郁现在是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没有膈应到老者,反而觉得怎么被占了便宜?
“老人家你说的这话,仿佛是在什么认亲环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是来认失散多年的孙女呢。”
老者听完稍敛神色,就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可沈郁却没有这么想,她只当老者是在为自己拿亲情打趣而生气。
毕竟像他这个岁数的老顽童,应该是不喜欢别人打趣亲情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沈郁突然觉得有些轻松,口舌和行为上总要占据一样嘛!
老者静静地看着沈郁,眼前的这个妮子与旁人与他讲起的有所不同。
在别人对她的讲述中,什么目无尊长、嚣张跋扈等等一些用在纨绔子弟身上的词,都用在了她这个尚未及笄的妮子身上。
这有些好笑,又使人听了就先入为主的,生了厌恶沈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