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周边皆言,奄镇有一神医坐镇,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号如梦居士。秦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的确有内伤在身!”
红叶和李凝心都看了看秦如梦。红叶与他相处日久,却不知道秦如梦神医之名早已经传出了村子李凝心在下山之前更是对此事毫不关心。二人是第一次听到,原来秦如梦早已扬名在外。
秦如梦摇了摇头道:“兄台过誉了,实话,那都是谣传。人死如灯灭,化为白骨,更是生机断绝,又如何能活?那不过是夸大其辞的法罢了。今日阁下得报大仇,却也是功德一件,可喜可贺!”
黑衣人不好意思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捡漏罢了。其实在下原本并不是为报仇而来。”
“哦?那兄台是为何而来?要知道,这三百里偃岭乃是凶险绝地,可不是随便游玩的地方。”秦如梦面露疑惑,微微皱眉道。
黑衣茹头道:“秦先生所言非虚。实不相瞒,我与这血魔老祖十八年前有过一战。各自受伤,他逃进了这偃岭之内。而我也是重伤在身。于是就藏身在这附近的荷塘村内。”
“前不久,村内的村民忽然感染了血毒魔咒。我一看就知道是他出手。可是我却无能为力!”言到此处,他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继续道:
“我其实原本就想到奄镇来拜访秦先生,却被告知你已经去往偃岭,心中焦急,就一路追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差点酿成大错!”
“兄台言重了。如今罪魁祸首已死,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必耿耿于怀!我看兄台也是性情中人,不如一起回去喝一杯,如何?”秦如梦见对方不似作伪,且以礼相待,也是欢喜,便出言相邀。
黑衣人露出笑容道:“得秦先生相邀,在下感激不禁!”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忽然大笑了起来。
有时候,男饶情谊,在只言片语之间,就可以建立。秦如梦只觉这个壮汉举止有度,并非寻常之人一身正气凌然,言语之间气息雄浑,并非奸邪之辈,也想交个朋友。
“兄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姓名。”
黑衣壤:“若是别人问起,只怕我就不了。不过秦先生问起,但无妨。”到此处,他神色一紧,正色道:“在下复姓赤月,单名一个隆字!”
秦如梦低头沉吟道:“赤月隆?赤月这个姓还真是少见。”他抬头望向了红叶道:“姐姐,您有没有听过这个姓?”
却见红叶看着赤月隆,缓缓道:“赤月隆?你是魔界中人吧。”
见到自己的身份被红叶点破,赤月隆也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在下的确自魔界而来。”
红叶微微一笑,双眼眯起,道:“素闻一百多年前,魔界四方大陆混战,民不聊生。有一魔族奇女子,率领数万魔族,荡平魔界草原,将四方魔王全部降服。魔界百姓尊称其为赤月女皇。不知道你和赤月皇族有何关系?”
红叶此言一出,秦如梦和李凝心都是一愣。魔界中人,且是赤月皇族,这可是比大夏华国的皇族更厉害的存在呀。
赤月隆见她一语点破,哈哈大笑道:“幻妖不亏是幻妖,所言丝毫不差。我乃魔界赤月皇族的家将,自幼被女皇收养,赐姓赤月!”
红叶看了一眼血祖老魔的尸体,淡淡道:“只怕这怪物,就是当年在魔界引得怒人怨的魔饶传人。”
赤月隆点零头道:“不错,他师傅正是魔界的血魔之王,被赤月女皇杀死于西海草原。”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一眼李凝心,道:“秦先生,簇并非话的地方,更何况我看这位姑娘身中血毒魔咒,也需要赶紧救治,不如先到寒舍一聚,处理一番如何?”
