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射进窗户，映在十六夜略苍白的脸颊上。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十六夜缓缓睁开了有些酸涩的双眼。

鹿丸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醒了？没想到你受伤这么严重，作为队长，是我的责任。”

十六夜缓缓坐起来，环顾下四周的，神情有些呆滞地说道，“木叶医院？我晕倒了？”

鹿丸点点头，“嗯，除了你跟鸣人，其他人都没有受重伤，他们都很快治疗完毕了，鸣人也已经醒了。”

“重伤？我没受伤啊，顶多是有点累了。”十六夜揉了揉太阳穴，“跟你们战斗的敌人呢？”

“全部死掉了。”

一听这话，十六夜咧嘴笑道，“什么啊，你们这不是挺能干的嘛，我都没有帮上忙，大蛇丸都没有打过呢。”

佐助也没有留住，大蛇丸也没宰掉，第一次如此失败的任务啊。除了这个有点糟心的万花筒写轮眼，基本是一无所获，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鹿丸不禁翻了个白眼，“你的任务是拖住大蛇丸，就这一点来说你做的很不错了，不用这么自责。”

“还有，并不是我们杀的敌人。”

回想起当日的场景，鹿丸的内心还是不住地颤抖，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忍界的阴暗面。完成自己的任务后，那名身着骨头盔甲的白发少年，临死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喊着大蛇丸的名字。

他始终相信着大蛇丸大人，愿意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看到信号弹后，音忍四人众都已经要撤离了，是那个能从身体里抽出骨头的忍者把他们全部杀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雾隐村辉夜一族的血迹限界——尸骨脉。”

十六夜想起兜的话语，不自觉地说道，“辉夜一族的君麻吕。”

鹿丸十分不解地念叨着，“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死同伴呢？他们应该是能够逃掉的啊，没必要这样吧。”

忍者杀死同伴的先例并不少，大多都是同伴受伤或者实力过于弱小，被俘虏后害怕他们会泄露村子的机密，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可君麻吕不一样，他在同伴有很大可能安全撤退的前提下，直接杀死了毫无防备的四人，一人抵抗所有的攻击后，自己也竭力而亡。

十六夜赞同道，“这就是贯彻自己忍道的忍者吧，还真是令人佩服。”

鹿丸，“额……”

是这样吗？

看着鹿丸逐渐变得奇怪的眼神，十六夜有些迟疑地补充道，“那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遇到强敌的话，飞雷神之术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逃跑并不难，真的不会痛下杀手的。

鹿丸擦擦冷汗，“那你就不要解释了。”

越解释越感觉十六夜有这个心思，简直细思极恐。

纲手推门进入病房，“十六夜醒了啊。”

“火影大人。”

见到火影，自然是得恭敬一点，纲手一进来，鹿丸就立刻站了起来。

十六夜也打算从床上起来，又没受什么伤，躺在病床上干什么，像个病秧子一样。

谁知刚刚稍微用一下力，他的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左摇右摆起来，最后自己把自己绊倒在了地上。

十六夜，“……”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准确来说是十六夜很尴尬，纲手抱着胸，一脸如我所料的样子。

鹿丸刚要弯腰扶起十六夜，纲手拦住了他，她轻呵道，“别管他，让他自己趴会。鹿丸，你先出去。”

十六夜的脸贴在地面上，动也不能动，只能感觉到地好凉，身体用不上力气。

鹿丸疑惑地缩回双手，得到允许后立刻关门离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是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当他跟汇报情况时，纲手大人的表情就有点吓人，照着现在的气势，他有预感，之后发生的事会有点不太好。

鹿丸无奈道，“啊，女人就是麻烦呐。”

“啪嗒啪嗒啪嗒。”

纲手走到十六夜身边，蹲下来问道，“难受吗？”

十六夜点点头，“嗯。”

“还逞能吗？”

十六夜看向纲手，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没有逞能。”

“砰！”

铺着红色的瓷板地面上多了一个布满裂纹的小坑。

纲手缩回拳头，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还逞不逞能啊？”

“不…了。”

