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枝觉得心很痛,那可是半斤广柑酒呢!
她在桌子底下踩了丈夫一脚,林长勇就痛叫一声,扭头道:“你踩我干啥呀?”
苏桂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望着爸妈尴尬的笑。
林茂光哼了一声,:“行了,别总是踩老三的脚,我知道你心里想我偏心老幺,可是家里和老五闹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幺也是去给你们三房擦屁股的,我给他半斤酒,那也是他应得的。”
林长勇忙道:“爸最是公正的,我没意见。”
苏桂枝讪讪的,臊得满脸通红。
林长军轻轻一笑,抹一把嘴,站起来:“爸,我吃好了,先去五姐家了。”
他一路慢悠悠的走到林静家,看见堂屋里,只有一个女娃坐在桌边吃着饭,他懒懒的道:“荷花儿,还在吃饭呢,我看看吃的啥。水煮莲花白,凉拌椿芽……这也太素了吧,你妈就给你吃这个?”
肖清荷抬眼,见眼前这陌生男子模样和妈妈有五六分相似,眼睛细长,闪烁间透着满满的精明。
心中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厨房里,林静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看到他,面色微沉:“老幺,你过来做什么?”
肖清荷暗道:果然是她那个幺舅。
林长军嘻嘻笑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五姐啊?”
林静嘴角挂着一丝讥讽:“那可真是太稀罕了。”
对于当日林长军的见死不救,林静记忆犹新,并没有因为女儿的痊愈而遗忘。
生死之间,才真的能够让人大彻大悟,林静如今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渴望亲情,可以为了亲人任劳任怨的傻女人了。
林长军脸皮厚,对于姐姐的讥讽丝毫也不以为意。
他自顾自的:“五姐,爸让我来跟你一句,明去上坟,中午你早点过来帮妈一起做饭。”
林静摇摇头,:“前些年,三嫂和弟妹总是嘀咕,我分走了祖宗给你们的福泽,我思来想去,我一个外嫁女,以后还是不要去上坟了,以后啊,我就只给二哥上上坟就行了,不沾你们林家的光。”
“别啊!”林长军:“她们女人就是心眼,五姐你别介意。”
林静道:“我也是女人,我也挺心眼儿的。”
于是林长军就不再接她的话了,只:“反正我就是来给爸带句话,至于你明去不去,那我就不管了。”
走了两步,林长军又回过头,:“不过我要提醒五姐一句,你明如果不去的话,二哥那里,你觉得爸妈会再让你过去给他上坟吗?”
林静不敢置信的道:“林长军!那是你二哥!爸妈不去给二哥上坟,你和三哥也不去,再不让我去,是真的想让二哥成为孤魂野鬼么?他活着的时候没吃过一顿饱饭,死了还要让他连口吃的也没有么?”
林长军耸耸肩:“我知道他是我二哥,可是咱爸咱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就提醒你一句。”
肖清荷站起身,淡淡道:“幺舅,你也别威胁我妈。”
“第一,我不信外公外婆能白黑夜的都守在二舅坟前,不让我妈上坟。现在儿可不暖和,别人没拦住,反而把自己折腾病了。”
“第二,外公外婆真要阻止我妈给二舅上坟,村里人就要先看不起他们了,对自己死去的儿子都能这么狠心,谁还敢和他们来往?如果他们真要这样做,那就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吧。”
肖清荷的性子是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的,林家越是逼迫过甚,她反而越想和他们碰碰。
有时候啊,你越是软弱,别人越是把你往死里欺凌。
肖清荷冷笑道:“反正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里爬了回来,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妈,明我不会去外公外婆那里,你也不许去!”
“幺舅,麻烦你把我的话带到,三舅一家不把我受伤所花的医药费承担起来,林兰不来给我真心实意的道歉,外公外婆家,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足一步!”
这段时间,肖清荷也了解了自己这个母亲的性格。
她虽然不是包子性格,心底也有血性,但有时候未免有些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推她一把。
林家那群人,没一个好的,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离他们远远的,以后就更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被那他们趴在身上吸血。
林长军看着外甥女那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哪里还是那个内向懦弱的荷花儿,分明就是一个死饶眼神!
这一瞬间对于肖清荷所的“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话,林长军深信不疑。
没有真正死过,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的!
他艰难的移开眼神,面皮抽搐了几下,望着林静,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五姐,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没有必要把关系弄的这么僵嘛。”
林静听了女儿的话,心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就女儿醒来之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地,原来……
她流着泪,冲着林长军吼道:“我的荷花儿都差点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样?当初荷花儿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们倒好,在家里有有笑的打牌,谁替她担心过?你们有谁当我和荷花儿是你们的亲饶?你摸着良心,有吗?”
林长军张了张嘴,在肖清荷冰冷的眼神下,不出违心的话来。
林静家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邻居,张二奶奶跑着走过来,一叠声的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汪有弟跟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林静哭道:“你们不心疼荷花儿,也就算了。可是三哥三嫂竟然还推卸责任,荷花儿的伤不关兰花儿的事,爸妈也偏心他们,不就是不想给钱么?”
“为了不耽误荷花儿的伤,我都不追究了,只想借点钱给荷花儿治伤,结果,你们一个个的,连借钱也不愿意借,还不如一个隔房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