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醒来，家人在一起喝了早茶以后，初一不能出门所以家人都在屋内看电视，吃零食，钱慧爸妈也过来一起玩。

电视机里重复放着昨晚的晚会，重新看一次，大家还是觉得有意思，当看到陈佩斯和朱时茂带着一群体操运动员一起表演的《宇宙体操选拔赛》，大家还是觉得很搞笑。

看到侯耀文和石富宽表演的《京九演义》大家也是会心的笑了，这相声讲了京九铁路建设中的劳动模范李铁柱来北京向中央领导汇报京九铁路建设中的英雄事迹，遇到过于热心且带有几分自作聪明，自我卖弄的一位评书演员。李铁柱按照平常的报告形式进行叙述，评书演员却认为如果按照评书的表演路数去介绍，效果会更好。弄出不少包袱来，逗大家哄堂大笑。

这里提到的“九”指的是香港九龙，今年的节目基本上都在给香港回归做准备，这一刻像爷爷这样的老革命已经等了一个世纪这么久，现在的中国不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中国了，不再是晚清政府那种只会割地赔款的政府了。

爷爷看到这些节目想的要比钱龙他们这代年轻人要多的多，他们经历过那段血雨腥风，属于中国的地必须寸土不让的还回来。

其实这样节目家里人不想让爷爷再看一遍了，爷爷看到时候肯定又沉浸在自己的那段苦难的岁月了，那段岁月可以说是爷爷最值得骄傲的时光，但是他也会想起和自己一起牺牲的那些战友的场面，这些场面会让爷爷的思想跟着沉重起来。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候，钱龙才注意到爷爷今天穿了军装，军装上还别着几枚军功章，这几枚军功章钱龙都知道每个军功章的由来，小时候爷爷会拿出这些军功章给钱龙讲故事。

通过这一枚枚军功章，钱龙知道爷爷所经历关于抗战的事，现在电视上播放的抗战片是钱龙最喜欢看的，但是这些抗战片和爷爷所经历的事，真的不能相提并论，真正的战场要比电视机里残酷很多，那是真实的。

重播还没放完就该吃中午饭了，中午饭还是很丰富，毕竟是过年，吃过中午饭，家里的男人们都呆不住了，都出去了，钱龙也带着钱慧出去上码头找人玩去了。

过年码头上人还是挺多，年轻人根本在家待不住，钱龙在码头看见靠岸的轮渡船，今天早班正好是王船长当班，看他在码头上吸烟，钱龙让钱慧在旁边等她，他去和王船长聊天

“辛苦了，王船长，过年还要上班”钱龙过去打招呼

“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种公司一年基本上无休，我这有几个女孩要去你岳母店里上班，她有没有联系你岳母”

“那我不知道，我也没问，店员招聘一般都是她自己问，我都是在义乌那边，那几个女孩打电话就行”

“行”

“乔师傅呢”钱龙问

“在底下检修呢，轮机室出了一点小问题”

“他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需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公司派了两个技校生跟着他干活”

“我下去看看乔师傅”

钱龙下到轮机室，看到乔师傅带着两个十七八的小伙子在替换油管子。

“乔师傅忙着呢？”

“大年初一出来瞎溜达什么”乔师傅直起腰对钱龙说

“在家闷的慌，和小慧一起来码头玩玩，正好你们当班我就下来看看”

这两个小伙子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干活一点都不利落，上个螺丝太慢了。这些小伙子家里基本上不会和钱龙他们家这样一家三口都在轮渡上干过，都是高中毕业上来技校过来上班。

“你爸爸教出来的，还挺有缘，我是你爸爸教出来的，他们也是你爸爸教出来的”乔师傅说

“他们是我爸爸今年教的委培班？”钱龙问

“是，他们整个班都分配到我们公司，这两个人跟我，其他人都分配到其他航线了”

“师父，你看这样行吗？”其中一个小伙子问乔师傅

乔师傅拿起扳手到上面又紧了紧，这两小伙子干活马虎，这油管的螺丝要上的很紧，否则就会漏油，在轮机室这种高温下漏油是很危险的。

“我说了很多次了，要拧紧”乔师傅生气说

钱龙的师父周沪在教钱龙时候从来不生气，也许是因为钱建国的原因，这两小伙子和乔师傅的感情永远比不了钱龙和乔师傅这些人的感情深。钱龙很小时候就一直在轮渡上和周沪他们这些人一起出船。

那时候家里都忙，钱龙基本上都在船上，上学了才自己乖巧在家写作业，但是每天还是会见到这些人。到了中学，每天要到闵行那边上学，还是天天见到他们。

“你们再敲敲重点部位，没问题了就上去让王船长开船”乔师傅让这两小伙子敲机器

这两小伙子开始用扳手开始敲了。

“是不是有些早，他们还没熟悉轮机室呢”钱龙说

“没事，你爸就是这么教我的”乔师傅笑着说

“师父敲完了，应该没问题”

这两小伙子在敲时候，钱龙也在旁边听，他没有听出什么问题。乔师傅和钱龙一起上去，王船长已经在上面等着他了。

“怎么样，能开吗，不能开，给值班室打电话，调船来”王船长问乔师傅

“没问题了，开船吧”

王师傅进到驾驶室拉响汽笛，那边开始放人过来，钱龙看人来了，和乔师傅打过招呼就下船了，回到钱慧身边。

“是不是很怀念这里”钱慧问

“毕竟我在这里呆了几年”

“我比你时间长，我从初中就过来了，你还上完高中才过来的，如果公司不把我裁掉，我才不离开呢，我喜欢这里的人，不想我们现在这样，每天面对商业的尔虞我诈，还有你看看厂子里那些老员工整天牛逼哄哄样子”

“等过年回去，我会着手处理一批老员工”

“你不怕被人说卸磨杀驴？”

“年前在办公室，你爸爸把我说了一顿，说我管理这些老员工太仁慈了”

“也许吧，这段时间我在家思考过这些问题，就拿赵姐那件事来说，像她这样的人在我们厂子就是蛀虫的存在，厂子更需要像顾大姐这样的人”

“这些事不要你操心，你要注意身体，我们回去吧，你看都两点了，回去你睡一会”

钱龙牵着小慧的手回家了，到家后，小慧就回卧室睡觉，家人都在对门看电视，钱龙进去也坐在沙发上陪她们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