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住处的沈郁,为了把戏做完美,还特意在小膳堂里待了很久,简单做了个汤就端了出来。
琳琅在一旁伺候沈郁用膳,沈郁命其他宫里的宫女奴才退下,又拉着琳琅一同坐下。
“刚才在膳堂里,你可有发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沈郁将琳琅带来,就是看中了她过人的本事,方才在膳堂特意待的时间长了些,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可不想错过。
“分开来看并没有不妥,只是其中多了几味小姐您不爱吃的辅料,往后做菜避开就好了。”
“这样吧,过会儿你就在外面宣扬我不爱吃的辅料,样子凶一点给我营造一个恃宠而骄的形象。”
琳琅面露迟疑,她觉得这样的形象对沈郁将要走的路没有好处。
“小姐您这样做不好吧?毕竟这样有损您的声誉啊!”
沈郁摇摇头,她心里跟琳琅想得可不一样。
这普通人家都还讲究一个面子,她就不信位高权重的黎承,会不去担心这个么?
只是这名声臭了,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啊?
沈郁想事情太入迷,直接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琳琅听了笑出声来,“小姐您还在担心这个啊?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毕竟往后穆王一定不会嫌弃您的!”
“哪儿跟哪儿啊!”
沈郁连忙闭上嘴,不肯再透露半分,生怕再不小心说出个什么不该说的,再让琳琅察觉出别的来。
按照沈郁的话说,以前看别的小说里电视剧里学习礼仪的片段,都觉得有趣极了。
可真当她开始学习之后,才发觉这是多么枯燥无味的一个过程啊!
经过一天的学习,沈郁眼看屋内外人都下去了,索性也就不顾形象了,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琳琅没有经历过在原主身边伺候的日子,看到沈郁这般毫无形象可言的举止,也就以为一直是这个样子,所以便见怪不怪了。
在泡过热水浴后的沈郁,舒适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窗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让沈郁感到奇怪的是,发出了这般的声响,居然没听到守夜的宫人来查看情况的脚步声。
守夜的人被不知名刺客下药了?
刚这么想完,就又听见一声闷响,像是人跌落摔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沈郁突然想起来在夜间视力不正常的万俟策。
于是她飞快地披上披风就从床上下来,顺手拿过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声源处走近,就在即将快要走到的时候,地上那团黑影突然拉高。
猝不及防得,沈郁就被抱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沈郁可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万俟策?”
那人没有开口,仍旧还是抱着沈郁。
反应过来的沈郁,虽然很是贪恋他的那一份温柔,却也还是急忙想要挣脱开来。
可万俟策偏偏不让她得偿所愿,双臂又拢紧了几分,把沈郁抱的更加牢固。
“不对,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郁这才闻到一股极为清淡的血腥味,就像是受伤许久后的样子。
万俟策听到这话,想起沈郁之前说过她不喜欢血腥味的话。
便又是一推,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甚至抬脚就打算往后退。
沈郁连忙上前拉住他,“你别乱走了,我去点盏烛火给你上药。”
既然刚才的声响都没有动静,想必在万俟策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点好烛火,两人相对而坐,万俟策今天来的时候带着黑布,沈郁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你这是出去完成任务受伤的?”
“嗯。”
“你不是门里身法最好的么?怎么三天两头就受伤。”
沈郁无意抱怨调侃的一句话,却彻底引发了万俟策的导火线。
他直接起身后退,刚稍微包扎上的纱带又被扯开,沈郁手上用来割裂挑布的匕首,也直直地划伤了万俟策。
沈郁一看也生气了,她把匕首往地上一扔,语气十分抵触。
“你来我这儿撒什么疯?自己没本事受了伤,还不让人说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了?你多尊贵啊别人还说不得你了是不是?”
“你也是别人?这自古以来就没有自家人嫌弃自家人的道理!”
沈郁听完万俟策的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还嘴了。
他这话说的直接把关系挑明了,这让沈郁都不好意思跟他吵。
无奈捡起地上的匕首,又用水冲洗干净,抬手招呼万俟策坐回来。
“行了你快坐下吧。”
也不知是不是沈郁听错了,她刚说完就听见万俟策哼了一声,又坐了回来。
在给万俟策包扎的过程中,沈郁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万俟策的伤是留了很久,衣服都被黏在伤口上,一些比较细小的伤甚至都快愈合了。
随后又想起在问起伤时,万俟策匆忙躲开的动作,心中咯噔了一下。
“你不会在外边站着等血腥味散了才进来的吧?”
万俟策没有理会,沈郁觉得不对劲,便抬头看过去。
却发现万俟策歪着脑袋闭着眼睛,已经听不见沈郁说话了。
吓得沈郁连忙出去外室喊了琳琅进来。
经过琳琅的查看,原来是万俟策一直吹风散味,导致了部分严重伤口轻微感染发炎。
幸亏没有什么大事,不然沈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郁将床让给了万俟策,自己则走到窗前。
“墨东,你进来一下。”
沈郁话音刚落,墨东就带着冷气从窗外冒出来,她又让开地方让墨东进来。
“说说吧,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东看了眼琳琅,在琳琅说万俟策无碍时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才恭敬地看向沈郁。
“今夜去完成门里接的任务,在这个过程中听到你突然进宫的消息,一时恍惚失了方寸受了伤,不顾伤口包扎又一路奔向皇宫。
因为您不爱血腥味,这才在外吹了好些时辰冷风才敢过来。”
“那你们如何得知我住在何处?”
墨东叹了声,“主子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