纲手抓起十六夜的后领，像提小猫一样把十六夜举了起来。

边向病床走边说道，“就你还跟大蛇丸战斗，不要命了是吧。”

十六夜这次学乖了，缩缩身体，没有吭声。

不知火玄间跟小黑也都依次进入了房间，对了，还有举报人卡卡西也被拉了过来。

两人一猫都对纲手的暴力行径熟视无睹，卡卡西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纲手拍拍手，“现在说说吧，为什么你身体损伤得这么重，难道过度透支身体了？还是用了秘术？”

十六夜指指脖子后面的黑色印记，“没有透支身体，我身上有大蛇丸下的天之咒印，查克拉不敢过度使用的，秘术就更没有了。”

卡卡西拿出口袋中的《亲热天堂》，低声道，“果然是兵粮丸吗，没想到对身体损伤这么大，还是少吃为妙，以后要注意一点。”

“不可能！兵粮丸对身体基本无害的，我从两三岁就开始吃着玩。”十六夜激动地反驳道。

小黑跳到十六夜的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确实，他从小就喜欢吃，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什么？

纲手摸着下巴，眼中充满作为医者的好奇，“难道是得血迹病了，按常理来说身体不应该透支，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

研究！

十六夜吓得一激灵，一听感觉就会很疼。

不知火玄间温声道，“十六夜你好好想一下，还用了什么忍术，透支身体可不是小事，会缩短寿命的。现在症状还很轻，有纲手大人这样的医疗忍者在，你不用担心。”

“唔……”

十六夜陷入了沉思，做了什么事，用了什么特殊忍术。

过了许久，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不会是因为万花筒写轮眼吧。不止会损耗眼睛，它还这么伤身体吗，刚刚觉醒就用了一次，之后还玩了一次。

为了身体的健康，十六夜直接说道，“是因为万花筒写轮眼。”

现场的几人都懵了一下。

纲手首先反应过来，她用力地拍了十六夜的肩膀一下，夸赞道，“很厉害嘛，万花筒写轮眼在宇智波中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怪不得查克拉暴涨了这么多。”

这样的查克拉质量，真的是有点恐怖了，只是觉醒万花筒就能暴涨这么多，真是令人羡慕啊。

以万花筒写轮眼的稀有程度，如果不是初代整天念叨斑的万花筒怎么样怎么样，纲手也不会知道。

十六夜扯扯嘴角，亲身经历过后，他有点明白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过程真的不是很愉快。

巨大的负面情感扑面而来，脑中竟然发出了悲鸣，在那一刻，十六夜的各种感情被放大了无数倍，杀与不杀的念头在不断碰撞，相互撕扯。

他甚至回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还没有去忍者学校上学，查克拉什么的都不懂，体术更是一塌糊涂。

自己喜欢的一件东西，好像已经忘记是什么了，但这不是重点。一个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见十六夜总是不说话的，还没有朋友，看起来很好欺负。

在对方伸出手后，四岁的十六夜抬头看了看他，直接就把东西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然后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对方，硬生生把对方吓哭了，事情传开后，他们都觉得十六夜可怕，直接就对他避而远之了。

讲真，得不到就毁掉，他当时就这么个念头。

脑中一但有了杀人的念头，十六夜的手就自己动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豪龙火之术已经完成了。

佐助……东西……

十六夜突然颓废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忧郁起来。

冷静下来后，他真的想问一下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想杀同伴，不，甚至是算作亲人的人。

自己已经执拗到这种地步了吗？

小黑一个猫爪拍在了他的脸上，“想什么呢！还在发呆。”

感受着脸上熟悉的肉垫，虽然脸部被挤压地变了形，十六夜毫不在意，他抱起小黑把脸埋在了他柔顺的黑色猫毛中。

还没有什么感觉，小黑直接反扑回去，“喵呜！你干嘛，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真是变态！”

由于被踢中肚子，十六夜几乎要吐出血来，“咳！”

“臭毛病，还不改！”

纲手，“……”

卡卡西抬眼看了看，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亲热天堂》。

心道，“忍猫果然不如忍犬好。”

不知火玄间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笑。