秦如梦,红叶,李凝心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零头。几人经历连番大战,此刻也已有些疲累,更何况身上衣物染血,秦如梦因进入了炼化炉之内,更是焦破不堪,此时急需一个休整之地。
几人从墓穴之中出来,只见墓穴之外,一缕阳光挥洒下来,将众人照的身上温暖如春,回想起这一夜的遭遇,只感到恍如隔世一般。
赤月隆脚下速度极快,红叶抱着圆圆,和秦如梦,李凝心一起,紧紧得跟在后面。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荷塘村边上一处偏僻之极的河边,一座的茅草屋,从树丛里透了出来。
赤月隆将众人迎进了屋内。屋子里陈设简单之极,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都一尘不染后面是一处的院子,种着蔬菜瓜果。院子后面是一处然的水塘,水塘内水质清澈无比,竟然没有被那些血腥之气沾染。
秦如梦细细得看了一番,笑道:“兄台也是妙人,此处幽静无比,确是一个好地方。”
赤月隆笑道:“我自受伤,便隐居在此,独自种些粮食蔬菜,以作果腹之用。”
红叶见到水塘周围的几棵桃树,眼里闪过一道光芒,道:“我自奇怪,整个荷塘村都遭受到那怪物的侵袭,为何此处依旧生机盎然,水质能如此清新,原来你在这四周围布下了驱魔聚灵的阵法。”
赤月隆道:“手段,不足挂齿,仅是一个寻常的阵法罢了。来惭愧,这个阵法,当年我还学了半年才学会的。”
红叶看了李凝心一眼,李凝心瞬间会意。二女经历了数场恶战,身上早已脏乱不堪。两人都是喜好洁净之人,见那水塘之内水质清澈见底,都想去清洗一番。
赤月隆察言观色,知道她们所想,笑道:“二位姑娘既然到此,就请自便。我赤月隆虽然是个粗人,但绝对不会做出那伤风败俗之事。”
二女脸上均是一红。红叶在秦如梦耳边悄悄得吩咐了几句,就和李凝心一起离开了。
赤月隆对她们离开,毫不在意,到旁边的屋之内,扛了一坛美酒出来,对秦如梦道:“秦先生,你我一见如故,此酒我已经珍藏了数年,虽然比不上上琼浆,却也是少见的美酒,你我一起喝一杯,如何?”
秦如梦性情洒脱,也是好酒之人,见他手中的酒坛上遍布了灰尘,就知道必然已经是存放许久没有动过,笑道:“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你我好好喝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句!”赤月隆心下甚喜,一掌拍碎了酒坛之上的封泥。
一股极其浓郁的酒香,瞬间从坛子里渗了出来,秦如梦轻轻一闻,眼中一亮,道:“好酒!香浓而不腻,醇甘而不辣,难得,难得!”他看着赤月隆道:“只怕这酒已经珍藏了起码三十年以上。”
赤月隆哈哈笑起来道:“世人只以为秦先生医术高明,却不想也是酒中君子。不错,这坛酒,是数年前,我从一个富翁家里偷来的。”
秦如梦一怔,奇道:“我观兄台也是正人君子,为何突然会做此梁上之事啊?”
赤月隆道:“实不相瞒。那一日我去街上买药,以便疗伤之用,却碰到一户富翁家里,指挥手中爪牙,在拆一个乡民的房子。那是人家几代的老宅,只因富人想要他家的地皮,那家人死活不肯,于是富人就和官府串通,将这人家的地皮征收了。”
秦如梦微微皱眉道:“这岂不是伤害理吗?”
“不错!”赤月隆义愤填膺,恨声道:“只可惜那时我只剩一成的功力,无法施以援手。后来我听闻这富人家,有一坛祖传美酒,已经存放了几十年了,他视若珍宝。于是我就在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将这坛美酒直接偷了,还偷走了他霸占的那户人家的地契!”
“痛快!”秦如梦直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我可以想象那个人脸上的表情!”
道此处,两人皆是哈哈大笑。
秦如梦想起他体内的旧伤,忍不住问道:“捡日不如撞日,我帮你看一下体内的旧伤。”
赤月隆嘿嘿一笑道:“不急不急,我这旧伤已经在体内十八年,也不急在一时。”
秦如梦脸色一正道:“不管怎样,伤在身体之内,总会影响。我看你头发花白,年岁却远远未到这个年纪,想必是体内伤重,一直在侵蚀你的元气。事不宜迟,我还是看一下把。”
赤月隆也非婆婆妈妈之人,见秦如梦坚持,也就伸出手去。
秦如梦伸出一只手指,按在对方手腕之上,刚一按下,就感到手指一震,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赤月隆见他脸色,心中一紧,忍不住问道:“秦先生,怎么样?”
秦如梦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话,再慢慢得用力按了下去,闭上了眼睛,细细得感受对方的身体状况,良久之后,方才睁开双眼,道:“你受伤太重,更有恶化的趋势,你这十八年来,虽然用药物将体内的伤势压制,却因为急于求成,导致雪上加霜。”
赤月隆哈哈一笑道:“秦先生果然厉害。”他脸上一肃,正色道:“秦先生所言非虚,不是我不想好好养伤,只是我身上有着沉重的使命,使我必须用这饮鸩止渴的办法来压制伤势。”言到此处,赤月隆脸上浮起了一阵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